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跟淵兒起的爭執,她心裏便是一陣抽痛。


    她閉了閉眼,眸中泛起潮意。


    「母後……」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


    上官秀妍驀然睜開眼睛,便看到蕭容琪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此時正站在床前,仰起小臉看她。


    「母後,您身體好些了嗎?」蕭容琪擔憂地看著她。


    看著孩子無辜澄淨的眼睛,上官秀妍心下大疼,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愧疚,似乎要將她淹滅了般。


    終於,眸中的潮意,匯聚成了淚水,自眼角奔湧而出。


    她的琪兒啊……


    她猛然掀開被子,赤足踩在地上,將眼前的小人兒,緊緊擁進懷裏,聲音抑製不住地哽咽,「琪兒……」


    蕭容琪聽出來她聲音中的哽咽,漂亮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抬起手,在上官秀妍的後背上,輕輕拍撫著,小聲安慰道:「母後不要難過,隻要喝了藥,您的身體,就會好起來的。」


    上官秀妍很想放聲大哭,但她不能,她不想嚇壞懷中這個孩子,隻能在蕭容琪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垂淚。


    她的琪兒為什麽要這麽懂事?


    這隻會讓她的愧疚和疼痛加劇。


    一直跟在蕭容琪身後的蘭嬤嬤,無聲嘆了口氣,將一塊幹淨的帕子遞到上官秀妍麵前。


    上官秀妍看了她一眼,接了過來,將臉上的狼狽擦去後,才鬆開了蕭容琪。


    她摸著蕭容琪的頭髮,眼中滿是愛憐之色。


    「九公主,您先去外麵玩一會兒,奴才有事跟太後稟報。」蘭嬤嬤忽然開口道。


    蕭容琪看向上官秀妍,見她點了點頭,這才乖巧道:「好。」


    看著她走出去,殿中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疼惜之色。


    上官秀妍披散著頭髮,坐在床沿邊,整個人盡是失魂落魄。


    蘭嬤嬤嘆了口氣後,上前將上官秀妍抱進懷裏。


    「想哭,就哭吧……」蘭嬤嬤的聲音,透著柔和。


    上官秀妍靠在她懷裏,心裏滿是苦澀,可蘭嬤嬤的懷抱,卻讓她寒涼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暖意。


    蘭嬤嬤是她的奶娘,對於她來說,是等同於母親般的存在。


    她是由蘭嬤嬤奶大的,她進了宮,蘭嬤嬤也一直跟在身邊伺候,後來生了琪兒,她便將身邊這位嬤嬤,派到了琪兒身邊照看。


    靠在蘭嬤嬤懷裏,她惶然無依,落不到實處的心,微微踏實了些,她閉了閉眼,苦澀道:「奶娘,我是不是做錯了?」


    蘭嬤嬤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錯或沒錯,都已是定局,你隻能往前看,繼續走下去。」


    上官秀妍心裏泛起悲涼,是啊,路是她自己選的,當年生下琪兒,從她拿起剪子那刻起,她就沒有迴頭路了。


    當年她若不那樣做,淵兒就會有危險,就會迴不來,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有辦法啊……


    可是兩個都是她的孩子……


    「嬤嬤,事情走漏了。」上官秀妍收斂起情緒,從蘭嬤嬤懷裏退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冷靜。


    蘭嬤嬤聞言,吃了一驚,眸中泛起急色,「這麽隱秘,怎麽會走漏?究竟是被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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