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妍皺眉,情緒波動有些大:“為什麽?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正在等死?你隻要進到那間實驗室,我又不需要你做什麽,把病毒抗體找到就行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爺爺忽然站了起來,抬手對楊妍示意靜一下,蒼老的麵容仿若隨時要倒下去,彎下去的腰背挺了挺,卻如風雨裏的樹幹被吹的彎曲,“我的孫女正躺在醫院裏。”


    “她還隻有五歲,那麽小那麽可愛,還是感染到了那種病毒。”老爺爺泛黃的眼瞼紅了起來,聲音哽咽,“h市有太多跟我孫女一樣的女孩或者男孩,都感染到這種病毒,我希望你能救救他們。”


    李小魚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毫無波動,要是一個正常人早就眼眶泛紅了,可她卻沒有一絲情緒。


    從她爸出車禍的那一刻起,李小魚就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怪物,媽媽撲在她身上哭得喘不過氣來,可她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就像發生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老爺爺這副樣子,李小魚更是一絲動容都沒有,說句三觀極其不正的話,那些人和她並沒有任何關係,她為什麽要救他們?


    最重要的是,嚴炎不可能是那種人的,他人那麽善良,收養她這個陌生人住在家裏,自己每天工作迴來疲憊乏力,還不忘給她做甜點,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他們嘴裏的壞人?


    抱著貓的僵硬的手放鬆了一些,李小魚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她做不到任何懷疑嚴炎的事,她相信嚴炎不是那樣的人。


    楊妍和老人紛紛傻了眼,沒想到這女孩這麽冷血,這麽油鹽不進,怒氣混雜著慌亂緊張,楊妍脫口而出:“你就不怕你的媽媽也被感染上嗎?”


    李小魚垂下的眸子倏然抬起,盯著女人的臉,麵無表情:“你說什麽?”


    楊妍見她終於有了一絲動搖,從包裏抽出一疊照片,這是她防患於未然的,最後的底牌,原本以為不用拿出來的。


    照片遞到李小魚的手裏,當她一張一張翻開的時候,照片的上麵是何芳躺在醫院裏,嘴上戴著氧氣罩,臉色病態的白,虛弱的像是已經病危。


    李小魚盯著手裏一張張照片看了許久,失了魂般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打何芳的電話。


    一個一個無人接聽,直到打到第六個,那邊才接通了。


    “媽…媽,你在嗎?”


    “是小魚嗎?”那邊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李小魚語無倫次:“我是,請問你是誰?我媽在哪?”


    那人停頓了一下,聲音輕微顫抖卻佯裝平靜,“我是你媽媽的秘書,你媽去談生意去了,手機忘了帶去。”


    “我媽在哪!”李小魚對著話筒吼了一聲,臉色的淡然盡褪,隻剩下倉皇失措的慌張,“我媽在哪?你告訴我實話,你說啊!”


    那邊沒了聲音,過了很久,久到李小魚以為對方掛了電話,那人才澀生生的開口:“何芳她……她生病了,現在在醫院,已經兩天了,還是沒醒過來,何芳病情加重的時候就讓我別告訴你這件事。”


    手上的手機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李小魚抬手捂著心髒的部位,原來……原來這就是難過嗎?


    為什麽會這麽難受……難受的好像心髒被人緊緊的捏住,隨時捏爆的感覺,真的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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