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轉身往後門那看了一眼,自然沒有看到一個人,轉迴身體,他從桌子裏拿出遊戲機玩了起來。


    .


    從那天後沈魚也沒跟司銘說過一句話,也不是冷戰,他們之間根本連能冷戰都談不上。


    司銘以前也沒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沈魚不跟他說話,他也更不會跟她說話。


    下了課,沈魚走在校園裏,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忽然想到今天布置的作業書本沒拿。


    轉過身,她又往迴走,剛走到教室門口,看到班上幾個男生,正在搶司銘手裏的遊戲機。


    “給我玩玩又不給?這麽小氣嗎?”


    “不想找打就給我們!死臉怪,我告訴你,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別找打!”


    司銘後退著貼在牆壁上,勾著身護著遊戲機。


    其中一個男生笑了:“嘿,這麽寶貝啊?那我今天就要明搶了!”


    幾個男生就這樣圍了上去,一人抓他的手臂,一人抱著他的腰,就要搶他手裏的遊戲機。


    “媽的,力氣還挺大的!”


    沈魚看了眼旁邊的走廊,對著裏麵大吼一聲:“班主任來了!!班主任來了!!”


    裏麵的幾個男生一聽到這道聲音,就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般,衝出了教室。


    沈魚從後門邊走了出來,剛要對他嘲諷兩句的時候,卻看到他蹲在地上,捂著胸口喘息。


    司銘麵色青紫,喉嚨發出哮鳴音,渾身發抖了起來,仿佛一個溺水的人。


    沈魚跑了過去,蹲在他身邊,問:“司銘!你怎麽了??”


    司銘還有意識,緊緊攥著手,喘著氣道:“噴霧...噴霧...”


    “在哪?”沈魚忙問:“噴霧在哪?”


    “書包...”


    話落,沈魚就跑到他桌子旁,把書包拎了出來,拉開拉鏈倒出裏麵的東西,找到那瓶噴霧。


    跑到他身邊,把噴霧遞給他。


    司銘噴了一下,唿吸才漸漸平緩了下來,青紫的麵色好了一點,仰著頭倚靠在牆旁。


    沈魚那天看到那瓶噴霧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哮喘。


    不是肺結核也不是什麽傳染病,他得的是哮喘。


    哮喘這種病無法徹底根治,容易反複發作,得這種病的人會很痛苦的。


    司銘平緩唿吸,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桌邊整理書包。


    也沒提剛才的事,就像沒事人一樣整理東西。


    沈魚走到自己座位前拿了書本放進書包裏,跟上他的步伐,也不知道說什麽。


    司銘目不斜視的走著,“謝謝。”


    這聲謝謝一如平常語氣,但仔細聽又隱約能聽到一絲不同。


    沈魚瞄了他一眼,“想謝謝我的話,考試的時候就放點水,別總考滿分。”


    司銘往前走去,沒說話了。


    氣氛又沉寂了下來,沈魚搞不懂他心裏在想什麽,放點水就這麽難嗎?


    快到三岔路口的時候,司銘才嗯了一聲,說罷大步從她身邊離開。


    沈魚盯著他的背影,笑了笑,還是挺好的嘛。


    .


    期中考試很順利的進行著。


    沈魚接到成績的時候笑出聲,抱著成績迴了家。


    廖母當晚就做了一桌好菜等著她。


    沈魚吃著雞腿,對蹲在椅子旁的哈士奇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前幾次麵壁餓得前胸貼後背,這個蠢狗把食盆推到她麵前,得意的不行,讓她看著它吃。


    現在好了吧,就該讓它嚐嚐同樣的感覺。


    沈魚把雞腿在它麵前揮了揮,它要咬上來的時候往後一縮。


    沒吃到雞腿的哈士奇愣了一下,盯著她手裏的雞腿,口水直流。


    沈魚搞了它好幾次,終於得到了報應。


    手被它咬了。


    晚上被廖母帶去了醫院打狂犬疫苗,到了半夜才迴來,整條手臂都廢了般,摸一下疼得不行。


    她瞪著那蠢狗。


    哈士奇也覺得委屈,撅著屁股進了狗窩,睡得比豬都沉。


    早上起來。


    沈魚來到學校,像個廢狗一樣趴在桌子上。


    整個人都頹廢了,連老師叫她起來迴答問題都慢半拍。


    下午放學迴家,書包都背不起了。


    她想了想,往後看,就看到司銘也看著她,接觸到她的眼神立馬移開。


    沈魚走了過去,拎著書包到他桌子上,“司銘,如果你今天能送我迴家的話,那四百九十就減掉九十,怎麽樣?”


    司銘在她垂著的手臂上看了一眼,“你手怎麽了?”


    沈魚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抱著打針的手臂,道:“被狗咬了,打了針,這隻手一天都是痛的。”


    司銘拎起她的書包,把遊戲機收到口袋裏,站起身道:“走吧。”


    沈魚笑了笑,跟在他身後出了教室。


    一路上沒有書包還是挺舒服的,看著前麵背著兩個書包的男孩,沈魚哼哼的算著。


    還有四百元~


    而經過一家遊戲店的時候,就看到遊戲店旁邊的巷子裏,一堆人圍著一個人打。


    她看了一眼就沒再看了,剛要往前走的時候,卻看到司銘站著不動,雙眼緊緊的看著那個被打的人。


    那個被打的是一個男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十分狼狽,臉已經被打的看不清模樣了。


    司銘走到她身邊,把她的書包給她,道:“今天有事,你迴去。”


    說完,他一個人就往那群人走去。


    沈魚愣了一下,看著他擋在那個男人麵前。


    那個男人是司父,在這遊戲店輸了不少錢,還欠了別人的錢,一直還不上,自然要被打。


    司銘過去也被打在地上,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那些男人人高馬大的。


    沈魚從口袋掏出手機報警,看了眼四周,走了過去。


    再不過去,司銘真的要被打死了。


    “你們住手!”沈魚握緊手機指著他們,“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那些男人們都停了手,其中一個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小妹妹,不迴家寫作業,在這多管什麽閑事啊?想死是嗎?”


    沈魚沒有被他的話所嚇到,往司銘那裏看了一眼,看他沒有哮喘發作時鬆了口氣,抬眸再次看向那個男人,道:“他欠你多少錢?我幫他還。”


    那幾個男人聞聲笑了起來,笑聲裏滿是嘲笑。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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