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光,男孩坐在蒲團上抄佛經,小白蛇在屋子裏跳來跳去,一點也不安分。


    “阿言~阿言~你抄完了嗎?”


    快了。


    “阿言~你看那個石頭一直盯著我們誒?”


    那不是石頭!是佛像!


    男孩每抄完一段就要抬頭看看小白蛇的蛇瞳,他隻能從它眼睛裏看到它在說什麽。


    這一下午,男孩就連一半都沒抄完,要是以前,早就抄完一大半了。


    但他覺得旁邊有個小白蛇跟他說話,一點也不煩,特別有趣。


    小白蛇尾巴吊到屋梁上,搖來搖去,對上男孩眼睛就道:“阿言,你看我,厲害吧~”


    男孩淡笑頷首,“厲害。”


    小白蛇的心性跟小孩一樣,男孩忽然有個疑問,脫口而出:“小魚,你是雌是雄……?”


    想起這些天和小白蛇的相處,男孩臉蛋一紅,要是小白蛇是雌性,那他還不是占了它的便宜。


    雖說小白蛇隻是一個動物,可這些天男孩已經把它當做人一樣對待了。


    小白蛇在屋梁上擺動,蒙蒙的眨眼,“我是雌的啊。”


    男孩臉色更紅了,執筆的手顫抖了一下,筆墨染黑了半張紙。


    小白蛇看著他的異樣,跳了下來,跳到他的麵前,湊近,“怎麽啦?阿言。”


    男孩一看它靠近,對上那雙透亮的紅瞳,心尖猛地一抖,身體驟然一退,“我…我沒事。”


    小白蛇蛇瞳露出了受傷的神情,“還說沒事,阿言是不是討厭我了?”


    男孩用力的搖頭,“沒有!”


    小白蛇疑惑的搖了搖尾巴,“那阿言怎麽躲著我?”


    男孩頓時無言,良久才平複心情,清了清嗓子說:“小魚是女孩,我是男孩,男女授受不親。”


    男孩愛看書,書上的知識讓他早早的知道男女是不能肌膚相觸的,如果發生了,那也是男生占了那人的便宜,是要娶她的。


    小白蛇更加不明所以了,“男女授受不親是什麽?我不能跟阿言在一起了嗎?”


    對上那雙純淨的蛇瞳,裏麵毫無雜質,全然沒發覺自己說了什麽,男孩心髒顫動,臉紅心跳,“小魚以後是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我喜歡阿言!”小白蛇瞳裏滿是欣喜,亮晶晶的似夜晚被皎月灑落的潭水,熠熠生輝。


    男孩隻聽到心髒不斷傳來撲通聲,眼前看到的不是一條小白蛇,而是一個黑發紅眸膚若凝脂的小女孩,可愛的臉精致得比他看到的所有人都好看,長長的睫毛微卷,雙瞳剪水,一顰一笑都讓人想把最人世間最好的東西送給她。


    直到小白蛇蛇瞳漸漸低落,湧出大豆般的淚水,滿眶的憂傷絮絮而落,男孩眼睛刺痛,抱起小白蛇柔聲道:“別哭啦。”


    從不知道原來蛇能哭成這樣,讓人心疼極了。


    男孩額頭正中的紅痣隱隱發亮,他隻顧得安慰小白蛇並未發覺。


    小白蛇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軟趴趴的躺著他的懷裏,讓男孩哭笑不得,心裏卻十分難受。


    不管小白蛇是男是女,男孩都想照顧它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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