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不到新章, 那就是訂閱比例不夠, 請耐心等待~  確實有失公允, 得了解清楚,再給錢家一個交代。


    從私心來說,她並不相信自己的孫兒是一個易燥易怒的人, 除非對方做了太過分的事, 或者把他惹急了為止。


    便隨宋嫻的話, 附和道:“既然你已經被族長給放出來, 那你就說說, 你究竟為何要與自己的同窗起衝突。”


    宋平見大家都看著他, 神情麵色毫無任何指責之意,他就忽然鬆了一口氣。


    他認為他這次沒有做錯,雖說毆打同窗的事, 一傳出去讓人笑話, 但他真的忍不了錢渝忌那人的卑鄙作為。


    才會一下學就向宋老夫人先認錯,可讓他和錢渝忌道歉, 那根本不可能。


    哪怕他被關在祠堂半天,他也絕不服軟和低頭。


    而這會兒, 他望著眾人, 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實話實說道:“錢渝忌從夫子那裏竊走了我的舊文章,然後找人模仿我的筆跡, 寫了一首……一首……”


    “一首什麽?快說。”宋老夫人瞧宋平猶猶豫豫地止住話頭, 沒說下去, 她就焦急得很,忍不住出聲催促他。


    宋嫻也急得一邊將眼睛緊黏在宋平的身上,一邊抱著用油紙包好的青團吃了起來。


    都沒空像宋老夫人那般開口催他,隻在心裏盼著他快些說出口。


    宋平到底年紀小,尤其當著大家的麵,說到那首古詩,他就立刻紅了臉,極其難為情道:“一首……關於沈……沈伯父女兒沈玉蓮的淫詩,他們還把它印出來,到處宣揚。連三歲小兒都學會在街頭小巷,背這種不堪入耳的東西。”


    “荒唐……荒唐,真是荒唐!”宋老夫人一聽宋平被這樣算計,惱得她恨不得馬上上門找錢家要個說法。


    問問他們,臉皮怎麽能那麽厚,居然好意思說一切都是她孫兒的錯,一定要讓他們賠禮道歉。


    宋白早就從自己好友那裏聽到了風聲,準備找魏夫子給他兒子宋平一個清白的時候,沒想到宋平這迴是真忍不下去了,特別是錢渝忌和他那幫狐朋狗友一起拿那首淫詩嘲笑他。


    他就一時熱血衝上腦門,狠虐了一把錢渝忌。


    讓那些支持和相信宋平的同窗夥伴,拉都拉不住他。


    雖然他是他們之中最小的學子,可大多人還是關照他,站在他這邊,明眼人都知道,宋白這個金陵神童,一心隻在聖賢書上,根本就沒有那麽齷蹉的心思,去寫那種毀自己聲譽的東西。


    分明是錢渝忌耍陰招,想整垮宋平。


    宋白才會置之不管,任由宋平發泄自己的憤怒,換句話說,如果連一絲怒火都沒有,那還是人嗎?


    就算是垂垂老矣的讀書人,遇到這種事情,恐怕也得氣憤地想要上前出口惡氣。


    這迴不論說什麽,他都和平兒共進退,想辦法為平兒討個公道,決不饒過小人。


    宋嫻和梁凡霜的關注點,則在沈玉蓮的身上。


    明明宋平從未有過仰慕沈玉蓮的心思,這錢渝忌怎麽就老針對他。


    莫非這其中還有別人作梗?


    宋老夫人在暴怒消退過後,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用說,都是沈夫人那個蠢婦耍得小心機,不知她在錢渝忌或者沈玉蓮麵前說了什麽,讓錢渝忌的矛頭直指宋平。


    隻是才說到曹操,曹操就來了。


    這沈夫人竟然氣衝衝地帶著她府上的家丁,撞開了宋宅大門。


    一副咬牙切齒地模樣,讓大家瞧上去,分外厭惡。


    實實在在是一個慣會裝相的奸佞之人。


    “來人,把這宋平給我抓起來,扭送到官府,真是膽大包天了,敢寫那種東西汙我女兒的名聲。”沈夫人一臉尖酸刻薄地指著宋平,大聲道。


    宋老夫人卻處變不驚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氣勢逼人地看著沈夫人,冷哼道:“沈夫人,你今天這是賊喊捉賊來了。可惜,你沒那個權力,把平兒扭送到官府,有本事你告到衙門去,我們奉陪到底吧,反正你女兒的名聲,已經壞透了。”


    沈夫人聞言,氣得七竅生煙。


    她怎麽也沒料到,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會被人這樣羞辱,會被市井小民在背後隨意議論。


    而罪魁禍首不是宋平,會是誰?


    都已經有人認出了他的筆跡,他休想逃脫。


    否則他們沈家的顏麵往哪擱,她為她女兒沈玉蓮的那些付出不就白費了嗎?


    她當然不能放過宋平,她一定要讓他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好,你們不承認,那我就等錢家把你們告到衙門,到時宋平是死是活,可就攥在我的手裏。”沈夫人就是打心眼裏看不上宋家,她都不明白沈知府究竟為何那麽看中宋平,還對他抱有極大希望。


    不過就是一尋常小兒,又沒功名在身,都是口頭誇獎他是“金陵神童”。


    說到底,他壓根就配不上自己的掌上明珠沈玉蓮,他連沈玉蓮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怎麽有臉讓老爺把玉蓮許配給他,他何德何能?


    宋老夫人知道沈夫人的威脅是真的,也知道她是真的對宋平恨極了,想要下死手。


    可是她並不害怕沈夫人的恐嚇,她相信這件事情,肯定能真相大白,她孫兒宋平絕不會白白受委屈。


    自是中氣十足地淡然道:“那就恕不遠送,請沈夫人好走。”


    “你……你們……”沈夫人真是沒料到都到這份上了,宋老夫人還硬撐著,不肯向她跪地求饒。


    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她的長孫宋平?


    還是說,這老東西準備找老爺幫忙,想要老爺放過宋平一碼。


    不行,沒這樣的好事兒,她一定不能讓宋老夫人如願。


    她迴去就要和老爺好好說說,不能讓玉蓮白受罪。


    甚至走之前,還要對宋老夫人和宋平鄙夷嘲諷道:“宋老夫人,你瞧瞧你孫兒都被你教成什麽模樣了,要我說,這癩□□是永遠吃不到天鵝肉,你們也少打老爺和玉蓮的主意,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梁凡霜看著沈夫人這般毫不遮掩的嘴臉,頓覺惡心。


    她兒宋平什麽時候打過沈玉蓮的主意了,分明是她自己揣測過度,難不成她還真以為沈玉蓮是人人稀罕的金元寶,誰逮著她都要啃幾口。


    她可以對天發誓,他們宋家根本瞧不上沈玉蓮。


    她兒宋平以後也會娶一個勝過沈玉蓮百倍的好姑娘,才不會像她想得那樣,對沈玉蓮有任何愛慕之情。


    宋嫻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自我感覺太良好,或者說臉皮厚得像城牆,以及蠢到家而不自知的人。


    她難道不明白她今天來鬧這麽一出,大家對她女兒沈玉蓮的議論就更多了嗎?


    她哥哥宋平雖也被牽連甚深,被談論的不像話。


    可一旦澄清,那她哥哥宋平肯定就什麽事都沒有。


    相反,她女兒沈玉蓮卻還是要被人時常提起,被大家當做笑柄給隨時隨地拿來取樂。


    這個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平。


    偏偏沈夫人腦子不好使,非要火上澆油。


    然當下之急,還是要找出能夠證明宋平清白的證據,順便要把錢渝忌這個小人扭送官府。


    關鍵在於,是誰模仿了她哥哥宋平的筆跡?


    不可能兩個人寫出來的東西,會一模一樣,肯定會有一點偏差?


    “哥哥,你仔細想想,有誰會模仿你的筆跡?”他們不可能在偌大的金陵,一下子就找出那人。


    自是先探明宋平和錢渝忌身邊的情況,看錢渝忌到底能接觸什麽人,幫他作假,才有基本的判斷或者線索。


    宋平拚命想了想,說道:“好像我的同桌顧子嘯能夠模仿我的筆跡,我無意中見他練過,隻是我當時沒往心裏去。現在想來,是我馬虎大意了。”


    “這麽巧?”宋嫻驚疑了一聲,刹那想到這錢渝忌難怪不敢立馬報官,原來他知道他們一定會找出什麽端倪。


    想到這,宋嫻和宋平當即異口同聲地反應道:“不好,這錢渝忌是在拖時間,等顧子嘯離開金陵。”


    這樣,就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錢渝忌搞得鬼。


    他就能把宋平告到官府,讓他名譽受損不說,還要被沈夫人在獄中折磨和虐待。


    著實歹毒,令人心寒。


    “趕緊,派人去找顧子嘯,不能讓他離開金陵。”宋嫻和宋平剛話落,宋老夫人連忙吩咐林媽媽。


    哪想到林媽媽剛離開他們的視線,不到幾分鍾,居然又迴來了。


    滿臉驚喜道:“老夫人……老夫人,有人幫我們抓住要逃跑的顧子嘯了。”


    合著這沈夫人還要在小世子的生辰宴上,把她們全踩一遍,好讓沈玉蓮能夠繼續揚名和奪走屬於她們的光芒。


    況且金陵哪個富貴人家不知道這沈玉蓮出門赴宴之前,都要背幾首別人幫她作好的古詩,以免不小心就露餡,或者出醜。


    對她們而言,根本不公平。


    安王妃瞧大家都那麽激動,本來憤怒地情緒因此得到了一絲緩解,畢竟這沈夫人還真是討人嫌,不止她一人厭惡,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對沈夫人有意見。


    正想開口拒絕沈夫人時,這沈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讓沈玉蓮當眾站起身,吟詩一首。


    全詩都在稱讚小世子怎麽聰明,怎麽伶俐,可是,安王妃並不高興,雖然她很喜歡聽別人誇獎小世子,但那也是麵對有地位,有身份的長輩,她才感覺開心和樂意。


    再說了,她兒那麽小,哪擔得起這麽多讚譽。


    一不小心還要被人說她太得意忘形,到時連帶著安王被人參奏一本就不妙了。


    原本安王就不同意她大辦小世子的生辰宴,認為太過奢侈和高調。


    若是再出些什麽岔子,那安王日後肯定不允許她再出京來見自己的兒子。


    哪怕她為人直爽和彪悍,敢當著太後的麵,趕走那些賞賜給安王的漂亮宮婢。


    卻也曉得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必須要聽安王的話。


    否則她才不會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青山書院,直接放到宗學或者國子監,還省了不少事。


    可惜現在朝局十分動蕩,安王那麽清心寡欲的人都被牽扯進去,她又如何不能為他多多著想。


    隻是沈玉蓮起了一個頭,那再想阻止或者停下,怕是不大可能了。


    畢竟那些貴婦小姐們都有好勝心,都想贏過沈玉蓮這個偽才女。


    況且沈夫人那驕傲和自得的表情,實在是讓她們看著就覺得礙眼,真當這金陵就隻有她一個女兒這般出色,她也不想想,以往真正參加她們詩會的有幾個名門閨秀。


    大多都是一些六七品官員的家眷,為了巴結和混一個臉熟,才會成天去赴她們的詩會。


    再說得難聽些,沈玉蓮的才女名聲之所以這麽響徹,還不是那幫半吊子水平的才子瞎附和,其中許多都是布衣或者商戶出身,為了獲得沈玉蓮的青睞,以及沈知府的重視和幫助罷了。


    像那些大儒後代,世家少爺,真正才華橫溢卻窮苦出身的人,並不看得上沈玉蓮這種弄虛作假之人,他們甚至都不屑去參加各種宴會。


    唯有沈夫人以為自己很成功,把她女兒沈玉蓮捧得比金陵任何大家閨秀都優秀。


    若沈夫人懂得收斂或者知足,那她們也許不會這麽憎惡沈玉蓮。


    然而她太張揚了,張揚到連舊居金陵的孫氏望族都看不過去。


    畢竟,世家門閥都講究低調,但太低調了,他們也不樂意,至少他們要的低調,是在金陵這個地界,沒有人能蓋過他們的風頭。


    偏偏沈玉蓮才女的名氣,掩蓋了孫氏望族中這一輩的嫡長女孫元姝,孫元姝今年十三歲,比沈玉蓮大一歲,提起她的人,卻沒幾個,其實她們之間也不存在競爭。


    起碼孫元姝的婚事是長輩們商量好了的,無外乎跟世家聯姻,或者被選入宮中,成為宮妃,要麽被皇帝賜婚,嫁給皇子和大官。


    哪像沈玉蓮再怎麽有名氣,始終都不能趕上孫元姝一半。


    可她擋住了孫氏望族其他嫡出子女以及庶出子女的路子,她們不像孫元姝一生出來,就有長輩為她做準備。


    雖然孫元姝本質都跟她們一樣,都是孫氏望族培養出來的棋子。


    但她今後的身份,地位,注定要比她們高貴,而她們之中某些不被長輩疼愛或者重視的,很可能就會被長輩送給別人去做繼室或者做妾。


    有時候真的輪不到她們去挑選,這時候,她們就需要通過名聲幫助自己,從而擺脫掉一些不入流的選擇。


    恰好,沈玉蓮這個大才女的名聲就是她們所需要的。


    論美貌,她們個個出色,卻也不敢傳出什麽傾人城,傾人國的美貌名聲。


    要是真這麽做了,那孫元姝的臉往哪擱,作為孫氏一門的嫡長女,不僅要有德,要有態,更要有容貌。


    容貌往往是一個女人最能獲得成功的利器。


    除非你真貌美到藏都藏不住,人人見了都要寬容三分的地步,那才能讓孫元姝服氣。


    否則她們隻能從別的地方找到自己的閃光點。


    正巧,孫元姝的親妹妹孫秀琳今日在場,她聽了沈玉蓮吟誦的那首詩後,急忙拿起繡帕遮住了嘴角的嘲諷和譏笑,開口道:“王妃娘娘,聽說青山書院的馮先生也來了,還有幾位國子監的教授也在,何不讓下人把沈大姑娘那首詩抄錄下來,送過去,讓他們品鑒一番。反正沈夫人也說了,今天才子佳人都聚在一塊兒,不如讓馮先生為我們講講這首詩好在哪裏?意境如何?相信我們肯定受益頗多。”


    宋嫻聞言,連忙將視線轉移到了坐在她對麵,以及最前方的孫秀琳。


    雖然她和宋老夫人坐在最末尾,但視線頗為寬管,再加上視力不錯,自然很容易就能看清那些貴女小姐們的長相。


    她一聽這說話的嗓音,就覺得熟悉,仔細一想,不就是她剛才在後院聽到過的女聲,原來說沈夫人小門小戶出身的人就是她。


    確實,容貌妍麗,一雙淺褐色的眼瞳,在那彎彎柳葉眉的襯托下,顯得分外多情,偏又舉止端莊,硬生生將那含情美目壓下,變得溫柔內斂起來。


    不過她一開口,就破壞了她身上那份安靜與明豔。


    即便如此,宋嫻也覺得她十分賞心悅目。


    而且勝過一身強硬姿態,偏要做柔弱之風的沈玉蓮,明明沈玉蓮的長相比起五官鮮明的沈夫人來說,要硬朗一些,但她為了突出自己的憐弱,愣是做出了一副畏畏縮縮,不討人喜歡的模樣。


    與被抓到官府,把所有罪責都退到張武兒子頭上的陳大娘子相比,她還是覺得陳大娘子身上那股柔弱,更抓人眼球。


    畢竟沈玉蓮自打出生就是錦衣玉食,而陳大娘子平民出身,不知道從小受了多少苦,一直都是靠自己的柔弱姿態,引起別人的同情和憐愛。


    那麽兩者相比,肯定是陳大娘子把那份柔弱運用得爐火純青,看著沒那麽辣眼和不適。


    安王妃一聽孫秀琳這話,頓時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看來,不用她收拾,都有人想辦法把這對母女往死裏整。


    馮先生是出了名的嘴刁,連曾經在青山書院求學過的太子殿下都狠罵過,那屈屈一個沈玉蓮,又豈能放在眼中,給她麵子。


    自是有什麽說什麽。


    她當然願意答應孫秀琳的提議。


    那些正卯了勁作詩,要給沈玉蓮一個好看的貴女小姐們,在安王妃點頭同意後,卻趕忙閉口不言,無比安分。


    全都把目光放在沈玉蓮的身上,她們可承受不來馮先生以及其他幾位教授的評價,一不小心還會得不償失。


    沈夫人則覺得這孫秀琳多事得很,還有她可一直記著她對自己的諷刺。


    不就是孫氏望族出身的姑娘嗎?神氣什麽。


    要她說,這孫氏望族發達不了幾年就得從金陵消失。


    她夫君也常常勸她,莫與孫氏任何人打交道,她猜想,這孫氏一定幹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她夫君才會讓她遠離一些。


    殊不知是沈知府得罪不起孫氏望族,才會經常囑咐沈夫人,生怕因她那個德行,惹了孫氏任何一人的不快。


    坐在沈夫人身旁的沈玉蓮,此時忐忑萬分,她沒有沈夫人那麽自信,相反,她很害怕自己背得那首詩不夠好,更懷疑幫自己作詩的那人,是不是水平不夠,她怎麽感覺在場的眾人,對那首詩的反應都不太熱烈。


    因此,她都是麻木又僵硬地挺起胸*,昂著頭,雙手放在桌子下方,死死地攥緊手帕,心中直打鼓。


    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並且越來越強烈。


    宋嫻和宋老夫人瞧著她們你來我往的,心中感歎,這人啊!還是要低調些才好,才不招人恨。


    “狗屁不通……狗屁不通,這詩誰寫的,是不是腦袋長錯地方,竟能如此之俗。”


    在大家都靜默,等待馮先生和那些教授送來評語時,卻突然像平地炸開一聲驚雷。


    她們實在是沒想到,這馮先生的嗓門竟然這麽大,當著那麽多的人就罵出了聲。


    瞬間改變主意,對外宣稱,他還需要再積累兩年,方可下場。


    宋平豈能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過就是為了壓他一頭,好耀武揚威罷了。


    至於錢渝忌口中的沈大姑娘,他連一麵都不曾得見,又何須讓她派人遞帖子。


    何況他知道沈夫人對他們頗有不屑之意,自然是更不願在外人麵前,提起有關沈玉蓮的任何事情。


    “哥哥……哥哥,那人真討厭。”宋嫻邊看著錢渝忌遠去的背影,邊毫不猶豫地當著宋平的麵,說出她對錢渝忌的觀感。


    宋平深以為然道:“是啊!那人真討厭,走,嫻嫻,哥哥帶你到前麵看變戲法,然後咱們再到書坊去看看?”


    宋嫻向宋平吐吐舌頭,低聲打趣道:“哥哥,哥哥,你就是一個書呆子。”


    一言不合就要去書坊買書,真真就是一個書癡。


    甚至他們家的書房都快堆滿了,說不定日後還要在宅子裏專門建一個藏書閣給宋平。


    讓他想怎麽堆就怎麽堆。


    宋平對宋嫻的打趣,則顯得無所謂,畢竟書呆子就書呆子。


    哪怕祖父留給他的書籍,多到都能與書坊相比。


    可是,他來年就要下場,蔫而不能早做準備。


    也許,他多看一點,涉獵廣一點,到時就能用上呢!


    隻是宋平帶著宋嫻到了書坊以後,真就把腦袋埋在書堆裏不起來。


    連帶著宋嫻都跟著他看了幾本,挑了幾本,結果卻是忍不住頭暈眼花,懶洋洋地倒在宋平懷裏,誰讓她對一大串的繁體字,都不認識。


    但她一定會下功夫,纏著娘親教她認字。


    不能一穿越到古代就變文盲不是?


    而眼見著太陽就要下山,宋嫻連忙喚了幾聲正看得癡迷的宋平:“哥哥……哥哥,咱們快迴家吧!不然祖母和娘親等急了,以後我就不能和哥哥你偷跑出來了。”


    宋平聞言,當即點頭,可是他才發現自己一雙胳膊都酸得抬不起來,完完全全變得麻木又僵硬。


    宋嫻見狀,趕緊轉頭,向一直光明正大地跟在他們身後的張成說道:“張老伯,麻煩你把我從哥哥的懷裏放下來。”


    宋平卻是有些難為情,他才抱了嫻嫻沒多長時間,胳膊就酸痛成這樣,實在是對不起他對嫻嫻的叮囑。


    說到底,他還是太弱了。不能像祖父那樣,輕輕鬆鬆地就能力抗百斤。


    張成見宋嫻仍喜歡叫她張老伯,迅速擺手,急道:“二姑娘,使不得……使不得,你叫我張成就行了。”


    說完,他趕忙伸手將宋平懷裏的宋嫻放到了地上。


    宋嫻則抬起腦袋,詢問張成道:“張老伯,你是不是跟祖父一樣都學過武功。”


    張成無兒無女,向來都是把宋平和宋嫻兩個孩子視為己出,任宋嫻問他什麽,他都笑嗬嗬地迴答道:“迴二姑娘,武功擔不得,就隻是會一些簡單的拳腳罷了。”


    宋嫻聽後,瞧了一眼正試圖給自己揉胳膊,用來緩解酸痛的宋平,忽然心生一計。


    宋平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立刻把目光轉向宋嫻,他怎麽感覺嫻嫻再打他的小主意,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宋嫻迴去的路上,一定堅持自己走,再也不要被哥哥或者張老伯抱著。


    誰讓她被抱得久了,渾身不適,還不如自己下地走一走。


    雖說她是小短腿,但這離宋宅沒多少距離,應該不會太累。


    宋平拉著宋嫻軟綿綿,還有小肉渦的胖手,突覺抱歉。


    是他大意,忘了妹妹不再是那個隻有一兩歲的小團子,她已經三歲了,會走會蹦,腦袋瓜比誰都機靈。


    在他看來,都算是一個小大人了,肯定不喜歡被他抱在懷裏,倒讓她受委屈了。


    宋嫻不知道宋平在腦補什麽,她隻明白哥哥故意放慢了腳步,讓她始終都能跟上。


    仍舊跟在他們身後的張成,此刻看著宋平明晃晃的小動作,卻笑得十分開懷和燦爛。


    兄妹之間,互相包容,互相有愛,是一件好事情。


    以後二姑娘長大出嫁了,就不怕被人欺負,因為有娘家替她撐腰,況且大少爺聰明伶俐,前途無量。


    是絕不會讓老夫人和大公子他們失望的。


    “哥哥,你看,那是爹爹嗎?”宋嫻和宋平原本要從後門進去,但張成說,老夫人已經知道他們偷跑出來了,讓他們走大門。


    畢竟還要繞一段路,才能到後門。


    索性走前門算了,省得浪費時間和精力。


    這不,宋嫻和宋平他們剛看見宋宅大門的影子,便撞到一身布衣的宋白,披頭散發地坐在宋宅門前,喃喃自語道:“神技……神技。”


    自然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平時頗為講究斯文和顏麵的宋白,會弄成這麽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嚇得宋嫻邊問宋平,邊想跑上前,仔細查看一下宋白的情況。


    可宋平拽住宋嫻的手腕,搖搖頭道:“嫻嫻,爹爹他隻是魔怔了,沒什麽大礙,你先進去,這裏有我和張老伯兩人就夠了。”


    “魔怔?”宋嫻聽宋平這麽說,立馬想到哥哥以前肯定經常見到爹爹這幅模樣,難怪處變不驚。


    但是,她很好奇,爹爹這是見到了什麽東西或者場麵,居然變得這麽怪異,差點都讓她沒認出來。


    等宋平和張成兩人一起把宋白攙扶進宅子,他都還念念有詞。


    最後是宋老夫人匆忙趕來,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扇到了宋白的臉上,宋白才神誌恢複正常。


    隻不過他雙眼亮得出奇,且分外激動地看著大家,興奮道:“我見到了……見到了,能畫龍點睛之人。”


    “啥,畫龍點睛?那不是一個典故嗎?”宋老夫人顯而也想知道,宋白這迴又遇見了什麽讓他驚歎到魔怔的事情或者神人。


    宋白尷尬地拿起拳頭,捂著鼻子,假裝咳嗽道:“咳咳……口誤,就是一個比喻而已,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宋嫻卻悄悄爬到宋白的雙腿上坐著,替宋白理理他淩亂的頭發,訝然道:“爹爹,你倒是說說,什麽人能讓你口誤到如此地步?”


    “嫻嫻,爹爹告訴你,爹爹在南星觀見到了青山書院的徐先生與當世大儒聞先生的畫技比拚,真可謂奇觀也!”宋白說著,又迴憶到了當時的畫麵。


    隨後他又迫不及待地繼續道:“不過他們的最後一筆,竟然都是由自己的學生完成,讓我觀之即慚愧……慚愧。”


    “爹爹,你為何要慚愧?難道你的畫技……”宋嫻並沒有把最後一句說完,生怕又打擊到宋白。


    宋白聽懂了宋嫻的意思,既沒有反駁,也沒有否認,而是心服口服道:“嫻嫻,你不知道,聞先生的學生,他並不比你哥哥大多少。你想,人家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畫功,那我隻能是自歎不如,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那這麽說來,是聞先生和他的學生贏了徐先生他們,對嗎?”宋嫻從宋白的第一句話,就聽出了有關勝負的結果。


    不過她知道宋白一向最自豪的就是他的畫技,甚至比起別人稱讚他所寫的文章,還不如別人說他畫畫不錯,來得心裏舒坦。


    宋白則謹慎道:“嫻嫻,你猜對了,是聞先生和他的學生贏了徐先生,但在我看來,徐先生已經是一代大師,我等望塵莫及。”


    而宋嫻意外地聽出了宋白的話外之音,一雙閃閃發光地杏眼,緊盯著宋白眸子裏閃過的狡黠與精光,毫不猶豫地揭穿宋白的所思所想。


    “爹爹,你佩服聞先生和他的學生,還有徐先生,唯獨落下了另外一人,是不是那人的畫技不如您呢!”


    宋嫻才講完,宋白就避而不答道:“嫻嫻,爹爹餓了,咱們先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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