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用這些卑劣的手段。


    “你和他在一起了嗎?”葉清遠沉重問,失落自然噎藏不住了。


    這個問題,顧妤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他,我也不想傷害他……”


    很籠統的說法,任憑人怎麽想都可以。


    葉清遠自然以為顧妤是和劉濤宴在一起了,眼角眉梢的頹然和憔悴藏都藏不住:“我藏了你這麽多年,我忍住自己不去見你,最後,你還是他的……”


    “爭了這麽多年,我大概真的輸了吧。”不管賭注是不是顧妤,他都輸了。


    他算計了一輩子的權勢,他拱手還了迴去,他愛而不得一輩子的人,也失手送了出去。


    他自己也不曉得,從何時開始,他的日子隻剩下了寂寞,有花不完的錢,有地位和權勢,這些東西,帶給了他表麵的榮光,可他的內心,一天一天空虛……


    終於,他還是累了,在知道顧妤被劉濤宴帶走的時候……


    他維持了一輩子的強硬,那一瞬間潰不成軍。


    “輸了又怎樣,贏了又怎樣,外人並不在乎。”


    “那你在乎嗎?”他提心問,燃起一點期待。


    顧妤頓了頓,最後搖頭:“我從來不在乎你飛的高不高,飛的遠不遠。”


    這是實話,年輕的時候,他隻關心葉清遠累不累,現在,隻關心他是否健在……


    “那你關心我什麽?”


    “我不關心你……”她口是心非道,都這個樣子了,情話綿綿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嗬嗬嗬嗬……”她以為葉清遠會生氣,會大發雷霆,結果卻笑了。


    她不解:“有什麽好笑的,並不好笑。”


    “怎麽不好笑了,我覺得非常好笑啊。”從頭到尾都好笑,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好笑……


    顧妤斂眉看著他,心裏五味雜陳。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立馬換上期待的表情問:“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不要了。”這次她直接搖頭,沒有動搖:“這麽多年了,我們糾纏這麽久了,如果合適,早就在一起了,會分開會誤會,就是因為不合適……”


    “倘若我覺得合適呢?”


    “很多事情不僅僅隻有你認為,很久以前,我也認為你不會離開我,不會對我那麽狠心……”


    後來她懂了,自以為是永遠是自以為是。葉清遠會離開她,狠心又幹脆。


    “對不起……”這句話,他欠了三十年。


    終於等到了,顧妤以為自己會開心,會很幹脆,卻很心酸:“這麽多年了,你我之間,早就不是一句對不起了。”


    “這是欠你的,你沒有給我機會還,我隻能還你一個對不起。”


    “挺好的,我接受。”她倏然笑了,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


    她別過眼睛望著遠處的湖水,眼淚在偏頭的刹那留下來。


    不想讓葉清遠看到,她擦了擦眼淚,繼續用笑顏麵對葉清遠:“這次你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辰溪迴來,隻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嗎?”


    “怎麽可能。”他瞬間變了臉色,換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目的當然還有其他的……”


    “劉濤宴?”幾乎不用想,顧妤就能直接猜到。


    “我和他之間,是時候畫個句號了。”葉清遠點頭,伸手想去碰顧妤的頭發。


    顧妤側退一步,將兩人的距離隔出來:“你們之間,早就畫上句號了,沒有什麽劇情了,標點符號不重要了。”


    “不,我覺得重要,因為你還沒迴到我身邊,所以重要!”後麵的故事還沒有寫完,標點符號怎麽可能不重要。


    隻是他忽視了一點,就算他真的和劉濤宴分出了勝負,顧妤和誰在一起,決定權隻在顧妤手裏。


    “我們,三十年前,就結束了……”這種話,顧妤不喜歡劉濤宴說,她也不願意讓葉清遠說。


    不過比起劉濤宴,葉清遠似乎淡定很多,搖手招來不遠處的文傑。


    文傑畢恭畢敬的將平板電腦送上來。


    葉清遠接過,將監控畫麵打開給顧妤看:“劉濤宴他不像我,他做事會有所顧忌,我不會,我想要的,我就會拚命得到。這裏的兩個,和我都沒有血緣關係,我並不會心疼……”


    “葉清遠,為什麽,都過了三十年了,你還是要逼我!”顧妤絕然的搖頭,眼睛裏是無望:“是不是我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你才會放過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裏的兩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虧他說的出口,就算沒有,也是兩條人命啊,而且,是她心尖的嫩肉啊。


    “不會。”葉清遠毫不猶豫的表態:“如果你消失了,其他人就必須更著你消失……”


    “為什麽你要逼我?”顧妤眼鏡通紅的望著葉清遠,眼神裏全是悵然:“這樣,就算我答應了,你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什麽用?”


    不如忘了,然後兩清……


    “現在不要和我講這麽多道理,這個池子是密封的,體積是六十立方米,每個小時進水一點五立方米,目前已經有十五立方米,你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給你時間考慮……”


    葉清遠邪笑著將平板電腦放到顧妤手裏,輕飄飄的說:“您兒媳婦狀態不太好,而且,葉辰溪身上也是傷口,所以你得快點想。對了,池子裏是鹽水。”


    “禽獸。”顧妤忍不住罵咧,很想拿手裏的平板直接甩葉清遠頭上,最後還是忍住了。


    沒必要,就算她真的甩了,葉清遠也不會對她怎麽樣,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葉辰溪和蘇小陽。


    總喜歡用極端做法逼她就範,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水池裏麵的水越來越深,漸漸的從葉辰溪的腰部到了胸口,蘇小陽的吐納越來越弱,葉辰溪心急如焚,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葉清遠若是誠心想讓他怎麽樣,任憑他抵死反抗都沒用。


    但這次,他真的想活下去,和蘇小陽一起離開這裏。


    他四處打量著這個密閉的水池,想看哪裏可以突破。


    葉清遠做事從來都是嚴謹,繞是葉辰溪再怎麽仔細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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