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雖大,但站在殿外,仍舊是能聽到裏麵說話聲的,在楊澤左右站著不少的禦史,其中有幾個是提前到了宮門外的。[]


    這幾個禦史都誤以為楊澤是在替李正隆聯係大臣,而且聯係的還都是朝中重臣,所以他們認為一旦有人要攻擊李正隆,那麽必會有重臣出來反擊,可重臣嘛,除非是有必要才會親自上陣,否則一般都是交給手下官員去吆喝的,今天這事兒,估計光靠長公主一方的勢力,是很難阻止李正隆帶兵出征了。


    既然知道了結果,那就要照著結果去辦事,以便能讓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那幾個禦史人人都懂這個道理。


    一聽到裏麵有人攻擊李正隆,禦史們便知道機會來了!


    殿裏大臣的話音未落,還沒等他說為什麽李正隆帶兵不妥當呢,一個禦史便跳了出來,在殿外高聲道:“臣以為臨淄王適合帶兵出征!”


    他這麽一出聲,後麵幾個禦史也都跳了出來,清一色的支持李正隆!


    李正隆大吃一驚,隨即大喜,喜大於驚,就如同長公主剛才在宮外,突然發現國子監的人“主持正義”一般,他也大為感歎,看來公道自在人心啊,這幾個禦史都不是我的人,卻都在這種時刻替我說話,他們真是太好了,事後需當好好答謝!


    殿內的大臣連頭都沒迴,根本就無視那幾個禦史,他可不是低品級的官員,雖算不上是重臣,但比禦史可要大多了。


    這大臣道:“陛下,臣以為,獨孤寶橋謀反之事。不一定是事實,還有待查證,但高勾麗人亡國之後。心懷怨恨,仍想複國。這卻一定是事實。所以,臣以為,出兵征討事在必行,隻是在由誰領兵的問題上,還需慎重。”


    這個話倒還算是中庸,沒有偏向誰,既沒說李正隆行,也沒說他不行。就是大家討論一下唄!


    這種話,就很難讓人反駁了,那些禦史便沒再出聲,而獨孤女皇則點了點頭,對於她來講,不管讓誰領兵出征,也絕不會讓李正隆領的,她現在對李正隆的印象差到了極點,而且在她的心中,去征討一群在深山老林中的高勾麗人。根本也不用著討論什麽,反正隻要派出一支軍隊,誰領著去。都一定能打勝的。


    又有一個依附長公主的大臣出班,道:“陛下,既然臨淄王是候選人之一,那麽臣以為如要臨淄王領兵,就應該讓他把在京裏的事都處理好,這樣走時才心無旁掛,能更好的指揮作戰。”


    獨孤女皇微微一怔,她可不知道國子監的學生在外麵鬧事,順著話茬兒便問道:“他要處理什麽事。是右神武軍的事嗎?”她還以為是右神武軍出了什麽事呢,就算她是女皇。可讓她憑空猜測,她也猜不到是國子監的學生在鬧事啊!


    大臣忙道:“剛才就在宮外。有國子監的學生怒罵臨淄王,稱其為國賊,並有大概二百多名國子監的學生一起出現,在宮門處喧嘩,事出倉促,臣等來不及詳查,還請陛下恩準,讓那些國子監的學生進殿迴話。”


    這話說得就很符合官場藝術了,他沒有說李正隆有什麽不對,隻是簡單地陳述了一個事情經過,而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嘛,要想知道真象,那皇上你就得問別人了,問我是不好使的!


    獨孤女皇聽了,果然很奇怪,道:“國子監的學生?他們為什麽要罵臨淄王?”說著話,她看了眼李正隆。


    李正隆的心裏一抽抽,雖然這是在朝堂上,可獨孤女皇開口就叫他為臨淄王,這種正式的稱唿,從他的皇祖母嘴裏說出來,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獨孤女皇揮手道:“二百多個學生,朕怎麽看得過來,讓領頭的進來吧,朕要問他的話。”


    身邊伺候著的梁大忠連忙答應一聲,打發一個小宦官出去,去叫領頭的學生了。


    蒙正天現在還在廣場上跪著呢,他現在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了,感覺又是害怕,又是興奮,不過害怕還是占了上風,畢竟獨孤女皇喜怒無常,萬一護著孫子,把他這個小小的國子監學生給哢嚓了,也是極有可能的啊!


    正當他疑神疑鬼之時,見一個小宦官出來,和禦前侍衛說了幾句話,一個禦前侍衛便衝著他們走了過來。


    禦前侍衛問道:“你們誰是領頭的?吱一聲,讓我看看!”


    國子監的學生們誰也不吱一聲,大家誰都想出名,可看那禦前侍衛的神色不善,這時候出頭,能不能出名不一定,可先挨頓拍,那卻是一定的了。


    蒙正天這時候已經豁出去了,別人不吱聲,他吱聲,他道:“學生蒙正天,便是國子監學員裏麵的領袖,此次事端,隻與學生一人有關,與他人無關!”


    這話聽起來真是義薄雲天,相當地仗義,很有讓後麵那些同學感動的理由,蒙師兄就是蒙師兄,真夠意思,他想當領袖,就讓他當吧,就憑這份義氣,他也有資格當。


    可惜,那禦前侍衛的一句話,就把所謂的義氣給擊破了。禦前侍衛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如果皇上不追究,那這都是你一個人的事,你豈不是要大大地出名了,估計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你是誰了吧;如果皇上追究,就憑你這句話,還真能隻殺你一個人不成,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份,誰也跑不掉!”


    後麵的學生們一聽,全都明白過勁兒來了,好啊,你個蒙正天,都這時候了,還在和我們耍心眼兒,真不是個東西!


    蒙正天卻急道:“學生不是那個意思!”


    那個小宦官走了過來,道:“是什麽意思,進了大殿再說不遲!”


    兩個禦前侍衛過來,把蒙正天架了起來,跟在小宦官的身後,走進了皇宮。


    楊澤看到了蒙正天被架進來,心想:“該,不作就不會死,讓你作,這迴肯定必死無疑了!”


    進了大殿,禦前侍衛把蒙正天往地上一按,等著獨孤女皇發話。


    獨孤女皇看了看蒙正天,道:“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的長相,敢罵臨淄王的人,必定不是平凡之人!”


    蒙正天聽了這話,趕緊把自己的頭給抬了起來,剛一抬起來,他就想到自己挨了頓揍,現在自己這張臉應該是沒有半點兒的可看之處吧!


    獨孤女皇看到的是一張鼻青臉腫,嘴角還帶著未幹血跡的臉,真是難看,這種臉在朝堂上出現,簡直是有損朝廷體麵。


    “把頭低下吧!”獨孤女皇不想再看了,又道:“你為何在宮外鬧事,與臨淄王有何關係,長話短說,說吧!”


    蒙正天忙把他認為李正隆不應該擔任假大將軍的事說了出來,他現在緊張得很,口齒難免有些不利索,而且說到大義什麽的,也是磕磕絆絆,沒有什麽氣勢了,把獨孤女皇聽得直皺眉頭。


    獨孤女皇心想:“這人是誰派來的?唉,逃不掉我那個大女兒,可大女兒現在也是糊塗了,就算找人辦這種事,也找個能說會道的呀,怎麽找來這麽個貨色!得給大女兒一點教訓,否則再這麽個鬧法,朝廷的臉麵全讓她給丟光了!”


    一拍龍書案,獨孤女皇喝道:“一派胡言,狀告郡王,卻又拿不出真憑實據來,這便是誣告!來人啊,將他從國子監除名,另外痛打一百鞭子,永不錄用,還有外麵那些跟著鬧事的學生,也都痛打一百鞭子,他們算是眾犯,給他們一個機會改過自新,不用從國子監除名了!”


    蒙正天大吃一驚,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發生,他這可是為了獨孤女皇的江山著想,不想讓李氏重新掌握兵權,為何獨孤女皇反而生氣,還給自己這麽重的處罰,難道獨孤女皇想把江山再還給李氏?


    完了完了,自己全想錯了啊!


    可後悔也來不及了,禦前侍衛們又把他給架了出去,任憑他大喊冤枉,拖出了皇宮,就在廣場上,把他的上衣扒下,掄起鞭子,就開始狠抽!


    那些還跪著的學生們不明所以然,但看到蒙正天被打,他們都有種預感,似乎自己也要不妙了,但法不責眾,隻懲首惡,他們應該沒什麽事兒吧!


    可等小宦官把獨孤女皇的旨意說出來時,學生們全都傻了,也要打他們,也是一百鞭子?看禦前侍衛打蒙正天的樣子,那一百鞭子下去,估計能把他們的筋骨都給打斷了呀,那可真是下手半點兒不留情的。


    “蒙正天是主使,我們被他蒙騙了!”


    “這事兒跟我們沒有關係,都是蒙正天策劃!”


    “我根本就不知道啥事,是被騙來的……”


    不管學生們怎麽叫喊,禦前侍衛們都不會聽的,將學生們一個個地按翻,劈裏啪啦地抽起鞭子來!


    頃刻之間,廣場上一片哀嚎,蒙正天和他的同學們想要出名,這次是真出了,大街那邊無數的百姓在看著,他們想不出名也難啊,這就叫求仁得仁,夙願得償。


    殿內,獨孤女皇道:“雖然那個蒙正天是誣告,但卻也給朕提了個醒,也許民間確有這種謠傳,朕愛護臨淄王,不想讓他受此惡名,所以領兵出征之事,便不由他領兵了。”


    李正隆一聽這話,雙腿發軟,完了,這事兒到底被攪和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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