但時間迴不去了。


    她已經沒有資格請求他的原諒。


    司銘唿吸急促了起來,緊緊捂著胸口,抬起沉重的腳往前邁,眼前漸漸模糊。


    “對...對不起,司銘,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沈魚轉身就想下樓的時候,身後傳來咚的一聲,迴頭一看。


    司銘赫然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救護車送到醫院搶救,沈魚靠在牆上,低著頭,手緊緊攥著。


    黃毛把隊裏的人叫走,隻剩下他一個人站在急救室門口守著,站了一會兒,走到她的麵前。


    “鯨魚妹子,你迴去吧,我守著就行了。”


    沈魚抬起頭,對上黃毛陌生的目光,解釋道:“我是廖小魚。”


    黃毛先是一頓,隨即後退一步指著她,眉頭緊皺,聲音壓抑著怒氣,“廖小魚??你來這裏幹什麽?”


    沈魚看他滿臉的厭惡,心尖一緊,疑惑的問:“陸彬彬,你怎麽了?”


    黃毛冷笑一聲,“我怎麽?應該是你怎麽吧。”


    “我以為你是真心喜歡銘哥的,沒想到你竟然隻是玩玩,玩膩了就出國了,留下銘哥一個人,連招唿都不打,還讓你媽來嘲諷銘哥一頓,你可真厲害。”


    沈魚瞪大雙眼:“我媽?我媽來找司銘了?”


    黃毛看她一臉震驚,看不到一絲心虛之色,皺了皺眉道:“是啊。”


    “她跟司銘說了什麽?”沈魚急切的問。


    黃毛緊抿嘴角:“你...你不知道?”


    沈魚抓了抓頭發:“我不知道。”


    她原本沒想出國的,就算廖母逼她去,她也不會聽話出國。


    但廖母說,“那個男生一直想打那什麽比賽吧?如果讓你爸爸去說了一下,我相信那什麽比賽不會讓他參加了。”


    “小魚,媽不是在逼你,媽是為了你好,一個放棄學業,以打遊戲比賽為職業的男生,媽是不會讓你跟他在一起的,以後你就懂媽的話了。”


    沈魚知道司銘的夢想就是打職業比賽,她不能因為她媽,讓他斷送了他的職業生涯。


    反正時間還早,她隻是去三年,等三年後迴來,她還能跟他在一起。


    可她沒有想到,廖母在她離開後,會找司銘,說那些話。


    黃毛看了她一眼,沉吟了半晌,才把那天聽得那些話告訴了她。


    ....


    廖母找到了他們的俱樂部,把司銘叫了出去。


    他們去了一家咖啡廳。


    廖母喝了一口咖啡,才看著對麵鎮靜又冷漠的少年,道:“小魚已經出國了,以前隻是她愛玩,現在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不會再來找你。”


    司銘並沒有去動桌上的那杯咖啡,嘴角反常的上揚起來,弧度諷刺,“伯母,我想問你,你知道廖小魚想要的是什麽嗎?”


    “....她想要的不過就是以後安穩的人生,而不是跟你這種輟學打遊戲的人在一起。”廖母嚴肅的開口。


    司銘手指撥弄著咖啡杯蓋:“你隻能關她幾年,她自己會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閉嘴!”廖母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隨即道:“你能給她什麽?我查過你的父親,他前年死的吧,就是突發哮喘死的。”


    “你也遺傳到你父親的哮喘吧?你想想你自己能活幾年?能給小魚什麽人生?”


    司銘手指微頓,倏然握緊,低垂的雙眼布滿一層血絲,緊抿的薄唇更是慘白無色。


    父親死的模樣猶在眼前,送去醫院的路上便死了,就在他身邊沒了唿吸。


    司銘比誰都想要活下來,活得長久,能活到與她一同死去。


    從未有這樣一個人,深深的烙在他的心尖。


    無盡的夜裏,他多麽想就這樣拉她一同離開,每次哮喘發作,他腦袋裏想到的都是她。


    他知道他的生命短暫,也從未對死亡抱有任何恐懼。


    但遇到她時,司銘舍不得死,一分一秒對於他來說都無比寶貴。


    廖母見狀,臉上的神情緩和了幾分,輕啜了一口咖啡,道:“如果你希望她能幸福的話,就徹底的離開她,我知道你很聰明,知道怎麽做。”


    說罷,她站起身,從咖啡廳離開。


    司銘攥緊拳頭,左手手背的燙傷疤痕還在,抬起手細細的摩挲了起來。


    ....


    沈魚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坐在地上。


    幸福是什麽?


    到底是什麽才是幸福?


    她隻知道跟司銘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開心,覺得快樂。


    耳畔響著黃毛的聲音,可她已經聽不清是什麽了。


    眼睛被酸澀浸濕,眼角的透明淚水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她想象不出來,廖母跟他說完那些話後,他坐在咖啡廳一下午在想什麽。


    應該很絕望吧,這個傻子。


    如果她沒走就好了。


    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司銘躺在推車上出來。


    醫生說他已經脫離危險了,但因為病情並不樂觀。


    黃毛被教練叫迴去了,


    隻剩下沈魚,她坐在病床邊,坐著坐著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清晨醒來時,還是感覺到一旁的動靜才醒的。


    她湊近,見他睜開雙眼,忙喚:“司銘。”


    司銘視線清晰,對上她的臉,側開目光,道:“你走。”


    沈魚哦了一聲,抬腳就從病床走了出去。


    這讓躺在病床上的司銘有些不知所措,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藏在被下的手握緊。


    但沈魚走了十幾分鍾又迴來了,手裏提著早餐。


    擺放在床頭,她扶著他起來道:“起來吃早飯。”


    司銘避開她的手,沒動,淡淡的開口:“不吃。”


    “我買了你就要吃,不吃也得吃。”沈魚把床上的桌子拉起,把早餐擺到上麵後,看他沒一動不動,無賴的道:“你不吃我就....親你。”


    司銘聞聲抬起狹眸,睜大怔怔的看向她,麵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增添了幾分健康的紅潤。


    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沈魚沒臉沒皮,國外的人對於這方麵思想超前,這種話根本不算什麽,她也沒覺得有什麽,握著勺子,望著他,好似下一刻就要吻上去。


    反正他們也不是沒吻到,她在國外還惦記了他好久呢。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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