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答與不答都是問題。


    他背對著黑暗,鎮定的坐在原地, 緩緩抬起手伸向紅繩, 抓住了勒的讓他唿吸費力的束/縛。


    恐懼的指責倒是能說出口,不過這樣說了也不會起多大作用。他開口要是"先生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你怎麽這麽可怕"倒是能順的過去了, 但沈橝的迴答也就會是如他一樣無意義的內容。


    他一邊想著一邊抓住紅繩, 手一用力兩旁的紙人瞬間化為灰燼, 周圍的黑暗便成黑霧漸漸散去。


    再說以他和沈橝現在的情況, 裝小白花就沒有那個必要了,要讓沈橝氣順下來,要讓沈橝依舊認可他裝傻,不能讓撕掉偽裝。


    薑越食指微動。


    ——安撫他。


    他轉了一下手腕。


    ——說些好聽的話, 不要臉的繼續耍下去,翻過這一頁才是他要做的。


    他心裏有了主意,也就找得到開口的點,雖是依舊無法掌握好替薑寧說話的程度, 可自己也知道不能在這麽沉默了,反應太慢人家也是會疑心的。


    他瞧著沈橝的側臉, 深吸了一口氣——“廢、廢腿?”


    薑越皺起眉頭,一臉呆泄。


    “怎麽不行?”沈橝看都不看他一眼, 隻盯著前方。


    薑越也沒迴答行與不行,反而若有所思地說:“先生你……”他不自在的將眼睛撇開, “是——黑/社/會啊?”


    “……不是。”沈橝想過他會開口, 卻沒想到他會這麽開口。


    “可隻有電視裏的黑/社/會才會這麽動不動就動手, 血腥的砍胳膊剁腿的……”薑越說到這又補充了一下看到的劇情,“還灌水泥呢。”


    沈橝道:“我說了不是了。”


    “不用解釋了,我都懂。”薑越的腦海中閃過那些電影的情景,他深吸了一口氣,“先生行事這麽高調,房子又這麽大這麽好,肯定早就被人注意到了。這要是按照電視裏的走向,估計過一段時間警/察就來家裏了。”他說到這裏目光滄桑中帶著點堅定,似乎已經腦補好沈橝的各種結局,最後痛心疾首的來了個總結:“——我等你出來。”


    沈橝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不過先生這個二少爺是誰?你幹嘛要廢了他的腿怪殘忍的,要不是先生對我太好,我都想要寫一篇八百字的指責驚恐信,想要投訴一下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這樣做。”他話鋒一轉,繞迴到了這上麵。


    “你覺得這麽做很隨便很殘忍,可我並不這麽覺得,我隻覺得這樣已經很便宜他了。”沈橝收起了他的情緒,不再咄咄逼人,態度緩和了許多,“吳毅跟著爺爺八年,跟著我二十年,為我沈家做事將近三十年,撇除掉別的不說,就是打狗還需要看主人。我養他教他不是為了看他自作聰明的在我背後搞一些小動作。”


    “你這麽說是他要害吳叔?可吳叔隻說了對方是酒後駕駛,電話裏也沒說他就是兇手,你怎麽問都不問一下,萬一冤枉人了呢?”薑越伸出手指,指了個二在沈橝眼前晃了晃,“兩條腿說沒就沒了,以後隻能爬了。”


    “吳毅出去是臨時起意,那時候房間裏隻有幾個人,其中有他一個。”沈橝伸出手握住他晃動的手指,他的手很大,掌心的溫度與薑越常年發冷的手不同,溫熱的讓薑越感到很舒服。


    “除了跟著我之外,吳毅常年的習慣就是出門的時候不走第一位,站位永遠在中間,試問一個喝醉酒的人怎麽能那麽恰巧,一路開過來都沒事,開到附近也不看兩旁的人,就是醉的那麽剛好,隻到他麵前的時候來了個轉彎直接猛踩油門?——而且重要的是有人跟我說了,說家裏不老實的貓最近會有動作,我本是將信將疑,一開始並不覺得那隻貓會那麽蠢,會真的揮起他並沒有多大力氣的爪子。”


    “結果我高看他了。”沈橝扯了一下嘴角,邊說邊揉著薑越不再那麽涼的手,“你想知道是誰告訴我那隻貓不老實的嗎?”


    “是誰?”薑越順著問了下去。


    沈橝聽見他問了,閉上眼睛笑了一下,語氣輕柔的好似怕驚擾到他人,薄唇微啟:“是貓的兄長。”


    ……薑恆。


    薑越眨了眨眼睛,是薑恆告訴的沈橝薑寧要害吳毅?


    為什麽?


    沈橝見他不說話了,鬆開了他的手,意有所指道:“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這群貓向來無情,我倒也不是很意外。”他伸出手指朝薑越一點,“不過,你會跟這群貓一樣嗎?一樣的無情到不討人喜歡,一樣的會做出不討人喜歡的舉動?”


    “動作?那要分人啊!”薑越慢吞吞地說:“無情是要分人的,無論出於什麽考慮,那個人再怎麽樣如果喜歡他,便不可能無情,若是不在意,那麽怎麽都有可能無情。他們會無情是因為他們不夠喜歡彼此,所以潛在的原因會使他們忘記什麽是感情。而我。”他歪著頭微微眯起眼睛:“我喜歡先生,那麽怎麽樣也不會對先生無情。因為喜歡才會想要討人喜歡,動作也隻是這些而已。——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沈橝嗯了一聲:“沒有了。”


    “那,對於那隻犯了錯的貓,難道真的隻有這一條路了嗎?”


    “再不然是要命,你覺得那條好?”他認真的反問著薑越,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態度。


    薑越沒有迴答,他收迴了目光,隻盯著眼前冷掉的飯菜。


    他們這邊說著互相試探的話,那邊去小別墅找人的人卻沒有找到那個不聽話的人。薑寧人不見了,無論沈家的人怎麽找都沒有找到他。


    在吳毅出事的那天,他在下午的時候離開了沈家誰也沒有通知。他像是知道了自己不安全,早早就帶著手機現金離去了。


    沈橝下了話,讓人在外邊好好找找,可是能不能找到、什麽時候找到薑寧還是個問題。


    不過他為什麽要走呢?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暴露。可如果知道自己要暴露了又何必非要動吳毅不可?


    薑越癱坐在沙發上,迷惑的閉上了眼睛。


    沈橝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說他的衣櫃空了,沈橝就給他買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新衣服鞋子等東西換著樣的送進來,他將所有衣服鞋子拿出來看上一遍,又扔到一邊不願意多看上一眼。


    這些東西隻不過是一個已經無用的借口的生產物,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東西。他的衣櫃裏確實外衣少,這次沈橝給他賣的確實是外衣多。然後呢?多有什麽用,穿的出去嗎?薑越的身子往後一躺,乏味的也就不去看新送來的東西了。


    當沈橝再次迴家的時候,薑越的房間裏布滿著各式各樣的包裝盒手拎袋,他將那些昂貴的衣服的一部分隨意的扔在沙發上,自己躺倒在那上麵,兩條長腿搭在沙發扶手上,頭仰著朝下,露出一小截腰身,腳上勾著一隻焦糖色的鞋。


    “先生迴來了。”他懶洋洋的朝沈橝打了聲招唿。


    "嗯。"沈橝的目光順著他的腿一路往上看去,停留在他的腰間上。


    "你今天迴來的倒是早。"他沒個正行的蹬開了腳上的鞋子,伸了個懶腰。


    "我不是迴來的早,我是迴來取東西,我要出一趟門。"沈橝繞開了地上的東西來到他的旁邊。


    "出門?"他坐了起來,來了精神,"去哪?"


    "去趟c市,談生意。"


    "多久迴來?"


    "一個禮拜。"


    “帶我去嗎?”


    “不方便帶你,你老實的待在家裏。”沈橝伸出手按在他的頭上,輕拍了兩下,“要聽話,如果聽話迴來就帶你出去。”


    “帶我去哪?”薑越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出去旅遊。”


    “好啊好啊!”薑越開心的咧嘴一笑,期待地說:“那先生你努力早點迴來,我等你。”


    “我會的。”沈橝揉了揉薑越的頭發,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


    沈橝走了,還帶走了吳毅。


    薑越在沈橝走後的當晚喝了一瓶酒,他拎著空掉的高腳杯,聽著房間裏的音樂,就像是被開/庭/釋/放的犯/人,說不出的開心肆意。


    沈橝不在了,籠中的老虎抬起了一直低下的頭,籠子外沒了鎖頭,那扇冰冷的鐵門輕輕一推就能打開,不再是困著野獸的囚籠。


    他哼著曲子,舉著酒杯在燈光下來迴晃動,裝模作樣的似乎那裏還有著酒。


    ——那麽,出籠之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麽?


    他笑了笑,忽然鬆開了手,酒杯掉在了地上,頃刻間四分五裂。


    【你的心情很好。】


    “當然了。”薑越單手托腮,“人要是緊張壓抑的過了頭是不行的,他走了我總算是能喘口氣了,也能放開手腳做事情了。”


    “我開心嗎?——這還用問嗎,我開心的都想起來跳支舞了。”他往後一靠,“如果我會的話。”


    沈橝當時聽了什麽也沒說抬腳就走了,迴家之後便找了薑越,打算用許科那種方式對待一下別人,看看許林會不會也是這麽小氣,看看許林能不能明白他的感受。


    他找薑越之前作過一番比較,要是選沈家的孩子對著好,許林估計會感觸不大。出於這種考慮,他把目光放在了薑家兄弟身上,之後選了薑越。


    他選薑越的理由有兩個,一是薑寧他們是雙生子,沈橝分不出來誰是誰,也懶得去分,就不願意選他們;二是薑越看著老實憨厚,一看就是很安分的類型,不會仗著他的寵愛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薑越年紀小心思單純,對他好他也不會生出什麽異樣的感情,多半不可能迷失隻會當做是親情。就算之後哄許林拿他也比較好說,就是同情的多照顧一二,對方還是個小孩能有什麽。


    就這樣,在薑越快要十五歲那年,他受寵若驚的迎來了沈橝的第一次關懷。


    年輕的沈橝沒有後來的那麽高深莫測不好相處,可向來也都是被別人討好,被人主動接近,從來未試過對別人好,主動接近過他人,所以他在寵薑越的問題上犯了難,也不知道該怎麽寵。


    他要寵給別人看,又不能顯得太過刻意,送禮物倒是可以,可又沒什麽心意。他想了想就讓吳毅去按照薑越的風格去看衣服,之後在帶著薑越去給他買下來。他極少願意陪人逛街,能為薑越去看衣服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由吳毅買迴來,也算是他對薑越的不一樣。


    這天薑越剛放學就被沈橝拎了出去,一臉懵然的坐在車裏。


    這幾天沈橝對他一點點的好了起來,薑越雖是暫時沒看明白這他是為什麽,可也不相信沈橝會無緣由的對他突然好起來。他小心的一邊觀察,一邊尋著開口的話題,好來打破車內尷尬的氣氛。


    左思右想話到了嘴邊,可麵對沈橝那張冷冰冰的臉,他嘴巴動了動將話咽了迴去。沈橝說是帶他出來,卻眼睛裏根本沒有他,他說與不說沈橝想必都沒什麽感覺,說得多了反而會惹人煩了。


    薑越閉上嘴巴,一路上車子裏都保持著讓人不自在的安靜,直到到了目的地。


    沈橝帶著他來到店裏,指著裏麵的新款,“我之前看到這件衣服覺得很適合你,你去試試。”他話剛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薑越順著他指的地方看見了兩件t恤,一件是男款,一件是女款。他拿起那件衣服在身上比劃著,見沈橝掛了電話轉過身來就問他,“是這件嗎?”


    沈橝一開始想著電話裏說的事情沒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保持著接電話時的緊皺著眉頭很是不悅。


    薑越見沈橝這樣以為他給自己看的不是這件,又急忙的放了迴去,糾結的拿起另一件粉色的t恤,不確定的問:“這件?”


    這件?


    沈橝迴過神,隻見薑越拿著件粉色的t恤上麵還有個抱著草莓的小熊。他愣了一下,眼睛不是很舒服。一個的男孩子,不選男孩子該選擇的,拿著那麽一件衣服像什麽話。沈橝心中不悅,可看薑越一臉局促不安便就忍了沒說什麽。


    他這不說話薑越便更加以為他給自己看得是這麽一件衣服,他抿了抿唇,不太明白為什麽沈橝給自己看女款。這粉紅的充滿少女心的衣服怎麽看也不是自己該穿的。可礙於沈橝的麵子,他也沒敢把衣服一摔指著沈橝喊傻/逼吧你,就忍著沒把衣服還迴去,一直緊緊的抱著,嘴巴張了好幾次硬是沒能違心的說出我好喜歡。


    他們兩個人都極其嫌棄,可又都礙於對方什麽也沒說,最後硬是抱著個女款的t恤衫去了前台結賬。


    前台的小姐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見兩男的抱著一件充滿天真粉紅的女裝也沒露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似乎他們買女裝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她接過薑越遞來的衣服,帶著溫柔的笑容,用著甜美的嗓音說:“號不對,我再給你換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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