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覺兵營。


    鳩摩多羅把營地往北移了移,到了石頭溝的最北麵,和鎮西兵的營地了隔著整個石頭溝,兩軍雖也看不見誰,可又誰都能知道對方的營地在哪裏。


    百夫長恰侖又來問鳩摩多羅,問那些俘虜應該怎麽處理,馬上就要開戰了,看守俘虜的人手變少,萬一俘虜們造反,那可麻煩了。


    鳩摩多羅皺起眉頭,這次和楊澤開戰,和前三次是不同的,楊澤既然識破了他的計策,不喝井裏的水,那麽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俘虜的事確實麻煩,又不能殺掉。


    鳩摩多羅想了想,道:“在他們的水裏加上蒙汗藥,讓他們多睡些時候,過了今晚便好!”


    恰侖眼睛一亮,道:“國師,咱們今晚就要去襲擊那些求州兵嗎?”


    鳩摩多羅嗯了聲,道:“既然要開打,那麽就要速戰速決,楊澤認為我會使計,所以一定猜不到今晚我就發動進攻,咱們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恰侖笑道:“就算他有準備,也是抵擋不住咱們的!”他興奮地出了帳篷,去吩咐手下辦事了。


    鳩摩多羅坐在厚厚的墊子上,長長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動武廝殺,希望在戰鬥中,不要傷了楊澤才好,否則可拿不到酥油茶的製作秘方了。


    突覺兵接到命令,立即給俘虜們灌上了蒙汗藥,把一千多的求州兵全給麻翻,他們則飽餐戰飯,等著午夜時分。去攻打鎮西兵的兵營。


    此次作戰,因為麵對的是楊澤。鳩摩多羅很是小心,他隻留了五十個突覺兵看守俘虜,其餘的兵將全部帶走,並且由他親自帶隊。


    午夜過後,突覺兵輕裝簡行。跟著鳩摩多羅繞過石頭溝,直撲鎮西兵大營。


    *********


    十二口井。


    鎮西兵好好吃了頓飯,吃飽喝足之後,還睡了一小覺,在午夜快來臨之前,這才起身,整裝備馬,準備出發。


    楊澤全身披掛。雖然盔甲太重,但今晚有可能作戰,為了性命著想,他還是把盔甲穿了起來。


    菜菜同樣也穿著盔甲,別看她是個小姑娘,可身體卻強壯著呢,盔甲穿在身上,一點都不費力。


    菜菜找到楊澤。道:“咱們這就要去折騰突覺兵了嗎,你確定那些突覺兵會上當嗎?”


    楊澤假裝考慮了一下,道:“也許不會上當。”


    “那不上當怎麽辦?他們的人可比我們多多了!”菜菜擔憂地道。


    楊澤想了想。道:“給你一把刀,你去捅死那些突覺兵,這樣他們上不上當,也都被我們剿滅了!”


    菜菜呸地一聲,又來這一套,她又不是士兵。幹嘛要拿刀捅人,再說她一個人怎麽能捅得了上千的突覺兵。


    付丙榮跑了過來,道:“師父,都準備好了,咱們這就走嗎?”


    “當然要走,不然留在這裏幹嘛,衝著突覺兵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嗎!”楊澤一笑,翻身上馬,揮手道:“弟兄們,咱們設埋伏去。”


    鎮西兵紛紛上馬,就連那些求州派來的輔兵也上了戰馬,跟在楊澤的後麵,向石頭溝奔去。


    鳩摩多羅帶著兵馬,一路狂奔,繞過了石頭溝,直撲鎮西兵營,石頭溝不算太大,但如果繞著走,卻要多走五十來裏,但這對於騎兵來講,不算什麽,唿嘯即到!


    上千的突覺兵離著軍營一裏地的地方,就發動了衝鋒,反正要用武力解決了,他們人數又是鎮西兵的兩倍,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兩軍相遇,力大者勝,突覺兵非常相信他們自己的戰力,馬快刀利,天下無雙!


    鳩摩多羅走在隊伍的最後,他看著突覺兵衝進了營地,心想:“已經下過命令了,不要傷害領兵的楊澤,可天這麽黑,萬一真的傷著了,也實在麻煩,可千萬不要出意外啊!”


    突覺兵手揮彎刀,嚎叫著衝進了營地,可卻發現營地裏空無一人,帳篷和輜重車都在,卻沒有兵將,這是一座空營!


    衝在最前麵的恰侖大吃一驚,怎麽搞的,劫營卻劫出了一座空營,難不成國師失算了?他急忙奔迴,見鳩摩多羅也到了,叫道:“國師,這裏沒有鎮西兵,那個楊澤逃了!”


    鳩摩多羅也感到不妙了,但他老謀深算,可不象恰侖這麽莽撞,隻一想,便道:“他們的輜重呢,有沒有帶走?”


    恰侖迴身一指,道:“看樣子沒有,輜重車還在呢,就是人沒了!”


    “輜重沒有帶走,那就不是逃了,如果是逃了,第一件事就是燒輜重!”鳩摩多羅眯起眼睛,隻稍微一想,便道:“他們一定是和我們一樣,也去劫營了,立即迴兵!”


    剛要帶兵迴轉,卻聽有幾個突覺兵叫了起來,說在井邊找到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字,但他們不識字,不知上麵寫的什麽。


    鳩摩多羅連著往井裏一過三次藥,井邊被立了牌子,他便想看看上麵寫著什麽,估計是楊澤對他的辱罵吧!不過,敵人的辱罵,就是對他最好的讚美。


    到了井邊,鳩摩多羅見果然立著一塊牌子,牌子不大,上麵用漢字寫著:“煙中有毒,清水可解,井水有毒,毋用毋用!”


    鳩摩多羅當然認得漢字,可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就搞不清楚了,他把牌子上的話用突覺話念了出來,又恰侖道:“這裏有煙嗎?”


    恰侖一指不遠處,道:“有啊,咱們不能白來一趟,得把鎮西兵的糧食草料燒了,咱們馬上迴兵,這些東西帶不走,隻能燒了!”


    鳩摩多羅啊地一聲,他光注意井邊的牌子了,手下的突覺兵卻開始了燒輜重,放火燒東西這種事不用國師大人吩咐,突覺兵誰都會,而且點起火來,那動作叫一個迅速!


    火頭一起,自然就有煙了,鳩摩多羅立感不妙,叫道:“不要放火,我們這便撤走便是!”


    可說這話的時候晚了,就當一個突覺兵,把火把扔到了一輛輜重車上時,那輛輜重車突然爆炸了!


    轟地一聲大響,火星四射,爆炸引起的熱浪,把周圍的突覺兵衝倒,甚至有幾個突兵的胡子頭發被點著了,疼得他們嗷嗷怪叫!


    輜重車上裝的是楊澤做的火藥,他做的火藥威力不怎麽樣,傷敵的效果不佳,但突然間爆炸,嚇傻幾個突覺兵還是輕而易舉的!


    爆炸這種事情,對於突覺兵來講太陌生了,當然,對於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人來講,都是很陌生的事情,這年頭火藥還沒發明呢,楊澤這是頭一份!


    不遠處的鳩摩多羅也是大吃一驚,他同樣沒有看過火藥爆炸這種事,活了一輩子,莫說沒有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就見那輜重車爆炸之後,不知點著了什麽,黑煙滾滾,而且黑煙當中,還有著很刺激的氣味,很辣,讓人聞了就咳嗽!


    鳩摩多羅猛然間想起那個牌子上寫的話了,煙中有毒,竟然是突覺兵自己點的火,放的煙,這是中計了呀!


    不但他想起來了,恰侖也想起來了,剛才在鳩摩多羅身邊的突覺兵全想起來了,這種時刻,第一反應就是煙中有毒,第二反應就是清水可解毒,那井水是不能用的,隻能用隨身帶著的水囊了!


    恰侖叫道:“快到上風口去,不要讓煙熏著,聞著煙的人,快喝水,喝水!”


    鳩摩多羅一驚,那牌子是楊澤留的,上麵的話怎麽可能是真的,這煙是肯定有毒的,但如果喝了清水,說不定毒性更大,會立即要人命的!


    他是國師,有些事情他能想到,可慌亂當中,普通的突覺兵又怎能想到,何況並不是所有的突覺兵都知道是牌子上寫的解毒方法,他們一聽是恰侖喊的,而恰侖又在國師身邊,便以為是國師的命令,幾乎是所有的突覺兵一起往上風口跑,邊跑邊拿出水囊來,大口喝著清水,深怕毒煙對皮膚造成傷害,把清水還往頭臉上倒!


    鳩摩多羅大急,對恰侖喝道:“不要亂說話,萬一毒煙遇水,毒性更重……”


    沒等他說完呢,混亂當中,一名親兵拿起水囊,對著鳩摩多羅的身上就噴了過來,這水囊還真裝了不少的水,勁力強大,一下就噴了鳩摩多羅滿頭滿臉!


    這親兵是好意,深怕毒煙害了國師,所以連他自己都沒喝清水呢,就先把水噴到了鳩摩多羅的臉上,可剛噴一半,就聽到鳩摩多羅喊話了,這親兵一哆嗦,趕緊把水囊扔掉,叫道:“國師,你沒事吧?”


    鳩摩多羅心想:“這個混帳東西,我象是沒事的樣子麽!”


    來不及多說什麽,恰侖拉著鳩摩多羅的馬,帶著他便躲到了上風口,這個時候井邊牌子上的話,真假且不論,水能不能解毒無所謂,離煙遠點才是真格的!


    到了上風口,鳩摩多羅顧不得狼狽,叫道:“快快傳令下去,向四周放箭,鎮西兵馬上就要殺過來了,先擋他們一擋,爭取時間,我們好做好戰鬥準備!”


    毒煙一起,突覺兵大亂,鳩摩多羅當然想到,如果鎮西兵這時候衝殺過來,定能給突覺兵造成重大損失,不過突覺兵人多,又都是精銳,就算是遇到襲擊,隻要稍微有點喘息時間,就能反擊,反敗為勝的可能性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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