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成心給他們找晦氣嗎?


    還有這張武說沒就沒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這陳大娘子就把屍體放在宋宅門前,擺明了是讓街坊鄰居誤會這張武的死跟他們宋家有關。


    這陳大娘子真是鬼迷了心竅,非要跟他們過不去。


    先前從張武那裏買來她女兒鶯蓮,已是幫了她極大的忙。


    誰知她不記在心裏便罷了,她還得寸進尺,總是想眼巴巴地湊上來,甚至一計不成,又升一計,就像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


    宋老夫人越想,越覺得這陳大娘子可疑地很,萬一是她害死了張武,故意栽贓給他們怎麽辦?


    宋嫻見祖母憤怒地臉色,大感不妙。


    正想問問林媽媽發生什麽事的時候,就從宋宅門前傳來了一陣猶似鬼哭狼嚎的叫喊。


    那陳大娘子身著喪服,一頭烏發淩亂地披散在胸前和背後,麵上一絲粉黛都無,隻有一雙水光瀲灩的丹鳳眼,不用修飾,便能輕易打動人。


    本來她就生得稍有姿色,再加上這麽一雙春*無限的眸子,頓時就將她提升成了一位有著中上之姿的美婦。


    何況俗話說得好:“女要俏,一身孝”。


    她一哭,一落淚,那些圍觀的漢子們,霎時蠢蠢欲動。


    但有些知道她那個德行的婦人,都是嗤之以鼻,不屑地看著她,這張武死了就死了,幹甚要犯忌諱地把屍體擺在人家門前,莫不是另有陰謀。


    陳大娘子卻懶得和那些婦人見識,她隻是邊流著淚,邊哭訴道:“可憐我命苦,鶯蓮被賣,家裏的頂梁柱又沒了,我該怎麽活?”


    “呸!你活不下去就想找宋家收留你,怕不是想做秀才娘子想瘋了,才打人家的主意。”


    “陳大娘子,快別哭了,怪可憐的。”


    “要我說,陳大娘子,你也是命苦,年紀輕輕就成了張武的填房,現在他人沒了,你也無甚依靠,幹脆削發做姑子去,還能給你自己留幾分清淨。”


    大多數圍觀的百姓都是第三種看法,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張武的大兒子已是弱冠之年,再跟陳大娘子住一塊兒不合適,況且人家又把她趕了出去。


    再說這陳大娘子風華正茂,張武死了,一堆人等著她嫁進門呢!


    但可惜這張武還沒入土為安,瞧她這心氣,也不像是能夠嫁進尋常百姓的女子,真不如勸她進那庵堂受些苦,就曉得該低頭就低頭,別做那白日夢。


    畢竟他們長著眼睛,知道這陳大娘子可不是一個善茬。


    甚至於那些可憐她的漢子們,都加入到了勸說她選擇第三種法子的大軍中。


    這朵嬌花,他們早就眼饞很久了,並且他們經常在背地裏詛咒這張武快點死掉,哪想到終於實現了,他們自是分外激動,想方設法要讓陳大娘子能夠把目標放在他們身上。


    陳大娘子聞言,死死地咬緊下半唇,淒厲厲地哭著,她要是真做了姑子去,那她後半生還有什麽活頭,還不如拿一條白綾吊死在樹上,一了百了,完全解脫。


    宋老夫人站在門後,聽了半晌,見陳大娘子始終都沒有迴應那些百姓的看法和主意,便曉得她這是揣了貓膩,專門等著她。


    而宋嫻就知道陳大娘子會玩這套把戲,說到底,她就是想用自己的眼淚,換取某些人的可憐和同情,至於真實目的是什麽?


    她已有猜測。


    沈知府也同宋老夫人和宋嫻她們一樣,站在門後,聽那陳大娘子淒淒慘慘地哭著自己的遭遇。


    可惜他這人頗為正直,一點都沒從陳大娘子的哭訴中,感覺此人可憐,反倒覺得這陳大娘子無理取鬧,她夫君死了,不給他置口棺材也罷,怎麽還把她夫君的屍體暴露在人前。


    若她實在認為自己命苦或者孤單,何不在給張武辦完喪事後,重新找一戶人家。


    這大夏朝對女子某些條例還是很寬鬆的,這寡婦改嫁並不是什麽稀奇事。


    比如:當朝禮部尚書不就娶了曾嫁過三夫的靈公主。


    說起這靈公主,那真是一個狠角色,坊間傳聞,她這人心胸狹窄,凡是被她看中的任何東西,就必須得到。而且據說,她容不下禮部尚書原配夫人的長子,曾數次對長子出手。


    是真是假,難以考證。


    但沈知府相信,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大戶人家看著規矩嚴苛,實則人多嘴雜,有些說漏嘴了,查都不知道從哪塊地方查起。


    當然尋常百姓也不敢擺在明麵上說,好歹這靈公主是皇家出身,關係到皇家顏麵,他們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去拚命八卦。


    “行了,別哭了,我們老夫人有請。”沈媽媽麵露鄙夷地用帕子捂著嘴,著實對這小人做派的陳大娘子頗為看不起。


    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有這麽不要臉的。


    就是那青樓紅館出身的姑娘,做了大戶人家的姨娘,人家也不敢拿冒了臭氣和腐味的屍體,去博取什麽好處和利益。


    真不怕張武死了,魂魄找上他。


    宋老夫人也不願當著那些看熱鬧的百姓,跟陳大娘子爭執什麽。


    恰巧,沈知府在他們府上,讓他來明察秋毫,看看這陳大娘子是否有謀害張武的嫌疑。


    陳大娘子一聽宋老夫人讓她進去,連忙抬起胳膊肘,用衣袖抹了抹淚,扭著腰肢,像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蓮,嬌嬌弱弱地踏進了宋宅大門。


    隻是她始終記恨著沈媽媽,心想著:等她成了宋白跟前得寵的姨娘,一定要這沈媽媽好看。


    沈媽媽哪能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要她說,這陳大娘子還是一個蠢的,蠢得能跟沈夫人相比。


    不過一個會裝模作樣,不會在人前撕破臉,隻在背後耍些小陰招,段數肯定要比沈夫人高一點。


    哪像沈夫人,魯莽又無腦,偏偏她的野心還那麽大,辦起事兒來,隻知道橫衝直撞,說些刻薄話。


    跟真正的高門大戶裏的主母相比,那檔次差遠了。


    根本走不遠,遲早有一天會被她自己給害死。


    “陳大娘子,我請你進來,是因沈知府在場,你若有什麽委屈,盡管傾訴,隻是別說些有的沒的,欺騙我們。”宋老夫人趁陳大娘子一進門,就話裏話外地率先開口。


    絕不給陳大娘子汙蔑或者栽贓他們的機會。


    陳大娘子卻略有深意地低下頭,緊攥著衣擺。


    有些不確定自己的計劃能成功嗎?會不會被沈知府一眼給識破。


    沈知府到底是經驗老道,一下就看出這陳大娘子心虛得很,可他選擇不動聲色地先觀察,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招。


    宋嫻安安靜靜地站在宋老夫人身旁,一雙星光燦爛地杏仁眸子,不斷往陳大娘子身上掃去。


    這還沒出招,陳大娘子就先忐忑和不安,看來她是真心裏有鬼,害怕被沈知府揪出事實。


    “老夫人,張武死了,我沒錢買棺材,大郎他又把我攆了出來,我實在無處可去,隻能來找您,求求您,讓我留在宋家吧!我一定為你們當牛做馬。”陳大娘子說著,又像上次那樣,跪在了宋老夫人跟前。


    宋老夫人仍舊跟上迴一樣,無動於衷,直接拒絕道:“陳大娘子,我們用不著你為我們當牛做馬,還有你家大郎他不願為自己親爹收斂屍骨,按例你可把他告到官府,討一個說法。”


    本朝律例,明明白白地寫著呢!


    她不信陳大娘子連這個都不知道,再說,天氣漸漸變熱,張武那屍體可不能再放著,否則那屍體都要爛出蛆了,那臭味都能飄到他們這來。


    陳大娘子就知道宋老夫人是硬心腸,無論她怎麽哭慘,宋老夫人都沒有一絲波動。


    還好她隻是試探一下,真正的大招,她還沒拿出手。


    “老夫人,我不要迴到張家,我隻想和秀才公在一起,他跟我說了,他會抬我進門。”


    話落,宋老夫人立馬冷笑出聲。


    這陳大娘子怕是得了失心瘋,非要上趕著做她兒的妾,真是讓她覺得下*。


    更何況她兒和梁凡霜好好的,兩人感情那麽深厚,瞎了眼才會看上她。


    陳大娘子見宋老夫人對她嘲笑以及不相信,連忙從懷裏拿出宋白的隨身物品,呈現在大家眼前,信誓旦旦道:“秀才公拿這毛筆跟我約定好了,說有朝一日,一定把我接到他身邊。”


    宋嫻看著那個毛筆,確實眼熟,她爹爹宋白前幾天還說他隨身攜帶的那支毛筆不見了,估摸是讓小賊給順走。


    沒料到,這支毛筆竟跑到陳大娘子那兒去了,看來,她還真是做足了準備。


    但憑此物就想誣陷宋白和她有私情,那真是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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