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多羅忽然身子一晃,眼前一片模糊,向後慢慢倒去,楊澤就在他的身前,見狀趕緊一伸手,拉住了他叫道:“國師怎麽了?”


    菜菜見狀,連忙上前,到了鳩摩多羅的身旁,扶住了他。菜菜小姑娘心地善良,看著鳩摩多羅年紀不小,她很有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擔憂地看著鳩摩多羅,心想:“他這是怎麽了,怎麽聽了要錢就要暈倒,難不成他很窮,拿不出錢來,沒法贖迴自己?”


    遠處,突覺兵們見鳩摩多羅要摔倒,還以為是被楊澤給害了,都鼓噪起來,有的人甚至還放聲大哭,如喪考妣!


    鳩摩多羅隻是一時眩暈,並沒有什麽大礙,喘了幾口氣後,便好轉了過來,隻是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道:“什麽,楊大人剛才說什麽?”他實在難以相信,自己這樣的大人物被俘虜了,還被識破了身份,對方竟然隻要錢,這怎麽可能,一定是他聽錯了!


    楊澤見他沒事,招手叫過一名鎮西兵,給鳩摩多羅拿過來一個馬紮,讓鳩摩多羅坐下,他這才又道:“國師大人你被我抓住了,要是你是來我們大方,這個,這個是來搞友好交流的,那也便罷了,可你卻是假扮成強盜來的,還抓了求州的官兵,這就不友好了,既然不友好,那麽我也隻能不友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鳩摩多羅心想:“不友好的意思,就是要我拿錢贖我自己?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按道理來講。應該是把我押送到你們大方的京城才對,用來威脅我們的可汗這樣才符合情理啊。而絕不是要錢,堂堂大方帝國,怎麽能提錢呢!”


    譚正文見他還在猶豫,不耐煩地道:“不拿錢,就想迴去嗎。哪有這種便宜事,就算你是國師也不行!”


    付丙榮也道:“師父,幹嘛讓他自己開價,這價應該是咱們開才對啊!”


    鳩摩多羅看著眼前幾人的表情,忽然,他明白了,這夥人根本就沒把自己當迴事,或者說根本就沒往國家的層次上考慮。而隻是想為他們自己撈一筆好處!


    那這就好辦了,對方越混帳,越想貪圖小便宜,那事情就越好辦,真是沒想到,楊澤竟是這麽一個混帳東西,不知輕重!


    鳩摩多羅想也不想,直接道:“要是楊大人既往不咎。願意放貧僧迴去,那要多少金銀,楊大人盡管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錢。而且贖金這種東西,是不能亂開價的,因為對方根本不怕自己不守承諾,刀子可在對方手裏呢,他自己現在隻有脖子。


    楊澤微微一笑,心想:“這種事情。我可是幹過的,不管你怎麽答應我,最後上當的一定是你!”


    他沒馬上迴答鳩摩多羅,而是對著手下的鎮西兵道:“先不要閑著,都看什麽熱鬧,把俘虜都用繩子保護起來,這裏的狼可多,不用繩子保護好我們遠道來的朋友,他們會被狼叼走的!”


    付丙榮大聲答應,親自帶著鎮西兵過去綁人,忙乎了好一陣子,這才把突覺兵都綁了起來,現在的突覺兵沒人敢反抗,剛才他們馬馬虎虎也算是休息了一會兒,體力稍有恢複,人又比鎮西兵多,就算沒有武器,也能給鎮西兵帶來些麻煩,可因為鳩摩多羅就在楊澤那兒呢,他們便不敢有什麽反抗的行為了,深怕楊澤那邊拿刀子捅了國師!


    楊澤很耐心地等著,直到把所有的突覺兵都綁了起來,他這才衝著鳩摩多羅一笑,並不理這位國師,而是慢慢走到了俘虜前,在人群裏找到了剛才那個暴露鳩摩多羅身份的突覺兵,用手一指,鎮西兵立即拉出了恰侖。


    恰侖這時已被救醒了,身邊的突覺兵對他喝罵不止,他現在也知道自己魯莽了,如果不是他,國師也不會被認出來,他竟成了那個指認國師的叛徒,對,就是叛徒,在別的突覺兵的眼裏,他當然就是叛徒,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認。


    恰侖被按翻在地,鎮西兵強行按著他給楊澤磕頭,砰砰砰砰地足足磕了十幾個,恰侖腦袋雖硬,卻也被磕的頭暈腦脹,又有要暈過去的架勢。


    楊澤一擺手,道:“把他和鳩摩多羅押在一起……嗯,讓他給鳩摩多羅牽馬吧。”並沒有對恰侖多說什麽,他自己轉身上馬,命令大隊啟動,向山後的突覺大營奔去。


    恰侖被五花大綁,手是綁在後麵的,沒法給鳩摩多羅牽馬,鎮西兵隻好先給他鬆綁,然後再綁一次,把他的手綁在了前麵,給鳩摩多羅拉過一匹馬,就讓恰侖牽著。


    別人都不知道楊澤為什麽這麽安排,鎮西兵是不會問的,相反他們知道縣尊大人向來招術多,這樣安排必定大有深意,隻是這個深意他們猜不出來而已,至於突覺兵想問也問不著,但菜菜不一樣。


    菜菜和楊澤騎馬走在隊伍的前麵,她小聲道:“你又在故弄什麽玄虛,剛才不是說要那個國師花錢贖他自己麽,怎麽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楊澤迴頭看了眼,見鳩摩多羅沒有被綁,反正他那麽大的歲數了,就算不綁也逃不掉,而那個對鳩摩多羅忠心耿耿的突覺兵,正牽著馬,走在馬的側前方,不時地迴頭,和鳩摩多羅在說些什麽,鎮西兵並不緊貼著他們,保持著一丈距離,在外圍監視。


    笑了笑,楊澤道:“我隻是讓那個國師知道,用錢可以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兒,所以他就不要想著自盡了,以保全什麽尊嚴,一有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他當然就不會做傻事了,活著的國師才有用,死了就一文不值了,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菜菜也迴頭看了眼,又道:“他倆好象是在商量什麽事。你猜是什麽事?”


    楊澤忽地笑了:“你說呢?”


    沒等菜菜迴答,木根就在旁快言快語地道:“肯定是商量怎麽逃跑!”他剛剛立下了大功。現在信心爆棚,連思維都快了起來。


    付丙榮和譚正文卻一起道:“廢話,他們不商量著怎麽逃跑,難道還在商量著在這裏買房子置地啊!”就算是木根立了大功,可該鄙視他。還照樣鄙視,不用客氣。


    楊澤嘿然道:“就是讓他倆研究,不過,逃跑他們是別想了,怎麽能乖乖地拿贖金來,才是真格的。”


    獨孤遜一直默不作聲,現在卻忍耐不住了,道:“楊大人。求州這裏離著突覺可是千裏迢迢啊,就算那鳩摩多羅逃不走,突沉可汗也肯付贖金,可贖金從籌備到運來,至少得一個月的時間,還得是使用快馬才成,這一來一迴所需時日可是不短啊,很難操作啊!”


    楊澤點了點頭。道:“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獨孤大人要不要聽聽?”


    獨孤遜臉色一苦。道:“楊大人莫不是又要下官去拿刀子捅了那鳩摩多羅吧?”


    “不是,我是讓你拿著刀去突覺草原,去捅了突覺可汗,那樣咱們就可以跑去突覺,大搶一通了!”楊澤笑道,隨即表情一正。道:“放心好了,方法不用我們想,鳩摩多羅就會替咱們想出來的,要不然我幹嘛不先和他談,就是在給他時間思考,想辦法啊!”


    獨孤遜想不出來,不過,這事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所以也不用費心思去想。等到日上三竿之時,鎮西兵押著俘虜到了突覺兵的大營!


    留守大營的突覺兵隻有五十個,這些突覺兵做夢都沒有想到大隊兵馬竟然會被俘,就連國師本人也做了俘虜,他們兵力不足,莫說是對抗鎮西軍,就算是營裏的求州俘虜造反,他們也是沒法鎮壓下去的,現在國師和大軍被抓,光憑他們五十個人能做成什麽?


    鎮西兵在下麵一喊話,把鳩摩多羅露出來讓營裏的突覺兵一看,突覺兵便即投降,在明確無法逃走的情況下,突覺兵也沒有別的選擇,或者說有別的選擇,隻是他們就算想到了,也不敢去實行。


    看著突覺兵出營投降,獨孤遜鬆了口氣,低聲道:“下官還真怕他們用咱們的士兵當人質,要換迴他們的國師啊,幸虧他們沒有想到這點。”


    “他們不是沒有想到,而是認為鳩摩多羅的身份,用一千多個求州兵來換,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楊澤笑了笑,忽地臉色一沉,道:“去把我們的俘虜接出來吧,獨孤大人,這事就交給你辦了,我相信你會辦好的!”


    獨孤遜連忙對著楊澤拱手,答應一聲,帶著人去辦了。


    楊澤下令,讓付丙榮帶過來鳩摩多羅,周圍不許人過來,隻允許他的三個徒弟,還有那個鳩摩多羅的忠心手下旁聽!


    鳩摩多羅被帶過來後,楊澤第一句話便是:“本官打算向突覺可汗表達一下善意,國師大人,你明白我的善意是什麽?”


    鳩摩多羅一喜,善意?那就是要放我迴去了,難不成不要贖金了?他見多識廣,剛才在路上也想過了,就算楊澤要了贖金,這麽遠的路程,也是很難運過來的,看來這位鎮西的縣令是想為他自己討要好處,根本沒有想過要替大方帝國爭取什麽利益,要不然為什麽單獨叫自己過來!


    這樣很好,不怕楊澤貪婪,就怕他不貪婪。人,隻要有弱點,那就好對付了。


    楊澤輕聲細語地道:“本官現在有宰了你的能力,可你家可汗卻不知道,為了讓他知道我有這個能力,但卻沒有宰了你,所以,我要先砍下你的一條胳膊,讓你的這位手下送迴去,這樣你家可汗就知道我的善意了!”


    鳩摩多羅大吃一驚,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叫表達善意嗎?這怎麽能叫做表達善意,這是十足十的惡意!


    恰侖聽了這話,大叫一聲,護在了鳩摩多羅的身前,要想砍國師的胳膊,那就得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付丙榮和譚正文同時一撇嘴,心想:“師父又玩心理戰了,不把這一老一少折磨得生不如死,師父是不會停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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