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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兵才醒了過來沒多久,他先將傷腿搬下床,然後拄著拐杖站起身道:“問過門口守夜的沒有?可有看到姚喜出去?”


    “問了。守夜的說, 隻有被麗嬪娘娘留在宮裏幫忙的兩個人半夜迴來時經過門口,再無人進出過。”說話的太監還喘著粗氣,顯然仔仔細細找了一夜。


    廖兵不相信以姚喜那小身子骨還帶著腳傷,能翻牆逃出去, 他抬起拐杖指向屋裏的衣櫃:“把衣櫃打開。說不定人就藏在屋裏!”


    姚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身子瞬間僵住了。好在她這種不安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床前的腳蹬子被廖兵猛地一下拖開了, 廖兵彎腰往床底一望, 姚喜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正迎上廖兵驚愕的目光。


    二人都怔住了。


    廖兵仿佛在說:你他娘的在逗我?一上一下睡了一夜我竟然不知道?


    姚喜仿佛在說: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廖兵隻是瘸了,又不是瞎了。他冷笑著直起腰,衝在衣櫃前搜搜撿撿的人道:“別找了。人在床底下。”廖兵坐迴椅子上, 對蜷縮在床下的姚喜道:“識趣呢,就自個兒出來。你活著是出不了這屋了,跟爺求求情,說不定爺可以給你個痛快。”


    “我要是有事, 鄭公公不會放過你們的。”姚喜也隻能用鄭大運嚇唬嚇唬這些人。哪怕嚇不退廖兵, 隻要廖兵帶來的那幾個人忌憚著鄭大運不幫手, 她和廖兵兩個瘸子單挑, 誰勝誰負真不好說。


    “鄭大運?”廖兵咬牙切齒地說:“爺遲早連他一起辦了。”他這條腿十有八九是長不好了, 斷腿可不像斷指甲斷頭發, 這仇他說什麽都要報。


    白天忍著沒對姚喜下手,是怕連累他叔廖耀明,後來去和他叔一說,他叔望著他的瘸腿怒氣騰騰地道:“忍個屁!出了事有我擔著,他鄭大運不過是唐公公跟前的一條狗!明知你是我侄子還下這麽重的手,擺明了是成心的。”


    廖耀明是真生氣,不是為廖兵被廢的那條腿,而是覺得鄭大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廖兵屈打成招拉了司苑局的幾個太監下水,那幾個被輕罰了下就送了迴來,隻有廖兵生生被弄斷了腿。說不是成心的誰信?


    不過廖耀明真是隻老狐狸,他隻是鼓動廖兵去找姚喜的麻煩,自己卻不願親自出麵。到時候哪怕真把事鬧大了,唐公公要找司苑局的麻煩,也可以把廖兵推出去。這些年廖兵給他惹了不少麻煩,廖耀明總擔心哪天廖兵會捅出個天大的簍子,連帶著把他一起坑了。


    比起姚喜,廖耀明更煩廖兵。他一句話的功夫,一箭三雕。解決了司苑局的兩個惹事精,也打了鄭大運的臉。


    廖兵是豁出去了,但被他叫來的幾個小太監還是怕鄭大運的。“兵哥,要不是嚇嚇這小子得了?事鬧大了可不好收場。”


    “老子就沒想收場!”廖兵推開勸他的太監,瘸著腿走到床邊,胳膊一伸把姚喜像拎小雞仔似地拎了出來。


    姚喜想也沒想,被拖出去的一瞬間拚盡全身力氣,一腳踢向了廖兵的襠部。


    廖兵疼得緊緊捂住襠,抓著姚喜衣領的手鬆開了,姚喜趁機衝出門口。可是她腳背上有傷,實在跑不快,掙紮了大半天才跑出十來米……


    司苑局的人都醒了。打水迴房洗潄的,結伴去飯堂吃早飯的……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掙紮著向前方緩慢挪動著的姚喜。


    廖兵緩過勁來,夾著襠衝出屋子衝司苑局的人大喊道:“給我抓住那小子!”


    那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被廖兵唿來喝去慣了,條件反射地攔住了姚喜的去路,一臉茫然。


    “放開我!”姚喜在人群中徒勞地掙紮著。


    廖兵也拄著拐杖緩緩地向著姚喜的方向挪移,兩個瘸子的這場追逐戰竟然莫名的有些心酸。像兩隻賽跑的蝸牛,明明已經在拚命前進,周圍的人卻看得著急。


    “你們衙門裏真是熱鬧,這一大早地玩什麽呢?”有人朗聲笑著步入司苑局的院子。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個管事地認出了來人,忙迎了上去:“傅太醫,您怎麽來了?”


    人群瞬間靜了下來。傅太醫是太後娘娘的禦用太醫,昨兒好像差人來過一趟,問了句話就走了,怎麽今兒又親自來了?


    “哪位是姚喜公公啊?”太後娘娘的旨意到太醫館時已經入了夜,傅文卿就延了一日來的。好在太醫館離司苑局算不得遠,坐馬車一會兒就到,其實這種小事隨便叫個人都能辦,不必他親自來,但他想著反正要去寧安宮給太後娘娘請脈,來司苑局送完藥正好向太後娘娘迴話。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剛才還被團團圍住的姚喜,身邊瞬間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我是姚喜。”姚喜聽到管事的稱來人是太醫,瘸著腿堅強地軲蛹到傅太醫跟前。


    傅文卿命身後的隨從將藥箱遞過來,拿出捆成一大包的幾個小紙包道:“這幾包是寧神靜氣的滋補藥,早晚煎服,一包藥加三碗水。”又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道:“這瓶是治跌打的,外用,也是早晚各一次。公公可記清了?”


    姚喜接過藥,疑惑地問:“大人為什麽給我送藥?”


    傅文卿大笑道:“太後娘娘的吩咐。”


    司苑局眾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連一心要殺姚喜的廖兵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太後娘娘……命傅太醫……給姚喜送藥?????


    從來隻聽說寧安宮裏死了誰,沒聽說太後娘娘救了誰的。而且還是傅太醫親自來,傅太醫可是隻給太後娘娘診治的。姚喜這小子祖上冒青煙了不成?


    丟開箱子砸傷姚喜的小太監腳下一軟,差點嚇暈過去。姚喜剛傷了腳,太後娘娘就送了跌打藥過來,那他害姚喜受傷的事太後娘娘豈不是知道了?那太監兩眼一黑,嚇暈了過去。


    其實這跌打藥完全是誤打誤撞。前夜萬妼見姚喜身上埋汰得沒一塊兒幹淨地方,就猜到姚喜肯定在景靈宮裏被嚇得跌來撞去,黑燈瞎火又處處是機關,難免有所磕碰。所以讓傅文卿除寧神靜氣的藥,也送點治外傷的給姚喜。


    傅文卿無奈地笑著走向暈倒的小太監,心裏道:得勒。看來今兒個要誤時辰了。


    隻是醫者父母心,他見有人暈倒自然要留下看看。傅文卿掰開那太監的眼睛一瞧:“怪了,大白天的被什麽嚇成這樣?”他疑惑著命隨從把人扶去屋裏躺著。


    除了傅文卿,沒人關心暈倒的小太監。剛才替廖兵攔下姚喜的那些人都圍了上來,討好地問道:“姚公公,腳上的傷不緊要吧?”


    姚喜舉著黑瓷瓶在眾人眼前晃來晃去,得意地說:“再緊要的傷有了這藥也不緊要了。”


    太後娘娘賜她的這些藥不是治傷的,簡直是救命的啊!姚喜明白,司苑局的人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得罪寧安宮的那位主子,廖兵或許還會找她算帳,但肯定沒有人敢幫廖兵一起對付她了。


    論靠山的重要性啊!和太後娘娘比起來,鄭大運就算不得什麽了。如果她真討得太後娘娘歡心,別說司苑局,整個皇宮也沒人敢欺負她。可是姚喜明白,她不僅沒有討得太後娘娘的歡心,還把人得罪了。


    可是娘娘為什麽要賜她藥呢?姚喜忽然覺得太後娘娘似乎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可怕,她聽說有的宮人砸了主子一點東西或者無意間說錯了話,就被當場杖斃了。


    而她先是口出狂言冒犯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隻讓她在寧安宮值夜。後來誤了上值的時辰,太後娘娘又隻讓她守一夜冷宮。從頭到尾,她除了受了些驚嚇,沒傷筋沒動骨,太後娘娘不僅饒了她,還讓太醫大人親自給她送來藥。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姚公公何時討了太後娘娘的歡心。”司苑局的人聽說姚喜被太後娘娘罰去守景靈宮,後來又被退迴了司苑局,還以為姚喜討了太後娘娘的嫌被趕迴來了。


    “知道自己有眼無珠就好。太後娘娘喜歡我心疼我,知道我傷了腳,瞧!趕緊就讓太醫大人親自送來了藥。知道為什麽娘娘還賜了我寧神靜氣的藥嗎?娘娘知道我在司苑局過得不順心啊!昨兒個有人陰我給我下絆子……”


    昨天得罪過姚喜的人都訕訕地陪著笑道:“姚公公這是說得哪裏的話,您可是太後娘娘看重的人,我們供著您還來不及呢!”


    姚喜盡情地吹著牛皮,享受著眾人崇拜羨慕嫉妒的目光。她心裏再沒底氣也不能讓人瞧出來,司苑局裏的人隻要以為她得了太後娘娘的寵,就不敢動她。


    廖兵站在人群外,冷冷地望著被眾星捧月的姚喜。他再渾也不敢當著傅太醫的麵兒殺人,但此事他不會就這麽算了。


    宮女篤定地點點頭。她被冷宮那邊哭喊哀嚎的聲音折磨了一夜,後來聽到哭聲越來越近,甚至就在自家宮門口,她趕緊把燈點上,哭聲才又漸漸遠去了。怕燈火的還能是什麽東西?自然是宮裏哪個死人的冤魂。


    “快快快。把宮裏能點的燈都點上。”於美人是個膽小的,得寵後做過的虧心事也不少,冷宮裏前不久死了的那個貴人就是她陷害進去的。


    “都點上?”宮女有些為難。“可是皇後娘娘剛吩咐各宮要克持節儉……”


    於美人新得聖寵,明成帝賜了她新住處,不必和別的小主子們擠在一個宮裏。但再得寵位份也不高,皇後忙著裝賢惠大度不與她計較還罷,倘若哪日當真較真起來,明成帝必定不會向著於美人。


    皇後娘娘與皇上有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有忻皇子,有名正言順的後位,有財大勢大的母家。於美人有什麽呢?美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好看的女子。皇上今兒喜歡於美人,明兒說不定就喜歡某婕妤某貴人了。


    這麽簡單的道理連一個小宮女都明白,偏偏正值春風得意的於美人不明白。“左一句皇後說,右一句皇後說,你到底是誰的奴才?趕緊把燈點上。”於美人被嚇得不輕,她現在還隱約能聽到那遠遠迴蕩著的哀婉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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