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溪勉強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呲著雪白的牙齒,安撫道:「沒事,我死不了……」


    趙曼曼信了他的話,便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馬速卻漸漸慢了下來。


    等她察覺不對的時候,蕭容溪拚著最後的一絲力氣,拉住了韁繩。


    馬速徹底停了下來。


    他微微俯靠在她身上,聲音遺憾,又自責。


    「對不起曼曼……原本,我想帶你離開,想跟你重新開始的,可是,這個願望要落空了,我、我不行了……」


    說到這裏,他急喘了一口,似在承受某種痛苦。


    趙曼曼瞪大眼睛看著他,眸中猶自不相信。


    「蕭容溪,你在說什麽混帳話?」


    蕭容溪俊臉蒼白,毫無血色,他無奈地笑了笑,騰出一隻手去摸她的臉,可他忘了自己的手,沾了血跡,摸上她的臉,竟將她的臉染紅。


    看到她臉上沾染了血跡,他很是慌亂,似乎怕她生氣難過。


    「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臉,我給你擦……」


    說著話,他慌亂無措地舉著袖子給她擦臉,卻越擦越髒。


    最後,他的手頹然地放了下來


    他渙散的目光中,充滿了歉疚。


    「你說得對……我不該將你從帝都帶走的……那樣……你就不用跟著我受這些苦了……是我沒用……說好的保護你不受傷害……可還是讓你擔受了驚嚇……」


    話沒說完,他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趙曼曼的臉上被幾滴血濺到了,她好像被燙到了般,身體不受控製地哆嗦了下。


    蕭容溪身體無力地靠在趙曼曼身上,唇張了張,聲音斷斷續續道:「曼曼……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你要好好活著……好好……保重!」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直至,徹底沒了聲息。


    看著他已然闔上的眼睛,趙曼曼的眼中,漸漸起了水霧,越聚越多,緊接著,一滴淚落了下來,然後是兩滴、三滴……隨後滴落得越來越多,直至淚如雨下,徹底模糊了視線。


    她原本小聲地抽泣著,最後卻忍不住嚎啕大哭。


    「蕭容溪你這個混帳,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你怎麽可以丟下我們母子?嗚嗚……」


    夜璽帶著貞兒趕來的時候,便看到晉王妃後背上無聲無息地靠著一個全身染血的男人,即便已經死了,但他的姿勢,卻依舊做著,保護晉王妃的姿態。


    而晉王妃的悲鳴嚎啕,傳出了很遠很遠,讓人聽了,忍不住眼圈泛紅,感到悲傷難過。


    「公主……」


    貞兒見狀,捂住嘴痛哭,隨後衝上前去,想將曼曼扶下來。


    夜璽跟了過去,看著已經死去的男人,暗暗嘆息一聲,然後將蕭容溪的屍體抱了下來。


    最後才與貞兒一起,將趙曼曼從馬上扶了下來。


    趙曼曼眼神空洞得可怕,她一把推開貞兒,伏在蕭容溪的屍體上。


    她這會兒仍在哭,卻已經哭不出聲來了,聲音嘶啞難聽。


    貞兒心疼難忍,一把將她抱住,哭道:「公主,請您節哀,小心傷了身體,無論如何,您要顧著腹中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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