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男人關切擔憂的眉眼,上官秀妍心裏的愧意更甚了,她甚至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生怕自己會變得脆弱,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將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脫口說出來。


    她拚命搖著頭,「我沒事,不要擔心……」藏在被子底下的一隻手心,卻已被她摳爛了,可再痛,也不及她心裏的痛。


    她靠在男人寬闊的懷抱裏,又哭又笑,狀若瘋癲,「詠臣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根本不值得……」


    沐詠臣心裏一疼,攬緊她纖瘦的身體,斥道:「不要亂想……」


    「將傅思婧接迴來吧。」她突然說道。


    沐詠臣一怔,隨即唇角一抿,「不可能。」


    「她……其實也很苦。」上官秀妍嘆息道。


    「我一點也不喜歡她,若非先皇賜婚,我斷不可能娶她。」沐詠臣語氣決絕。


    上官秀妍勸道:「不管如何,她也為你生了一個女兒……」


    沐詠臣想到沐雪蘭,沉默了下來,是,傅思婧確實為他生了一個女兒,若非如此,他如何能留她?


    上官秀妍將他的沉默,看在眼裏,心裏滋味複雜,其實她明白,如果他對傅思婧當真一點情意也沒有,便不會對沐雪蘭如此之寵。


    「我並不記得我有碰過傅思婧……」沐詠臣突然道。


    上官秀妍聞言,詫異地看著他,隨即莞爾搖頭,「你幹嘛說這個?就算碰了,我也不會在意的……」如果沒有碰,又哪裏來的沐雪蘭?並且,她也沒有立場去在意,在他之前,她已經跟了先皇,並且還為先皇誕下一子,可他都沒有嫌棄自己,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他?


    其實連沐詠臣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真的沒有碰過傅思婧,若沒有碰,沐雪蘭又是哪裏來的?


    可那晚,他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傅思婧睡在他的床上,並且還有落紅,那是她的第一次……


    可他一向厭惡傅思婧,縱然醉酒,也不可能去碰她,除非她用了手段。


    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是被傅思婧算計了,因此,在她生下沐雪蘭後,他便將她送去了庵裏,並軟禁了起來。


    他可以給她榮華富貴,可她斷不該算計自己,這樣心計深沉的女人,也隻配得到這樣的待遇。


    沉思間,耳邊傳來她輕細的聲音,「詠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恨我?」


    沐詠臣聞言,收迴思緒,垂眸看著她,見她眸中有不安和忐忑,他突然哂笑道:「你這輩子,最對不起我的事情,就是入了宮,我想不到,還有比這件,更讓我傷心的事情。」


    上官秀妍垂下眼睫,掩去了裏麵的恐慌。


    被子下的指尖,再次掐進了早已血肉模糊的掌心。


    那件事情……比她入了宮,還要嚴重。


    其實,她已經想到了後果,他若知道了,斷不會原諒她的,因為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可她當時沒有辦法,為了淵兒,她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沐詠臣湊過去,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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