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鳥語花香。


    林家後山的果林裏碩果累累,梨婆子和牛大嬸帶著家中的小廝丫鬟們一早就過來采摘,有的送到鎮上小店裏出售,有的給千福緣的管事拉走。


    林家的果林已經漸漸地初見規模,果類豐富,產量也還不錯。


    林純帶著大頭,二丫以及林強,來到了裴無雙的墓前。


    將祭拜的物品擺放好,四人一起跪了下來。


    “無雙娘親,林強是林大郎的兒子,這是他第一次來看你,日後他也會是你的兒子,是我們的弟弟,與他人再無關係,希望你能接受。”林純在心底述說。


    “娘親,我和姐姐,二丫來看你了,今天我們帶來了一個新弟弟,他很乖,很聽話,娘親,你要在天上看著我們一起長大。”大頭已經不再是哪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二丫將自己摘來的野花整理好,放到裴無雙墓前,“娘親,現在我們很開心,很快樂,你要一直陪著我們···”


    林強有些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眼神看向林純,又投向大頭。


    “林強,這是你的嫡母,以後你就和我們一起叫娘吧!”林純接納了林強,但不表示承認如花和林大郎。


    如今林強到了林家,那就是林家的人,沒有父母,有的隻是裴無雙這個嫡母。


    林純看著林強懵懂的眼神,對他微微一笑,“林強,給娘親磕個頭吧,日後你就和我們是一家人了。”


    林強乖乖磕頭,眼中的目光在聽到林純說的一家人時,激動興奮。


    小小的人兒心裏感動,眼眶緩緩變紅。


    “好了,大頭,二丫,你們先迴學堂吧,我和林強單獨說說話!”


    “好的,姐姐,那我們先走了。”大頭牽著二丫,起步離開。


    林純將林強牽起來,帶著他走到果林裏。


    “林強,你爹是林大郎,你娘是如花,對嗎?”


    林純看著果樹上的果實,心裏高興。


    “嗯!隻是他們好像都不喜歡我。”林強低著小腦袋,嗓音帶著深深的難過和不懂。


    林純牽著他的小手,蹲下身子,摸摸了他的腦袋,“那你現在還想他們嗎?”


    林強帶起頭,對上林純純淨的眼眸,眼中閃過憂傷,“他們都不要我了,要不是安柱哥哥和大丫姐姐,我早就死了。我不想他們,也一點都不想迴到他們身邊,娘一生氣就知道打我···”


    “好了好了,不說了。”林純給林強抹著眼淚,心裏酸楚,想必林強幼小的心靈是真的被傷害透了。


    “林強,你日後要跟著餘先生好好學習,大丫姐姐不求你有朝一日能考中狀元,隻希望你能記住,林家是你的家,你要對家裏的每一個人好,與大家和睦相處,真誠待人!”聽著林純的淳淳教誨,林強狠狠的點頭。


    “大丫姐姐,你放心,我會的,大家都對我很好,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好好報答大家,餘先生說了,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我都記在心裏了!”林強拍著自己的小心髒,眼中的光芒讓林純頗為滿意。


    “林強,你既有心,那大丫姐姐就放心,不過今天大丫姐姐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後,要好好考慮。”看著林純嚴肅的麵容,林強心神集中。


    林純聚精會神的看著林強,幽幽道:“林強,其實大丫姐姐,大頭哥哥,還有二丫姐姐的爹也是林大郎···”


    林強有一瞬不明白,眼中閃過疑惑和不解,慢慢的歪著腦袋想著似乎有些半知半懂,“大丫姐姐,你是說我爹和你爹是叫一個名字嗎?”


    三歲多的孩子,很難理解自己的爹怎麽突然多了三個孩子,能想到的隻是自己的爹和別人的爹名字時一樣的。


    “不是的,其實林強的爹,也是我和大頭,二丫的爹,我們四個的爹是同一個人,隻是母親不同。”


    “哦,我明白了,就像李將軍伯伯家的哥哥和姐姐,都管李將軍叫爹,但是娘親卻不一樣,大丫姐姐是這樣嗎?”林強舉著例子。


    林純點點頭,“是的。”


    “不是,不是,李將軍伯伯家的哥哥和姐姐天天打架,爭搶東西,我經常看到,可是大丫姐姐,二丫姐姐和大頭哥哥都對我很好,不一樣,不一樣!”林強搖著頭,強調著。


    “嗬嗬,隻是他們相處的方式和咱們的不同罷了,林強,你還小,不懂他們為什麽要打架,等你長大了,自會明白,你隻要記住,將心比心,長大後做一個正直的人!”


    林強點著頭,眼光灼灼,林純很欣慰。


    多年以後,林強成為聞名天陽的先生,仍不忘記林純的這一句話,甚至還用此話來教育自己的學生。


    下午,林純到以前住的茅草屋裏,看了看林大郎和林老頭,林老頭已經認不出林純了,隻知道吃喝拉撒睡,林純不想讓他日子過得太輕鬆,派暗衛去找林二郎。


    林大郎醒來看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就知道有些不對,但是,很冷靜的沒有大喊大叫,在看到林老頭後,就更加淡定了。


    直到見到林純,林大郎仿佛如一頭瘋狗,破口大罵,比市井裏打架的潑婦還要激動。


    “你這個孽女,不孝女,竟然敢將自己的親父關押起來,果然是賤種,不識禮數尊卑···”


    林純一句話,讓林大郎閉了口,“林大郎,看來你現在很好!”


    林大郎許是被林純巧笑嫣然的模樣給嚇到了,嘴裏的大罵轉為嘟囔,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林大郎,原來你也就這點氣勢!


    林純心裏鄙視,“林大郎,這輩子你就好好在林家待著吧,這幾日你還能接觸一下陽光雨露,好好享受吧!”


    你不要怪我心狠,怪隻怪你自己沒有良心,多年不歸,裴無雙淒慘離世時,我沒來!


    大丫被傷,悲痛不舍的離開時,我剛來!


    一開始,我對你沒有那麽多的恨,因為你不是我的親父,心中有的隻是對裴無雙的同情,以及對大丫的憐憫。


    本想有朝一日在見到你的時候,好好質問你。


    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太天真,你被權勢,富貴迷失了本性裏那僅存的善良和淳樸。


    帶迴來的全是算計和陰謀。


    對林家三姐妹毫不放在心上,林強毫不關心,想到自己的利益時,毫不猶豫的出賣!


    對裴無雙,如花的感情比一張白紙還薄!


    對林老頭不敢相認,對林小花閉目不見,丟與他人照顧。


    林大郎,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不配做一個丈夫,更不配為人子,為人兄!


    ······


    京城。


    隨著胡國使者的到來,京城的氣氛一派喜氣。


    天陽國大國的風範自是不能有失,京城的百姓也都洋溢著喜悅,處處用心,展示著自己國家的風土人情,不願被他國來使小看。


    裴雲飛帶著胡姬芯終於到了京都,天銘顥親自帶著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裴無靖到京城的外使居住的驛館門口迎接,以示友好。


    京都大街兩側的百姓也都翹首以待,企圖一睹胡國公主的美顏。


    胡柯帶著一眾隨從在城門外十裏處等著胡姬芯一行人,雙方匯合後,裴雲飛領頭,緩緩進城。


    胡姬芯在馬車裏換上胡國公主品級的服飾,帶上胡國公主身份象征的鳳冠,麵帶微笑,掩飾著自己昨夜的不佳心情。


    “公主,這天陽京都的百姓還真是熱情啊!”春桃勾著嘴角,得意之色掩蓋不住。


    “那是咱們的公主太過美豔,才讓他國百姓向往,公主,不如您先覆上麵紗吧!”冬雪從一邊的包袱裏抽出一方麵紗,遞給胡姬芯。


    “這天陽國習俗講究,大家閨秀出門盡量以麵紗掩麵,意味著家教和品德!”


    胡姬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伸手接過,春桃小心的給她整理好。


    胡姬芯的地位在胡柯之上,自是行在胡柯之前,胡柯騎馬給隨在轎攆之後。


    “那就是胡國的將軍,真威武!”


    “可不是,不過這胡國的將軍可殺過咱們天陽國的不少守疆大將和士兵,不是什麽善類!”


    “在那些世家小姐的眼裏,看到的隻是人家的外表,又怎麽會注重內在···”


    “兄台說的也對,你們說說,這胡國公主在胡國都有數位駙馬了,還來咱們天陽和親,真是不知廉恥!”


    “想必聖上也很為難吧,這公主和親,選的定是王公貴族家的子弟,這三皇子尚未及冠,羽世子又有了婚約,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大臣家的兒郎了!”


    “這誰家的公子少爺被這胡國公主看上眼,估計也是上輩子沒有燒高香,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是啊···”


    天銘羽帶著天銘俊,天銘炫,千夜離,幾人在茶樓的頂樓廂房裏,品茶談話。


    幾人聽到樓下的議論,看向窗外的境況,都沒什麽表情。


    “雲飛這迴真是被折騰的夠狠,差點清白不保!”天銘炫幸災樂禍,翻著白眼。


    “炫,你就歇歇吧,雲飛這憋了一路上的氣,等他見到你,你就等著他和你火拚吧!”天銘俊搖搖頭,看著天銘炫,有些無奈。


    天銘羽心裏冷笑,對胡國使者此次天陽之行不屑一顧。


    “羽,林家最近有什麽消息傳來?林大郎是否已經··?”千夜離打斷了天銘羽的沉思。


    “林大郎最近的日子過得太過舒服,都下不了床了···”天銘羽眸中含笑,想到心底的人兒,流露出幾絲情意。


    千夜離看在眼中,感到欣慰,或許緣分早已注定,自己不管早晚,結局應該都是一樣的吧!


    “俊,炫,太後和冉兒是否都安排好了,這胡柯不是一般人,能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卒,一躍成為護國百姓眼中的英雄大將,可見一斑!”


    “羽說的不錯,從他小時被處處排擠,直到進入軍營,慢慢謀劃,奪得護國大部分的軍權,這心機和能力可不能小覷!”


    幾人均陷入深思,迴想著計劃的每一步,必須將每一個步驟變得完美!


    胡國使者的來到,不論是皇宮還是各位大臣的府邸都是一片忙碌。


    裴雲飛等人到了驛館,給天銘顥行禮。


    “太子殿下,臣不辱使命,將胡國公主安全帶到京都!”


    “雲飛,起來,謝謝你!”天銘顥拍著裴雲飛的胸膛,以示鼓勵和感謝,裴無靖在太子身後看著,也倍覺欣慰。


    “裴大人,這虎父無犬子,說的果然是正理!”禮部尚書一句話,既拍了裴無靖的馬屁,又誇讚了裴雲飛,一語雙關。


    裴雲飛麵帶微笑,“讓周大人見笑了,犬子能為聖上分憂,為天陽效力,實屬榮幸之至!”


    胡柯下馬,到了胡姬芯的轎攆外,“公主,請下轎,天陽太子親自迎接,免得讓人家久等,失了禮數。”語氣委婉,敬意十足。


    “春桃,過來扶本公主!”胡姬芯聽到胡柯的聲音有些不喜,眼中劃過幾絲厭惡和鄙夷,喚著春桃。


    胡柯扭過頭,站到一邊,春桃將胡姬芯攙扶出來,往天銘顥這邊而來,胡柯默不作聲,低頭跟在後麵。


    天銘顥帶著裴無靖和禮部尚書周旻,迎接上來。


    “太子有禮了!”胡姬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天銘顥,四爪金龍蟒袍,身上散發著高貴的氣息,可是麵容卻溫潤如玉,好似一位柔弱書生,白淨端正,氣質不凡。


    “胡國公主果然風華絕代,甚至比傳言中更加美豔動人。”天銘顥讚賞的話自然而然的說出,讓胡姬芯麵上染上紅暈。


    “太子真會說話,本公主素來如此。”


    這女人一被誇讚,自然高興,何況還是一個重視自己外貌的女人!


    “公主和將軍一路車馬勞頓,還請先行驛館休息,父皇明日在宮中設宴,到時請公主和將軍抽空前來,品嚐一下我天陽的美酒膳食。”天銘顥帶著一成不變的微笑,招待著兩人。


    胡姬芯聽天銘顥說道胡柯,心裏不悅,但還是保持著臉上的笑意,頷首,“太子放心,本公主定攜帶禮物,準時進宮。”


    “周大人,你帶公主和將軍進驛館休息,公主的一切要求都要做好,裴大人,你負責保護驛館的安全,務必保證公主和將軍在天陽一切順利,平安無事!”天銘顥轉頭給禮部尚書周旻和兵部尚書裴無靖下著命令。


    “是,太子殿下,微臣遵命!”


    “雲飛,你隨本宮進宮麵聖,父皇想問問裴老爺子的近況。”


    “是,太子殿下。”裴雲飛知道天銘顥隻是想將自己帶離胡姬芯身邊,故打著皇上的名頭,這樣就算是胡國公主,也不好讓裴雲飛再留下。


    “公主和將軍好好歇息,本宮就先迴宮了,明日宴會上再洽談!”


    “太子慢走,辛苦裴副統領一路上的照顧,本公主心裏感激。”胡姬芯朝裴雲飛眨了眨眼睛,裴雲飛低頭給胡姬芯行了一禮,與天銘顥大步離開。


    胡柯在後麵看的清楚,瞳孔中閃過幾道精光。


    真是好玩,不知道等你收到裴雲飛的項上人頭,還會不會再如此深情!胡柯心裏殺意流轉,臉上的神情叫人看不清晰。


    “公主,將軍,請跟微臣來。”周旻引著兩人進了驛館,等到一切安排收拾妥當,才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


    裴無靖帶著侍衛和兵將,將驛館各處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做到萬無一失。


    太子東宮。


    “雲飛,辛苦了,一路上的事情,輕勵迴來都和我們說了,委屈你了!”天銘炫拍著裴雲飛肩膀,語氣裏帶著安慰和詭異的笑意。


    “嗯哼!”裴雲飛清了一下嗓子,將天銘炫拽住,“太子,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就讓炫去吧,他這麽羨慕,不讓他去,實在是有點對不起他!”


    “雲飛說的不錯,炫這幾日天天念叨你,太子,以後這樣的好事,可不能忘記了炫。”天銘俊火上澆油。


    天銘顥和天銘羽端著茶杯掩飾著笑意,“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本太子就準了!”


    “誒,誒,誒,你們不能這樣!”天銘炫看到裴雲飛漸漸變黑的臉色,有些憂傷。


    裴雲飛活動了一下手腕,拉著天銘炫,毫不留情的飛出太子的書房,留下一串噪音······


    “嗬嗬,活該!我就說雲飛迴來要與炫火拚吧!”


    “好了,好了,這兩人估計一會兒就迴來了,不要管他們了,先說說太後的計劃!”天銘顥放下茶端,心情相當不錯。


    話說太後對外說,將長公主帶到寺廟祈福,可是真實的情況卻隻有太後宮裏的人以及天銘羽幾人知道。


    “冉兒在慈寧宮過得很好,暗衛隨時注意著,寺廟裏的‘冉兒’假扮的也不錯,毫無破綻!”天銘俊說著最新的情況,太子和天銘羽都點了點頭。


    “很好,若是胡柯到寺廟上演什麽偶遇的戲碼,或是企圖算計‘冉兒’,那結果也是要他親自承擔,咱們坐等好戲就成!”


    “不過,這次雲飛護送胡國公主進宮,今日我見胡國公主對雲飛的意思好像有些不一般,咱們要注意一下!”


    “太子說的不錯,輕勵迴來和我們說的事情真是···這胡國公主實在是太讓人倒胃口,若是她和胡柯不和,此次真的要指名要雲飛和親,那我們就麻煩了,這救了公主,卻失了兄弟!”天銘俊表情嚴肅,心裏焦急。


    天銘顥和天銘羽都眉宇緊蹙,天銘羽想到純兒的猜測,若真是如此,那不管是胡姬芯還是胡柯,都是衝著天陽國的支持來的,不管是誰和天陽聯姻成功,都對他們日後在胡國奪權有利。


    “明晚皇上設宴,這胡柯定會試圖探聽冉兒的下落,到時候他定會有所行動,至於胡國公主,就怕她當場要求雲飛做她的駙馬,她來天陽的目的就是為了和親,如此直接提出,也是理所當然,皇上也總不好直接拒絕,要是皇上拒絕了,那冉兒豈不又···”


    大家陷入了困境。


    流風收到清溪鎮的來信,馬不停蹄的趕到東宮,將信件遞到天銘羽手上。


    天銘羽也不背著大家,直接打開來看,知道林純一係列的計劃,天衣無縫,天銘羽很高興,看到最底下一張紙上的答案,天銘羽樂了······


    最後一句包含思念的話,讓天銘羽心裏也安定下來。


    腦中一閃,天銘羽有了主意,“既然這胡姬芯和胡柯都試圖與天陽聯姻,那我們不如···?”


    “嗯?!”天銘顥和天銘俊都看向天銘羽。


    “偷天換日!弄巧成拙!”


    “這是···?”


    皇宮的晚宴總是熱鬧非凡。


    各宮的娘娘們帶著自己的兒女,相互暗諷,語笑晏晏,打著機鋒。


    大臣們相互恭維,誥命夫人們相互攀比,吹捧。


    大家少爺們吹噓著自己的風采,豪門千金們驕傲比劃著自己的首飾,衣著。


    胡姬芯帶著胡柯一路走來,見到宮女們來迴穿梭,端著美酒佳肴,衣袂飄飄。


    宴會設在迎賓閣,天洪恩和安貴妃還沒到。


    迎賓閣寬敞宏偉,數顆夜明珠高掛在四周屋簷之下,閣內的雕梁畫棟,明珠鑲嵌,璀璨生輝。


    宮人領著胡姬芯和胡柯一路而來,進了迎賓閣,到了兩人的座位前。


    天銘顥和天銘俊帶著天陽國今日到場的青年才俊來給胡姬芯和胡柯打招唿,閣內的小姐和夫人們見到兩人也時不時的往這邊打量。


    “歡迎胡國公主和胡柯將軍大駕,這位是我國定永王爺的俊世子,本宮身後是天陽國的青年才俊,公主和將軍遠道而來,可要陪大家好好喝一杯!”天銘顥帶頭舉杯。


    胡姬芯見到天銘顥如此恭維自己,心裏的虛榮感瞬間上升到極致,看著天銘顥和天銘俊身後的年輕男子,各個風姿別異,獨有特色,心裏一陣蕩漾。


    “太子如此客氣,這宴會還未開始,就先來敬酒,本公主真是受寵若驚,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熱情,那本公主就飲下這一杯,感謝太子到驛館親自相迎。”


    “公主好酒量,還請公主和將軍入座稍後,父皇一會兒就到。”


    “皇上駕到,安貴妃娘娘到!”


    天洪恩身邊的貼身太監到迎賓閣門口大聲通報,閣內的嬪妃和大臣等人都跪地相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安貴妃娘娘吉祥!”


    胡姬芯和胡柯站起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彎腰行禮。


    天洪恩帶著安貴妃唐夢玲走上高坐,安貴妃坐在其旁邊下手第一個位子上,可見天洪恩對她的重視和寵愛。


    “眾卿平身吧,今晚設宴乃是歡迎胡國使者遠道而來,大家都放開吧,盡興就好!”


    “謝皇上!”


    大臣們攜帶家眷都規矩的坐到座位上,等著皇上發話,皇上是說盡興,但是禮儀規矩才是最首要的。


    “胡國公主胡姬芯拜見天陽國聖上,願聖上洪福齊天。”


    “胡國將軍胡柯拜見天陽國聖上,願聖上福壽延年。”


    “胡國公主和將軍免禮,都請坐,你們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今日可要好好一品我天陽國的美酒膳食。”天洪恩帶著爽朗的笑意,心情愉悅。


    “謝天陽國聖上的款待,此次來到天陽,我胡國的國王準備了幾份薄禮,還望聖上喜歡。”


    胡柯一招手,幾名胡國侍衛抬著四個大箱子進了迎賓閣。


    箱子一律紅妝,上麵毫無雕刻繪畫,但是看上去卻大氣高端,胡姬芯坐迴到自己的座位上,讓胡柯去解釋。


    胡柯走到箱子前,給了侍衛一個眼神,示意他打開,“這第一箱乃是我胡國的特產,雲霧茶,一共百斤!”


    “這第二箱乃是胡國曆朝曆代給國王的王冠上鑲嵌的玉珠,共百顆!”


    “這第三箱乃是一株珊瑚紅樹,夜間閃閃發光,堪為一佳寶!”


    “第四箱是胡國西海出產的珍珠,大小均勻,色澤圓潤,共一千顆!”


    “這四箱薄禮皆是我胡國國王陛下親自下令準備,還望天陽國聖上不要嫌棄!”胡柯一一介紹完,彎腰行禮。


    底下的大臣們都竊竊私語,讚歎連連。


    那些妃子和夫人,小姐們眼睛發直,盯著箱子裏的珠寶,就快要流口水了。


    胡姬芯看到閣內眾人臉上的表情很得意,整理了一下衣擺,身子做的更直。


    春桃和冬雪也都一臉鄙夷,帶著不屑和輕視。


    天洪恩知道,這些禮物也是和和親的聘禮有關,這剛剛拜見,奉上的禮物就如此貴重,那和親的聘禮恐怕會更加讓人驚歎!


    “胡國國王有心了,胡柯將軍請迴坐。”


    “皇上,時辰不早了,想必這胡國公主和將軍也都餓了,不如開宴吧!”安貴妃端莊優雅,聲音曼妙,讓閣內的眾人仿佛聞到了絲絲清香,沁人心脾。


    “嗯,安貴妃說的是,那就開宴吧!”天洪恩笑著看了唐夢玲一眼,眸中讚賞之意毫不掩飾。


    下麵陪坐的妃子都笑臉僵硬,還不停的點頭附和。


    “開宴!”大太監一聲唱響,宮女們端著美食紛紛入閣。


    美食的香氣竄入鼻尖,讓人胃口大開,垂涎三尺。


    天洪恩給了大太監一個眼神,大太監拍了三下手掌,舞娘們魚貫而入,一時間,迎賓閣內樂音嫋嫋,絲帶飄飄,美輪美奐。


    “胡國公主和將軍請用,不要客氣。”安貴妃落落大方,讓人賞心悅目。


    “多謝貴妃娘娘!”


    閣內眾人都開始杯籌交錯,相互敬酒,談論著膳食。


    酒過三巡,眾人都放開了情緒,天銘羽坐在天洪烈和千雅雪身後,讓人看不清身影,打了個手勢,好戲開始。


    “皇上,這舞娘們的舞蹈都看膩了,今日既然大臣們的公子小姐都來了,不如讓胡國使者,見識見識我天陽大國才子佳人的才藝,也顯得生動有趣些!”


    “聖上,剛好此次本公主到天陽也帶了幾道難題,不如就和天陽國的才俊們討論討論,如何?”


    “既然公主有此雅興,那你們年輕人就開始吧!顥兒,俊兒,你們可要認真答題,不能讓公主小看啊!嗬嗬···”天洪恩眸中深處閃過縷縷幽光,麵上帶笑,看著天銘顥和天銘俊等人。


    “是,父皇!”


    “微臣遵命!”


    胡姬芯看了一眼胡柯,給了他一個眼神,自己坐在座位上絲毫未動。


    胡柯壓下心裏的鄙視和不悅,走到閣內中央,吩咐隨從將難題拿上來。


    天洪恩看了一眼大太監,大太監會意,示意迎賓閣內的人上前幫忙。


    擺好題架,胡柯將難題一個一個的掛到上麵,展示到眾人麵前。


    “早就聽聞天陽人才濟濟,這幾道難題是我國大儒無意間所出,隻願不要讓天陽國的眾位青年才子親看才好。”


    胡柯語氣倨傲,頗為自豪,絲毫沒有話中說的那麽謙虛。


    天銘顥和天銘俊同時起身,來到題前,兩人將三道難題從左至右觀看了一遍,心裏有些茫然,麵上的表情染上凝重和古怪。


    在底下坐著的各位年青氣盛的公子哥們都有些等不及,天銘羽注意到天銘顥兩人的臉色,心裏偷著笑。


    這些題目自己早就得知,答案也都從林純心中得到,不過是一些投機取巧,難登大雅之堂的題目罷了。


    天銘顥將第一道題念了出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這···”


    下麵的大臣和才俊們都無語了,這雞下蛋,蛋出雞,這前後之分,怎可···


    天銘羽看了一眼流風,流風對著一個大臣家的少爺做了個手勢。


    “所謂雞蛋!雞蛋!雞在前蛋在後,當然是先有雞後有蛋,這天陽國不識字的農家老伯都知道的問題,竟然是胡國大儒出的,真是···誒···”


    胡姬芯和胡柯都有點驚訝,當時這道題在胡國可是無人能答出來的,沒想到到了天陽,剛問出來,就被人解答。


    “這位公子的答案很對,天陽果然人才輩出!”盡管再怎麽不敢置信,胡柯還是麵帶微笑的讚賞。


    天銘顥看了天銘羽一眼,見他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心裏有了底氣,但是眼光中也帶上了濃濃的戰意!


    仿佛在說:“好啊,竟敢瞞著大家,看來這筋骨是長期沒有修理了!”


    天銘羽迴之一笑,毫不在乎,甚至帶著絲絲挑釁,“來吧!不要適得其反就好!”


    兩人之間的火花絲毫沒有被旁人注意到,大家都等待著下一題。


    天銘俊見天銘顥對自己點頭,朗聲讀出:“有三個箱子,一個隻放橘子,一個隻放棗,另一個放橘子和棗。三個箱子上的標識都標錯。你隻打開一個箱子,不能看裏麵,你拿出一個水果,看著這個水果,如何立刻為三個箱子貼上正確標識?”


    “這個我知道,打開標識為‘橘子和棗’的那個箱子,因為標識都是錯的,所以該箱子裏隻能是橘子或者棗;如果拿出的是橘子,那麽標識為‘橘子’的箱子裏必然是棗,標識為‘棗’的箱子裏必然是橘子和棗;如果拿出的是棗,則標識為‘棗’的箱子裏是橘子,標識為‘橘子’的箱子裏則是橘子和棗!”


    又一大臣家的公子將答案順口而出,隻是說的比較快,連天洪恩都有點暈。


    天銘顥反應過來,忙慢慢的又給大家說了一遍,“首先,這三個箱子上的標識都是錯誤的,那麽不管你打開什麽標識的箱子,裏麵拿出的水果肯定與標識不一樣,其他兩個箱子裏的水果和標識也同樣不一致,所以···”


    “原來如此,這道題倒是不錯,很是有趣,能讓人多思!”天洪恩很高興,看到胡姬芯和胡柯臉上難以掩飾的震驚,讚賞著題目。


    “快快念一下最後一道題,朕要好好看看,我天陽國年輕一代的才情!”


    天銘顥眼角微勾,“下麵這道題更有趣,有一個字,人人見到都會念錯?是什麽字?”


    “‘錯’字唄!這麽簡單的題還是胡國大儒出的,真好玩!”


    好幾個大臣家的公子異口同聲的迴答!


    胡姬芯和胡柯麵色都已經僵硬,笑意凍結在臉上,有些尷尬。


    “胡國的才子果然讓人大吃一驚,此次父王讓本公主到天陽和親,這麽多的青年才俊,倒是讓本公主有些眼花繚亂了。”胡姬芯轉著話題,閣內的聲音,一霎那間變得虛無。


    天洪恩嗬嗬而笑,麵上的喜色怎麽也掩飾不住,“公主如此讚歎,實在愧不敢當,不過是湊巧罷了,此次公主來的目的朕已經準備妥當,明日午後,朕會讓太子出麵,帶著適齡的兒郎到京郊的皇家別苑。”


    “到時將軍可與公主同行,為公主選一位才德兼備,能文能武的駙馬,不失我天陽國的誠心!”


    胡姬芯顯然沒有料到天洪恩會如此好說話,甚至早已準備好一切,“既然聖上已有安排,那明日本公主和將軍就在驛館等候出行了。”


    無法及時說出自己心中的所想,總不能第一次見麵就有損胡國的威儀,開口定下駙馬,胡姬芯心裏不快,但還是仰著笑臉。


    “聖上,時間不早了,這膳食美酒公主和將軍也都已品嚐,不如就讓人送公主和將軍迴去休息吧!”


    安貴妃的聲音總是在最合時宜的時候響起,既讓天洪恩得以結束之前的話題,又給了胡姬芯的台階下,兩全其美。


    “貴妃娘娘所言甚是,感謝今晚聖上的款待,本將與公主就先行告退了!”胡柯上前彎腰行禮,準備離開。


    “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將公主與將軍平安送迴驛館吧!記住保證公主和將軍的一切需求,務必做到完善,不許讓公主和將軍感到不適!”天洪恩中氣十足。


    “微臣謹遵聖上聖旨,定不辱使命!”


    送走了胡姬芯和胡柯,大家心頭一鬆。


    “顥兒,俊兒,今日辛苦你們了,剛才幾位答出題目的都是哪位愛卿家的公子啊?”天洪恩的喜意溢於言表。


    “迴父皇的話,分別是禮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周蹈,二公子周正,以及太傅大人家的侄子薑明和王禦史家的王濤等幾位公子。”


    “都有賞!”


    “謝皇上賞賜!”


    宴會順利落下帷幕,天洪恩帶著安貴妃先行離去,大臣們見皇上一走,自然不敢久留,都攜著家眷,紛紛前來與天銘顥等人道別,行禮,離去。


    “羽和離呢?皇伯父,羽和離去哪了?!”天銘顥和天銘俊走到天洪烈和千雅雪麵前。


    “他們倆說是去喝茶了,伯父也不知道,你們這是···?”天洪烈看著麵前的天銘顥和天銘俊,都憤憤不平,戰意濃烈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皇伯父,我們沒事,我們先走了,剩下的事情麻煩皇伯父和皇伯母處理一下!”


    “誒,誒,這兩個臭小子!”


    京城,一家茶館。


    天銘羽和千夜離早就訂好了房間,悠閑的喝著茶,絲毫不知道天銘顥和天銘俊怒氣衝衝的奔來···


    ------題外話------


    親親們,第二道題是否都看明白了,月月找工作麵試的時候就被問過,據說是美國什麽公司的主管最先提出的,很無語······


    最近親親們很少冒泡,月月好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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