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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林花謝了春紅


    ……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那名軍官震驚於麵前這個青年手掌中所傳來的力量,但依然還是繼續著自己的動作,身後還有一人跟著他一起撲了上去!


    風聲隨著動作而輕蕩於空間之中,有虎狼搏兔於前,茶舍內不多的茶客們頓時變了顏色,心想那個小子大概要吃大虧。


    如今的許樂,那次昏迷之後,已經成功地消化掉了體內的神秘力量,可以從最細微的程度上進行把握,封餘大叔教給他的十個動作,早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本能,每一個被分解出來的小動作,或許沒有什麽規範,在實戰中卻顯得格外精準和強悍。


    還是那句話,論起打架這種事情,整個聯邦大概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再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進身頂肩屈肘,啪啪啪幾聲悶響,許樂雙足微分,右手空懸,腳下生根一般站在原地,而那兩名來自第三軍區內務科的軍官,則是悶哼著被震開。


    一人胸口被重擊,鎖骨生痛,一人腳上被狠狠踩了一腳,膝蓋微微變形……那種帶著一絲酸的痛楚,侵進了他們訓練有素,十分抗擊打的身軀,竟讓他們的肌肉開始顫抖,無法做出任何應對和下一步的動作。


    最先動手的那名軍官甚至看都沒有看清楚許樂究竟是怎樣出手的,隻知道在那一瞬間,就像有十幾個鐵錘,從不可思議的方向砸了過來,砸的如此**,如此不可抵禦,他雖然橫臂擋了幾拳,卻依然被砸的身上酸酸舌上甜甜……


    軍官抹去了唇角的鮮血,用震驚的目光,盯著麵前的許樂,知道對方先前是留了手的,如果對方選擇更要害的部位,自己此時隻怕已經倒在了地麵上,昏迷不再起。


    許樂不是一個喜歡打架鬥毆爭什麽風吃什麽醋的人,更何況事涉鄒鬱及她腹中的孩子,沒風更沒醋,加之這本來就不是打架能夠解決的問題,他的出手極有分寸。


    他收迴拳頭,護著鄒鬱,看著鄒侑,說道:“這裏是望都,不是第三軍區,也不是臨海,總要替你父親考慮一下。”


    鄒侑直到此時,才第一次真正瞧清楚了許樂的臉,他很輕易地便認出這張平凡的麵容屬於誰的,雖然他與許樂隻見過一麵,但那夜鄒家兄妹所受的屈辱,以及事後鉤子的殘廢,加上邰之源的那個電話,讓他對許樂這個人記憶格外深刻。


    在這一刻,鄒侑覺得自己派出來找妹妹的那些下屬都是些廢物,隻知道住在公寓裏的是個年輕人,卻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真實身份。


    “居然是他!”


    鄒侑的臉色在這一刻不知變幻了多少種色彩,心裏不知轉過多少個念頭,進行了多少詭異的猜測。更多的還是震驚疑惑,他不明白,邰家太子爺看得的家夥,為什麽會跟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孤男寡女相處十幾日夜,並且……妹妹還懷孕了!


    目光順著許樂攤開的手臂輕移,鄒侑發現許樂的手掌有意無意間,橫在鄒鬱的身前,尤其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前,這位性情陰冷的聯邦少校,不得已把自己的思維,向著那些爛俗狗血的言情電視劇方向扭曲……


    兄弟,女人,失戀,瘋狂,酒精,慰籍,失誤,珠胎那個暗結,莫名其妙的第三者。


    許樂隻是一個下意識裏護著鄒鬱小腹的動作,落在鄒侑的眼中,便讓他在腦海裏編織了一個相當複雜,卻又相當惡俗的故事情節,而且他越想,越覺得大概事實的真相便是如此。


    問題在於這種所謂的真相太令人震驚,令人不可接受,令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家庭感到羞辱。所以他的臉越來越黑,黑的似要滴出墨來一般,看著許樂的雙眼越來越冷,冷的似要結成冰一般,雙唇因憤怒而輕輕顫抖著,脖頸上的青筋時隱時現。


    放在以往,因為此時仍然躺在醫院的鉤子,或者是邰之源那個電話,鄒侑都會給予許樂足夠的尊重,哪怕是無比令他不悅的事情,因為對方是太子爺的朋友,而且太子爺親自打電話交待過。然而今天,他發現自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此時的鄒侑還沒有理智想到,如果許樂真和自己妹妹在一起,對於自己的家庭來說代表著什麽,也沒有想到,如果太子爺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隻是很直接地像個兄長一般憤怒了起來。


    脖頸上的青筋一綻,鄒侑憤怒地吼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這是第二次相似的命令,隻不過第一次時,鄒侑沒有認出許樂來,把他當成了某位白癡的年輕公子哥,這時候認出了許樂,自然也想到了臨海夜店門口,他被砸的那些拳頭。他知道許樂是一個近戰能力驚人的家夥,能夠和鉤子打成平手,所以當他發出命令之後,雙腳很自然地向後退去,重重地揮了揮手。


    軍令如山,那兩名受了傷的軍官一咬牙再次衝上前去,而一直沉默站在鄒侑身後的幾名便衣軍人,也同時衝了過來。許樂微微低頭,提起雙拳,踮起兩隻腳的足跟,順著直衝麵門而來的那根拳頭,向後仰頭十二度角,腳尖一錯,像條魚一樣滑了過去,一肘尖狠狠地砸在一人的腹部。


    拳風大作,卻不像聯邦傳統遺產表演大會上那些花套架子,那些軍人的出手極為剛猛致命,沒有一點花架子,直接朝著目標的要害處襲去,一跺足,一頂膝,一反肘,都顯得那樣殺氣十足。


    啪啪響聲中,一路不知道倒了多少老根茶幾,讓舍內成為戰後林場,傾了多少清冽茶水,化作多少茶雨。然而被茶舍內圍觀群眾驚唿一衝,時而飆起的血花一染,無論林或雨,都顯得那般兇險與暴戾。


    戰鬥結束的時間極短。


    茶座的四麵,倒著五六名穿著軍服或沒有穿軍服的軍人,這些極為硬氣的漢子,額上冷汗直冒,試圖想要站起,繼續執行命令,但是身上的某些關節已然受損嚴重,根本無法用力。


    許樂伸出大拇指,抹掉自己鼻孔流下來的那抹血,卻沒有抹幹淨,留在了嘴唇上麵的肌膚上,配上滿地表情痛苦的軍中好漢,此時的他看上去,顯得格外強悍與可怕。


    在他的身後,一臉冷漠的鄒鬱輕輕扶著自己的小腹,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在他的身前,一臉漠然的鄒侑冷冷看著這一幕,似乎沒有任何擔憂。


    身為一名軍人,他們的本領本來就不是在打架上,而是在用來宣示聯邦力量的武器上,就算許樂能打倒這幾個人,難道還能將整個聯邦軍方全部打倒在地?


    許樂的心裏也很明白這一點,他更明白麵前這位少校的憤怒由何而來,身為一位兄長,忽然發現自己離家出走失蹤十幾日的親妹妹,忽然懷孕,誰都會陷入癲狂狀態之中。如果是先藝忽然懷上了孩子,自己會憤怒成什麽模樣?


    他忽然想到了離開很久的妹妹,心情變得異常冰冷與難受。先前和那些軍人動手的時候,他正是基於這些原因,一開始沒有下重手,身上很是挨了幾拳,直到最後,沒有任何方法,才下了悍手,將那些軍人擊倒在地。


    他看著身前的鄒侑,開口說道:“夠了!我今天等你來,是要解決問題,不是要打架。”


    對方畢竟是鄒鬱的家人,許樂與鄒鬱無親無故,如果想要保住那個孩子,總不可能和對方一直作戰下去。


    鄒侑怒極反笑,嗬嗬冷聲說道:“解決什麽問題?”


    “孩子的問題。”許樂微微眯起了眼睛,說道:“鄒鬱需要你們這些家人,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接受這個孩子。”


    “孩子的父親是誰?”鄒侑此時的目光絕對可以冷死人,他看著許樂,一字一句說道:“如果不是你,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說什麽問題,如果是你……你應該很清楚,你會麵臨什麽。”


    當鄒侑問孩子的父親是誰時,許樂微微一怔,準備開口說什麽,但緊接著聽到了鄒侑後麵的半句話,他抿緊了雙唇,再次擦拭了一下唇上的血水,沒有迴答。


    希望鄒家接受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確實是很天真幼稚的事情,如果讓對方知道孩子的父親是一名聯邦逃犯,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更沒有多少活下去的希望……


    “你很能打,你認識太子爺。”鄒侑冷冷地看著他,“今天你能打倒五個人,明天我派一個排來,如果你能打倒一個排,我派一個連來……你算定我在首都不敢動槍,但如果你真逼緊了我,連炮我都能搞一門來,直接轟了你那個小單元。”


    “你不可能永遠守在她身邊,我想把她搶迴家,你永遠沒辦法攔住。也不要想著太子爺那邊能幫你什麽,這是我們鄒家的家事,他必須要給我們這份尊重。”


    這說的都是實在的威脅話,許樂沉默片刻,說道:“你就當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你敢動這個孩子,我會讓你和你父親非常後悔。”


    ……


    “夠了!”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鄒鬱,忽然憤怒地摔破手中一直捏著的小瓷茶杯,用一種冷誚的神情看著場間唯一站著的兩個男人,說道:“兩個大老爺們,就隻會說來說去,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點,這孩子是我的……關你們屁事?我也是我的,什麽時候輪得著你們管?”


    許樂心想,至少你此時要讓家裏認為這孩子是我的,當然與我有關。鄒侑心想,你這死丫頭……兩個男人的內心獨白剛剛開始,便被嗤的一聲止住,他們的臉色同時變得震驚與蒼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鄒鬱麵無表情地拾起碎瓷片,在自己無妝清純、因孕而寧靜,美若林中朝花的麵容上……漠然直接地劃了一道!


    漸漸的,鮮豔的血水從那道痕跡中滲了出來,林花謝了春紅。


    “跟父親說,我要住在許樂這裏安胎,不要再帶著這些大頭兵來騷擾我。”


    臉上掛著一道血水的鄒大小姐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兄長,“你要搶我,或者殺他,你就等著死三條命。”


    然後她扭過頭來,看了渾身僵硬的許樂一眼,眯起眼睛,微笑著說道:“陪我去醫院治臉,順便查查孩子長的怎麽樣了。”


    血從她柔滑的下頜滴了下來,滴在地麵上的殘茶中,這個未婚的準媽媽一臉平靜笑容,像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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