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薑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內迷茫的充滿了水氣,頭也一陣一陣的發痛,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還好嗎?】


    他的耳邊響起了有些不安的聲音,這個聲音如大提琴一樣低沉悅耳,讓他覺得很好聽。


    “你 ……是誰?”他聽著耳邊的聲音迷茫的在心裏反問著。


    對方沉默了片刻【我是你爸爸。】


    “你怎麽不說你是我媽媽?”


    【因為我帶把。】係統鬆了一口氣,語氣輕快了不少【你個大垃圾,別笑,別動作,沈橝就在你旁邊。】


    薑越聞言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原樣,維持著呆愣的傻樣等著男人注意到自己已經醒來。


    身旁的沈橝披著件衣服坐在一旁,他的臉色沉重,一隻手撐在扶手上,手指張開放在下半張臉上,一隻手搭在一旁,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薑越清醒了過來,一向冷靜自控的表情開始出現裂縫,他站了起來雙手撐在薑越頭部的兩側,將臉貼近,鬆了一口氣之餘,心中的怒火讓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似乎從來都不懂的聽話這兩個字怎麽寫?”


    薑越呆呆的望著他沒有什麽反應。


    “從小到大都是。”他的手攥緊了薑越身旁的枕頭,氣勢逼人的對著薑越說:“一會兒看不住你,你就肯定會弄出點事情。”


    “怎麽不說話!”他如訓斥孩童的家長,見薑越毫無反應聲音大了一些。


    薑越被他嚇了一跳身體抖了一下,他迷惑的看著沈橝,疑惑的開口:“說、說什麽?”


    沈橝觀察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他緊皺著眉毛,很快薑越的再次開口就驗證了他的感覺。


    “你……是誰啊?”


    ——————————————


    “他的大腦受到了劇烈的撞擊,暫時性失憶和頭部受傷的智力低下這些情況都是有可能出現的。”


    “你不是說腦內的血塊放出不就沒事了嗎?”


    “人的暫時性失憶都是因為頭部出現撞擊,血塊壓迫記憶神經導致。再不然是受到刺激或是受到傷害,逃避等情緒會讓他造成記憶的遺失。而薑先生的失憶是來自外力因素,按照道理來說血塊放出,手術成功也就沒有事情了,造成的影響應該也不大,後遺症都是一些頭疼惡心的小毛病。可他現在這個情況……到也不是在醫學上說完全不存在在的……”


    沈橝背對著窗口,不去看他們。主治醫生和吳毅在房內對薑越的情況進行對話,薑越躺在床上好奇的來迴轉動頭顱,一雙眼睛不再像之前的那般陰鬱冷漠,反而是幹淨的如同不韻世事的孩子。


    沈橝冷著臉聽著他們的對話越聽越覺得煩躁,便頭也不迴也不看薑越,直接離開了這裏。吳毅和主治醫生見他走了,很快也都離開了,隻留下薑越自己對著這間的病房。


    “好險啊……”他知道自己昏過去多少天後,對著係統感歎道。


    【確實,差點植物人。】


    “我的腦袋上沒有癟下去一塊吧?”他別的不想,先擔憂了一下自己的腦型。


    【並沒有。你該慶幸這裏醫療發達,也該慶幸沈橝在你身上很舍得花錢。不過,即便如此你也還是失去了點東西。】


    “我失去了什麽?”薑越緊張了起來。


    係統清了清嗓子幸災樂禍道【你變傻了,也變禿了。】


    “什麽!!??”


    【你想了那麽多,難道沒有想過你對你的腦袋動手,人家就要對你的腦袋動刀,你有見過那個頭顱手術會給患者留頭發的?】


    薑越想到這裏虎軀一震,他還真的忽視了這個問題。他伸出手摸了摸露出來的一小部分的頭皮,觸感光滑的讓他萬念俱灰,也讓他十分在意。


    係統很滿意他哭喪著臉的樣子,他愉快的發出了一連串嘲笑薑越這個傻氣造型的笑聲。


    【你好,禿子。】


    “……”


    他住院的這段時間除了沈橝來了六次,也就這隻有吳毅頻繁的來看他。期間薑家兄弟沒有來過,不知道是不是沈橝不讓來,還是他們不想來。


    吳毅帶著水果推開門,麵對著床上空無一人的場景習以為常的轉頭看向洗手間,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打開了洗手間的門,果不其然的看見薑越站在鏡子前默默看著鏡子裏自己。他穿著淺藍色的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手在露出的那部分頭發上,對著那長出的很短很短的頭發摸來摸去,也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他注意到吳毅來了,將目光轉到吳毅身上,又移到了吳毅的頭上歎了口氣。


    吳毅挑了挑眉,知道了他糾結的問題,他輕笑一聲,薑越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性格跟他剛認識薑越時沒差多少,沒有後來的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這樣的薑越讓吳毅覺得很舒服,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過一段時間就長出來了。”


    失憶後的薑越對自己的頭發很是在意。


    “會很濃密嗎?”他眨了眨眼睛,一雙眼睛幹淨明亮的很討人喜歡。


    “會。”吳毅伸手把他拉出來。


    “不會這裏禿了一塊嗎?”薑越的頭隻有在他換藥的時候是全部露出的,但換藥的時候他又看不到,也不清楚自己的頭現在是什麽樣子。他孩子氣的一直想著前兩天吳毅給他看的電視劇中的一個男人,擔心的用一隻手在頭頂上方畫了一下。


    “你還沒到地中海的年紀,不會的。”吳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迴到床上,“先生也來了,現在就在門外接個電話,等會就要進來了你不要亂走。”


    “哦。”薑越點了點頭,乖巧的不再亂動。


    吳毅拿起一旁的午飯,將他病床上的飯桌弄好,給他擺上菜,他動作麻利的做完這一套動作,沈橝正好接完電話走了進來。


    薑越拿著一雙筷子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似乎因為沈橝的不苟言笑很怕沈橝,跟他也不如跟吳毅這般親近。


    沈橝見他這樣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坐在一旁,看著吳毅伺候他然後拿起一本書坐在那裏看了起來。


    他總是這樣,來了卻不怎麽說什麽。在他醒來後,就發現了沈橝對他比原來冷了。原來雖說也是淡淡的,但卻淡的能讓薑越感受到沈橝的在意,而現在……沈橝好像自從他出了事後就憋著一口氣,一口在他醒來的那天發了一半就憋迴去的氣。


    這樣的態度可不行。


    薑越拿著筷子看著吳毅擺好的飯菜,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沒有什麽大魚大肉重口的。他清楚他現在的飲食吃這些是好的,而且菜的味道相當不錯,也沒什麽可以挑剔的,平時都是沒有任何意見吃著。可今天不一樣,他對著這些飯菜心裏轉起了小道道,打算換一個方法應對沈橝的冷淡。


    他對著吳毅小聲地說:“又是菜。”他做出不想吃這些東西的樣子。委屈巴巴的,又怕沈橝不敢將不樂意掛著臉上,可他又藏不住表情和語氣,十分的孩子氣的表露著。一如之前在洗手間糾結頭發的問題,故意做給他們看。


    吳毅迴頭看了一眼沈橝,沈橝坐在一旁沒有吭聲。


    他這些天被吳毅教導的明白了他的處境和他的家庭,他不敢跟沈橝說話便拉著吳毅,很小心地問道:“先生是不是很窮啊?”


    “什麽?”


    吳毅沒反應過來,沈橝倒是聽明白了,他想起前兩天薑越無聊看的電視劇。男人可能意識不到他的病房和水果飯菜的價值,宛如白紙的人也就亂看了一些電視,覺得那些大魚大肉才是好的,這樣清淡的都是窮人家的解釋,他看電視上的人吃肉,自己也想吃肉,又不敢跟他說,就拉著一直照顧他的吳毅小聲嘀咕,想要換菜。


    沈橝頭也不抬,難得的開口迴答了薑越的問題,“我不窮。”


    薑越低下頭,微微側過臉斜著眼睛偷看著沈橝,拿筷子戳了戳碗裏的菜。


    ——那你怎麽老給我吃菜啊……


    他似乎在如此抱怨著。


    沈橝翻開下一頁繼續讀下去,不緊不慢地迴答:“我有很多錢。”


    薑越聽到這話抬起臉雙眼亮晶晶的,戳菜的動作快了很多。


    沈橝注意著他的小動作,轉過頭對著他輕聲說: “可我不給你花。”


    薑越戳菜的動作停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


    沈橝挑了挑眉道:“閉嘴吃菜。”


    “……哦。”薑越不太高興的扭過頭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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