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炎……”


    嚴炎放下書,在她拔掉針頭正流著血的手看了一眼,眉間微皺,“986,棉簽。”


    站在門口的熊貓聞聲滑了進去,從肚子拿出一袋棉簽遞到嚴炎手裏。


    嚴炎撕開包裝袋,抽出一根摁在出血口。


    離得近,李小魚都能看到男人鏡片內的那雙黑不見底的眸子,裏麵的心疼藏得很深。


    李小魚任由他握住她的手,又喚了一聲:“嚴炎。”


    嚴炎嗯了一聲。


    “嚴炎。”


    “我在。”


    “我害怕。”李小魚一想起夢裏那深刻猶如就在眼前的一幕,心又疼了起來。


    嚴炎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的聲音溫柔滴水:“別怕。”


    李小魚失神的感受著那隻大手在發絲間揉動,想到什麽倏然抬起頭,“我的媽媽她生病了,她感染到那個病毒,我……”


    “嗯,別擔心,我已經叫人送抗體過去了,沒事啦。”


    李小魚睜大眼睛看著他,“你…你怎麽知道我媽感染了的?”


    嚴炎將已經止完血的棉簽遞給熊貓,揮了揮手讓它出去,才道:“小魚一直說夢話,986聽到了告訴我的。”


    “嚴炎,你為什麽要研製那種病毒?”李小魚湊近,仰著頭直視他的雙眼。


    嚴炎目光從她的眼眸滑到她的唇瓣上,眼神幽深,隱藏的深處的情緒勢要將她吞噬,卻被鏡片遮住,“因為……”


    李小魚:“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嗎?我相信嚴炎的,我相信。”


    女孩清澈見底的眼眸裏滿是依賴與信任,而注視著那雙眼睛的嚴炎唇角的弧度淡了下去,放在女孩頭上的大手往下,停在那瘦弱的肩膀上,緩緩收緊。


    為什麽這麽信任我呢,小呆子,如果你知道了我虛假的一麵,看到了我為了留下你撒下的那張蛛絲網,你還會這麽信任我嗎。


    原本應該高興的嚴炎,心底忽然有了一絲慌張。


    -


    陰暗的地下室裏,鏽跡斑斑的鐵杆把室裏隔成了兩邊,猶如一間封閉的監獄,頂上有積水,滴在泥石地上,滴滴答答,幽靜的隱隱能聽到微弱的唿吸聲。


    鐵門裏麵,擺放著兩張鐵板,分別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兩人身體被綁在鐵板上,手臂血管上連接著一個管子,頭上籠罩著一個鐵質的頭盔,隻露出一雙眼睛和嘴巴在外麵。


    惡臭味伴隨著腐爛的氣味在地下室裏糜蔓,還夾著一絲消毒水味。


    階梯上傳來平穩的步履聲,隨著鞋底踏在石梯上發出咚咚的聲音,鐵板上的人睜著赤紅布滿血絲的眼睛奮力的掙紮了起來,那好似死亡倒計時般的咚咚咚一下下踏在他們心尖上。


    那人打開鐵門走到他們身邊,一身雪白的白大褂與肮髒的周身格格不入,藍色的醫用口罩擋住了他半張臉,卻還是擋不住那張極其俊美的容貌,狹長的眸子隱沒在金屬眼框內,劍鋒般的眉毛挑起,手指輕輕的敲在離他最近的鐵板上的人身上,聲音醇厚如老酒般動聽,“第三天,實驗對象a和實驗對象b生命體征正常,實驗繼續。”


    戴著白色橡皮手套的手優雅似彈鋼琴般握著刀子在人體的肉上切動,切下一塊肉後,丟到盤子裏,打開輸液管,藍色的液體一股股往鐵板上的人身體裏輸去。


    地板上的人痛地瞪大眼睛,眼珠暴起,劇烈的掙紮也無用,喘著粗氣,感受著切下肉的地方開始長出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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