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分三次發報,是因為電報太長了。發報時間一長,就會被定位。


    雖說現在是國共合作,但是,國民黨不會大方到任由你在他的大本營中活動。


    電報發完後,兩個人帶著發報機來到了曹寧的另一間暗室。這間暗室是第一次使用。


    他們在這裏等,等延安的指示。


    韓雪接過曹寧倒的茶,不滿地對曹寧說:“如果你早一點將這事說出來……”


    “早說出來,沒人相信不說,還會被人懷疑。”曹寧說。


    韓雪一想,也真的是這樣。早說出來,國軍不會因他的情報去修改已經訂製的軍事計劃。北平還是要丟,天津也還是會被日本人搶去。


    “我不管,你以後隻要得到情報,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說給我聽。”韓雪說。


    曹寧舉起雙手:“遵命!”


    這個等待的時間很長,中途,曹寧出去了一趟,買迴了午餐,兩個人在屋內吃的。


    三個小時,迴電才來。


    曹寧與韓雪不知道,因這封電報,延安的首長們開了兩個小時的會。


    沒人去追究曹寧的情報遲送。他們也承認,這份電報如果在十天前收到的話,也就會被積壓。沒有證據的東西,說明不了價值。


    但是,北平與天津的淪陷已經證實了情報的準確。那麽,上海危險了。


    會上,通過了一項決議,由中共方麵,向南京方麵通報,提示日本人將會進攻上海。


    同時,延安命令“風箏”小組,執行一頂救國懲奸的行動──讓周思靜的命留在南京。


    這時候,天三組、天八組,還有地五組,人七組都離開了南京。也是,國共都合作了,你的行動隊還留在南京,說明了什麽?


    在南京中,除了南京市委,隻剩下幾個秘密小組了。


    南京市委也在國民黨的監視中,動彈不得。其他的小組各有任務。關鍵的是,延安不想這個消息讓更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多,泄漏的可能性就越大。


    最後,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上報情報的“風箏”小組。


    接到了命令後,曹寧看了看表:“明天早晨五點半,周思靜的車子將會到達南京。我準備在南京城外好好地招待他。”


    韓雪說:“我也去。”


    曹寧本來不同意,但是考慮到人手不足的情況,便同意韓雪建立第二條防線,如果周思靜逃離了第一道線,那麽韓雪就在那等他上來送死。


    就在韓雪收到延安命令的同時,南京政府收到了延安的電報,電報通知南京:日軍將在近期進攻上海。


    同時,軍統也收到了延安社會部的通告,周思靜叛變投敵,充當日本人的走狗。趙登禹是因周思靜出賣了行動路線,才遭到日本人的伏擊。


    為什麽延安不向中統發報呢?因為中統與共黨是十幾年的對頭,雙方不可能馬上冰雪消融,大勢所趨,兩方不公開對立了,但是心中的所個不舒服,影響了兩邊的交流。


    戴笠收到了延安的來電後,將方傑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將延安的電文推向方傑:“看看。”


    方傑看了電文後,不是很奇怪的樣子。


    “你事先知道?”戴笠盯著方傑問。


    方傑搖了搖頭說:“卑職在調查這事。”


    原來在趙登禹犧牲後,軍統安排了人去調查這件事。


    “調查的結果如何?”


    “還沒確定,但是,29軍的一個警衛排長說了一段話,證實了中共的情報是準的。”


    “他說了什麽?”


    “趙登禹的車隊在離開前往戰區時,周思靜是送行的人之一。但是,趙登禹走後,周思靜迴到了辦公大樓。但是,他又從大樓出來,去了後勤處。用後勤處的電話打了一個電話,說:‘他上車了’。”


    戴笠聽出了疑點。周思靜有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有電話。他不在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就是怕被人監聽了電話。


    之所以去後勤處打電話,因為那是最多電話的地方,沒有人會懷疑並監聽那邊的電話。


    這樣說來,周思靜肯定有問題。


    “知道他打給誰嗎?”


    方傑說:“正在查。那個時間段中,從後勤處打出的電話,排除了軍需調撥請求的電話外,就剩下三個電話。”


    “哪三個人?”戴笠丟給方傑一支雪茄。


    “這是那三個人的名單。”方傑從包中拿出了一張紙:“我認為,這個人最有可能。”


    “說說理由。”


    “另外的兩個人,多多少少都與後勤處有些關係,之前也有電話記錄。而這個人,從來沒有與後勤處有來往。”


    戴笠看了看名字,冷笑道:“一個生意人,靠著花錢在29軍買了一個軍職,其實還是生意人。他是什麽時候進入29軍的?”


    “兩個月前,他給29軍的軍長捐獻了一百根小黃魚,獲得了一個中校軍銜,並在29軍擁有一間獨立辦公室。”


    戴笠一拳頭擊在桌上:“抓他。”


    “是!”方傑馬上跑出了戴笠的辦公室。


    但是,過了十幾分鍾,方傑又迴來了。


    “局座,剛剛29軍那邊來電報,嫌疑人死了。”


    “怎麽死的?”


    戴笠氣啊!剛剛抓住了尾巴,準備抓魚,結果死了。


    “電報說,嫌疑人騎馬的時候,馬驚了,摔死了。”


    “摔死了!笑話!”戴笠氣得將桌上的東西丟了一地。


    方傑蹲下去幫戴笠撿東西。


    戴笠點上雪茄:“日本人的行動真快。”


    方傑站起身:“我猜,嫌疑人之死,應該是為了周思靜。現在,周思靜正在南京活動,如果這時候,揭出了他的問題,那麽,他就是全功盡棄了。所以,日本人在丟卒保車。”


    “我讓他車也丟。”戴笠發狠道。


    方傑將撿的東西放到桌上:“局座。我們沒有證據啊?就憑那個排長的話,也定不了周思靜的罪,他可以說,他講的是另外的一個人。”


    戴笠點頭:“明地裏我們不能動手,那就暗地裏下手。殺了他,讓日本人白花那幾十根小黃魚。”


    軍統得到消息,周思靜拿出了幾十根小黃魚,送給上上下下,求得一個好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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