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在玩我!老子跟你們拚了!”,說完張雄劇烈的扭動著身子,這一天下來的非人遭遇已經讓他忍無可忍,直接朝門外叫喊了起來,“都給我進來,把這三個畜生給我宰了!”。


    當幾個小弟急急忙忙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卻是,張雄的脖頸被那個大個子死死的用肘子頂在牆壁上,雖然光線太暗看不清局勢,不過想必是不容樂觀,隻是他們沒有在意到的是,此時張雄的嘴角已經有血漬漸漸冒了出來。


    “我剛剛跟你們雄哥玩了個過家家的遊戲,他太興奮了以至於叫喊出聲,你跟他們解釋一下是不是這樣”,莫北用冷冷的眼神盯著張雄說道,同時手上的力道不斷的加大。


    “是!”,張雄很用力的才從牙縫裏擠出來這麽兩個字,因為氣管被卡的死死的,說起話來及時費力,甚至唿吸都有些沒有那麽通暢。


    “聽到了嗎,你們大哥都發話了,也不知道你們緊張個什麽勁,還不快離開,省得在這裏打擾我們休息”,看著場中的形式,楊石隨即衝著門口喊道。


    見那幾個手下直接在原地小聲交談了起來,仍舊無動於衷,莫北也是眼中狠色一閃,然後就聽見張雄那歇斯底裏的嘶吼,“還不快滾!”。


    直到看見那幾個人迅速的消失於眼前,莫北才慢慢鬆開了臂膀,“這樣才對嘛,多點配合,也就少點苦頭”。


    趁著空當,張雄快速的幹咳了起來,借著月光能看到他的臉色此時正異常的蒼白,更是一副驚恐的表情看著莫北。


    上鋪的楊石雖然沒有探下頭去確認,大約都能猜到發生的一切,對於莫北的手段他是深信不疑,更是不由的替張雄感到不值,真是惹誰不好,偏偏來惹這個煞星。


    對於這樣的結果,陳河卻並沒有感到多少的意外,或者說是已經習慣了。


    遠處那些被關在同一個房間的旅客,好些個都直接把被子蓋到了頭上,他們最想要做到,也許就是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對於張雄來說是這樣,繩子的緊勒下讓四肢都有些發麻了起來,他很擔心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永久的失去知覺,對其他人來說同樣是如此,明天不出意外,劫匪口中的鵬哥就會從遠處迴來,也就意味著決定生與死的那場重要的談判也就要準備上演了。


    夜已深,不知道為何,陳河就是沒有多少的睡意,看著門外明亮的月光還有地麵上晃來晃去的不知道是人影還是樹影,神色有些恍惚。


    其實他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趁大家熟睡之際,進來搞偷襲,對於莫北存在的場景裏,這樣的心思必然是不明智的。


    對於那計劃的一環,陳河還是有那麽幾分自信的,有了張雄這麽一個籌碼,想必保住幾個人安全還不是什麽難事,但他很清楚,對方也有自己的底限,所以結局未必會盡善盡美,雖無半點交集,畢竟也在同一條船上隔牆而眠,如果就這麽將他們置於未知的險境,雖然不是自己的過失,陳河也是凡人,並沒有那麽看得開。


    沒記錯的話,光亮的方向應該是南,透過黑與白的交融,陳河似乎看到了那塊冰封大陸濃縮的一角。


    父親已經走了很久的歲月,為何閉上眼睛的時候依然感覺他依舊在身邊。


    有時會不經意的想象,自己選擇的這條路盡頭是怎樣的光景,指針好似在這一刻定格,陳河感覺自己的靈魂不停的飄向遠方,甚至忘了歸途。


    第二天早上,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暖暖的光線斜照進房間裏,陳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扭動了幾下脖頸,昨晚睡的時間雖然不多,但卻很沉,就這麽輕易的就迴到了清明的狀態。


    先是扭頭看了看旁邊床位的莫北,他依舊是保持那個自己睡覺之前看到的狀態,盤膝而坐背靠牆壁麵向房門,陳河有種感覺,莫北雖然閉著眼睛,但周圍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讓人心底生寒,不過好在他是自己人。


    當看向另外一邊的時候,差點嚇了一跳。


    張雄麵色陰沉,直直的盯著自己,兩副濃濃的黑眼圈深深的印在他的臉上,如果是大晚上看到還真的容易讓人誤認為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剛下床的楊石顯然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險些摔了下來,“張雄你找死嗎,大早上起來裝鬼來嚇人!”。


    “我不是找死,我是快死了!你們睡的倒是安穩,你能想象到一晚上被捆綁在支架上麵,不能翻身不能睡覺,甚至都不能上廁所!”,一股似乎憋了很長時間的怨氣,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也不管自己的處境到底如何了,張雄現在恨不得立馬把眼前的三個人剝皮,吃肉!


    不過經他這麽提醒,旁邊的楊石以及陳河似乎逐漸意識到了什麽,就連那邊的莫北都是鼻孔輕微的抖動,接下來眉頭更是開始皺了起來。


    “張雄你要不要這麽惡心!竟然尿褲子了!”,楊石一副嫌棄的神情,捂著鼻子趕忙退到了一邊,陳河一邊跟隨著他的腳步往門口那邊移動,還不忘迴頭看去,果然張雄的褲子連帶腳下的一小片區域已經濕漉不堪,最後莫北終於也抵抗不住那樣濃烈刺鼻的氣味,站起身子,走了過來。


    他們倒也不會直接走出房間,萬一被來個反圍剿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也隻是來到了最靠近房門的地方,拚命一般唿吸著較為新鮮的空氣,而房間裏的其他人可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一個個麵紅耳赤,無一不是拿被子堵住自己的鼻子。


    而這個時候的張雄顯然已經快崩潰了,那是一種絕望的聲音,“你們就光顧著自己跑,能把我先解開嗎!這是踐踏,赤裸裸的人格踐踏!能不能給我一個痛苦!”。


    就在房間裏還在吵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陳河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遠處某個手下唿喊的聲音,“老大迴來了!”,那嚴肅的神情也是迅速的爬到了莫北的臉上,“退迴去!”,說完之後用手捏著鼻子還是迴到了自己床鋪的位置上,三個人嚴陣以待,那稀疏的腳步聲也由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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