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禦書房中幾個人的麵色俱都一變。


    眼看著父子之說劍拔弩張,硝煙滾滾的樣子,寧瑟心裏沉了沉。


    蕭容淵在聽到蕭宏說出口的話時,甚至推開寧瑟,往前走了一步。


    寧瑟見狀,心裏倏然緊張起來,生怕蕭容淵會對宏兒動手,連忙死死抱住他的手臂,用嗔惱的語氣道:「誒,你幹什麽呀?宏兒還小,他說的話,都是有口無心的,你真的要跟他一般見識嗎?」


    蕭容淵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她。


    寧瑟杏眸眨了眨,罕見地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這父子倆,從來沒有起過衝突,今日突然這樣,讓她著實驚了下。


    蕭容淵暗嘆了口氣,看著懷中女人眉眼間的擔憂,心裏驀然一軟,他心頭的怒火,淡了些,剛要說什麽,卻聽蕭宏倔強地說:「母後,剛才兒臣所說,絕非氣話,那是兒臣的真心話。兒臣是真的喜歡刺月,非常喜歡。」


    寧瑟哀嘆,這個臭小子,他難道看不出來他老子是想揍他了嗎?就不能迂迴一點,偏要往上趕。


    她剛要說話,蕭容淵卻伸手將她推開,冷冷地看著蕭宏,「朕看你是翅膀長硬了!好得很!你不是喜歡那刺月嗎?朕可以允許你將她納入東宮為妾,但太子妃的人選,絕不能是她。」


    蕭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片刻,嘴唇幹澀地說:「父皇,您怎麽能這樣糟踐刺月?她是個好姑娘,兒臣這輩子非她不娶,更不會再娶旁的女人。」


    蕭容淵黑眸眯起,「你現在已經學會威脅朕了?」


    蕭宏苦笑,「兒臣沒想過要威脅您,隻是想娶一個喜歡的女子而已,還望父皇能夠成全。」


    「想都不要想。」蕭容淵斷然開口拒絕。


    蕭宏聞言,也有了幾分怒意,目光直視著他,「父皇,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兒臣以為,您對母後如此情深,應當也能體會到兒臣的一片赤誠之心才對,可您為何如此偏頗?」


    「刺月是什麽身份,她配跟你母後比?」蕭容淵滿臉怒容。


    蕭宏怔了下,「是,刺月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又怎麽能跟出身高貴的母後相提並論,可是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也不是能用出身的好壞來衡量的。」


    蕭容淵怔了下,唇角緊繃著,沒說話。


    「父皇,您那麽愛母後,您捨得做讓她委屈的事情嗎?將心比心,兒臣也捨不得讓刺月委屈,哪怕一絲一毫,兒臣也不願意。盡管她身份低微,可兒臣不認為,愛一個人,要看她的出身高低。


    喜歡一個人,不是要將她捧在手心嗎?兒臣這是跟父皇學的,您對母後如此深情,兒臣很佩服,也很羨慕您與母後之間的感情,兒臣希望父皇能夠體諒兒臣。」


    蕭容淵沉默下來。


    寧瑟聽完蕭宏說的話,怔了怔,看著兒子的目光,掠過幾許複雜,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他們的兒子長大了。


    有這份成熟的心性,還有擔當。


    她很欣慰。


    對於刺月,她是很喜歡的,並沒有蕭容淵那些陳腐的等級觀念,她認為宏兒跟刺月若當真相愛,在一起,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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