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從劉德華的臉部高低眉表情開始擴散拉伸,講堂上教官拿著教鞭在一塊小黑板上指指點點開始了說台詞,“彈道學是研究子彈擊中目標以及對目標造成的破壞,以你們的配槍為例,9毫米空尖彈。當9毫米空尖彈擊中頭骨,他會呈蘑菇狀的擴散。子彈邊擴散邊脫落,可能會有6個、8個或10個像刀片一樣的殘粒,撕開他們的內髒、肝髒、心肺,產生組織、骨、血、腦髓等物質,這個叫後座力。”


    “cut!”一聲大喊,打斷了安靜的教室,陳天都一揮手,道:“華哥,你入戲有點慢,鏡頭都開了兩秒,下一次提前入戲。教官,台詞說的有氣勢一點,不要太做作讓人覺得你是在演戲,跟你平時教課一個樣就夠了。稍微調整一下,我們再重來一遍。”


    教官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劉德華安慰道:“拍戲ng是正常的,教官不要太緊張,你第一次拍戲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棒了,平常心就好。”


    “好的,剛才的確有點緊張。”這個教官演員也是真正的警校教官客串,或許此前他還在教陳天都課程,可現在陳天都才是導演。再一次開拍,有人挪動桌子直接將教官的台詞打斷,ng重拍。


    “停!good,過了!這個考場的群眾演員全部換人,不要在出現同一張臉,下一個鏡頭準備。”這個簡單鏡頭拍了三遍,總算搞定。這還算快的,而且陳天都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麽鏡頭,多餘的步驟都不必去碰。


    “唿唿~~”劉德華不禁稍出一口氣,不是他的問題。張加輝走過來道:“怎麽樣?”


    “嗬嗬,好緊張!”


    張加輝誇張道:“不是吧,你拍那麽多戲還會緊張。”


    “你試試就知道了。”劉德華也不多說,因為馬上就要重拍了。他喚來化妝師,讓他再檢查一遍妝扮。他總擔心這副年輕麵孔的化妝會被他的動作磨掉,擔心前後表現不一。


    場邊梁加輝、黃秋生也在聊天,梁加輝問道:“我們的導演表現怎麽樣?”一向嘴炮嚴重的黃秋生也不得不點頭,“很自信,你猜剛才那個鏡頭會怎麽剪?”梁加輝琢磨一下:“應該有十幾秒吧?”


    “十幾秒?”旁邊的孔乙己聽到了對話,不禁搖頭,笑道:“最多3.5秒,0.5~1秒一個鏡頭轉換,這個鏡頭最多不會超過3.5秒。”梁加輝愕然:“怎麽會?說台詞都說了十幾秒。”


    孔乙己被問的一愣,他雖然很了解陳天都的習慣,但也不是很懂,道:“反正他不會用那麽長的鏡頭,台詞可能會加在其他鏡頭中吧。”擺擺頭,又去忙活了。


    韓三品與林劍嶽、佩克等人站在一起,前兩者尚是第一次看到陳天都拍戲,其他感覺沒有,就是覺得指揮全場很幹脆,氣勢十足,說一不二,拍戲也很利落。


    下一場鏡頭同樣在教室之中,但這次的演員換成陳天都自己上了,他也穿著警服,依然拿著大喇叭說話:“大家再檢查一遍自己的鉛筆、考卷、橡皮在不在,桌上隻準有這三件東西,其他一切都不要出現在桌子上。當時鍾轉到10點時,才統一拿起筆作答,明白嗎?”


    在是整部電影的第二個鏡頭,這一次開拍,這次圍觀的人更多了,因為是陳天都第一次入鏡頭,大家都很好奇。


    “!”


    鏡頭首先打在幹淨的課桌上,一支橫放的鉛筆,鋪在桌子正中間的考卷,左上角是一塊橡皮,考官開始說話:“鉛筆!”


    所有人同時將鉛筆拿在手中,腰板挺得筆直。這時艾曼忽然抓住陳天都的臉部表情,給了他麵部一個特寫鏡頭。卻是他端正坐姿的時候,眼睛陡然一斜,看向左側牆壁上那塊正在走的始終,噠噠噠幾下後,正好到十點。


    “開始!”


    陳天都開始作答,在abcd幾個選項中開始畫圈。


    這點戲份,沒什麽好仔細考究的。原本中規中矩的鏡頭,卻因為陳天都這得心應手的一斜眼,整個畫麵變的生動起來。眾人心裏也不禁暗暗點頭,黃博都差點要鼓掌了,“厲害呀,不愧是老大。”


    孫轟雷在一邊羨慕道:“我也想演警察,可惜我們隻是演二五仔的命。”


    陳天都拍完之後自己又檢查一遍,沒問題一遍過,馬上轉到其他環節拍攝。按照計劃,這一周的所有拍攝內容全是警校訓練生活。已經在這裏過了大半個月,眾人早熟能生巧了,駕馭起來更是得心應手。隻要控製好節奏,基本無難事。


    “27149,十分鍾前你進來過,我桌上有幾個檔案夾。”梁加輝飾演一個盡忠職守的好警察陸啟昌,一直希望能與拍擋黃秋生飾演的黃sir並肩作戰,整頓尖沙咀區內的黑幫勢力。可惜,最終逃不過被殺的厄運,做了黃sir的替死鬼。這兩人的服裝上也做了詳細考究,梁加輝加上了點胡須,穿襯衣馬甲,而黃秋生則是稍微閑散,舉手投足間都是老江湖感覺。這一莊一諧,坐在辦公室裏,本身就是對比。


    陳永仁:“六個,四個米色在左邊,一個紅色和一個白色在右邊,長官。”


    黃sir道:“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對不起長官不清楚,不過長官今天早晨應該很匆忙,因為長官穿了兩條不同的襪子。”


    ……


    陳永仁在警官學校成績一直第一名,同年的警校生黎名飾演的楊錦榮,成績則始終落後一名一直望其項背,而另外一個臥底劉建明也表現優異。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永仁的父親倪坤被人打死,倪永孝迴來見他,揭穿了他的身份,讓他的警察生涯徹底墜入穀底。


    倪永孝的戲份還沒有到,陳天都現在是把所有警察學校內的簡單戲份都安排在前期搞定。射擊場、禮儀訓練等鏡頭,都隻是采取非常少的鏡頭,但卻非常認真。甚至連龍套角色,都嚴格設定,絕不出現任何紕漏。這些鏡頭在最後剪輯成片之後,可能隻采用1秒甚至更少,卻要經曆相當大的前期準備工作量。


    他這樣做,在許多人看來都是不必要的花錢,去電影院看電影的人誰會專注看連臉都看不清的龍套?可他會在意,決不允許有任何細節出現錯漏。


    陳天都這天依然早早的來到劇組,提前幾個小時邊化妝邊補個覺。今天是拍到警察學校裏最後一場戲,陳永仁的身份背景被拆穿,即將麵臨被淘汰出局的命運。可黃sir和陸啟昌依舊給他機會,進行最後的臥底考察。


    電影發展至今,關於各種演技派理論都已經層出不窮。表現派也好,體驗派也好,都需要看演員的發揮,現在就是對他的考驗。


    為了這場戲,陳天都沉浸了半天感情,他不但在心中告誡自己,“我現在是少年陳永仁,心中充滿了對正義警察的向往。”因為陳永仁的父親是黑|幫大佬倪坤,他的一生從母親生下他來時就已經注定,如果不當警察就隻能去當\惑仔。


    “如果是我,我該怎麽選?”他不禁問自己,盡量將自己當成電影中的人物。


    “準備!”等整個劇組籌備好了一切,陳天都穿著學警製服登場。


    待對手戲的梁加輝也準備妥當之後,現場一聲,“!”


    再次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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