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了看夜空,心裏有些悵惘起來。


    迴身看了看寬闊的寢殿,頭一次,覺得那麽清冷寂寥。


    她緊了緊肩上的外衣,不知不覺便走出了丹鳳宮。


    蕭容淵處理完政務,從禦書房出來時,夜已經深了。


    想到這個時候,寧瑟或許睡下了,便打算迴毓秀宮。


    然而才走出禦書房沒多久,便聽趙忠咦的一聲,「那不是娘娘嗎?」


    蕭容淵一怔,順著趙忠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見夜色中,單薄的女子,正朝自己的方向慢慢走來。


    來人正是寧瑟。


    他心裏一緊,快步迎上前去,雙手扶住她的肩道:「這麽晚了,怎麽沒睡,還跑這兒來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寧瑟眸中出現了片刻的迷惘,隨即眨了眨眸,對自己的行徑有些可笑。


    她出了丹鳳宮,隻是隨意地走著,卻沒有想到,雙腿似乎自有它自己的意識般,竟然朝禦書房的方向走來了……


    她撩了撩垂在肩上的秀髮,杏眸微轉,「我就是隨便走走……」


    蕭容淵目光深深看她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麽,長指微抬,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單薄的肩上,「夜裏涼,迴去吧。」


    說完,他很自然地將她攬入懷裏。


    寧瑟沒有抗拒,任由他攬著。


    走了幾步,想起什麽,寧瑟道:「對了,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什麽?」蕭容淵單手攬著她,腳步沉穩地朝丹鳳宮走去。


    「我想讓素兒出宮。」寧瑟道。


    這種小事,蕭容淵本不欲過問的,但素兒是她的貼身婢女,是跟著她從北闕過來的,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為什麽?」


    「素兒跟小路子,兩情相悅,我想讓她去月城找小路子。」寧瑟直言道。


    蕭容淵有些意外,低眸看了看她,「如果你捨不得素兒,可以不讓她出宮。」


    寧瑟聞言,心裏有些複雜。


    素兒是她來到這裏之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且這個孩子對她忠心耿耿,又聽話乖巧,深得她心,若是可以,她也希望素兒能一直留在她身邊……


    可她不能這麽自私,素兒喜歡小路子,可為了留在自己身邊,卻一直隱忍不說,若非被她發現,素兒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我已經答應,讓她出宮了。」寧瑟嘆了口氣道。


    蕭容淵聽出她話裏的落寞之意,知她今日心情不好,先是蘭顏夫君一事,現在素兒又要離開,兩個都是她親近的人,心裏難免失落。


    想到此,他收緊了抱著她的手臂,「嗯,那明日,我派人送她去月城。」


    「謝謝。」寧瑟由衷地道。


    雖然對她來說,不用蕭容淵答應,她也能有辦法,將素兒送出宮去,但經他同意,跟偷偷摸摸出宮,意義上是不同的。


    素兒能夠光明正大的地出宮,去月城,日後與小路子在一起,就無需躲躲藏藏了……


    蕭容淵腳步忽地停了下來,不悅地看著她。


    寧瑟見他突然停下來,杏眸眨了眨,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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