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上去是挺有錢的。”方琳茹愁道:“就是年紀大了點,你知道的,我不排斥大叔,但是我覺得他感情閱曆太豐富了,我不是很喜歡。”  舍友湊近,拿胳膊撞了撞,問:“多有錢啊?”  方琳茹也不避諱,直接了當地迴答:“一家建築公司的總經理,年薪百萬。”  舍友眼睛一亮,撮合道:“那你可以好好考慮,你家庭環境也不錯,要是長得太醜就算了,要是長相端正,錢又多,那不是標準的帥大叔,跟你門當戶對,談戀愛互不吃虧!”  方琳茹也這麽想,可是,她總覺得馮智森開的那輛寶馬,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件事本是女孩之間的談資,也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金冉冉氣得臉色發白。  ——她是故意的,在向自己炫耀。  她看著手臂上的傷疤,是昨天晚上王總心血來潮,用煙頭燙的。  三千塊的吹風機有什麽好追捧的?沒見識的東西。  金冉冉迴過神來,已經走到寢室裏,拿起了方琳茹的吹風機。  她笑道:“我能借你的吹風機用用嗎?”  方琳茹愣了愣,應道:“可以啊。”  金冉冉撫摸著低端的電線,一下又一下,眼中透露的眸光,散發著冰涼的冷漠。第118章   方琳茹死了,死在自己的吹風機下。  金冉冉用電線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她沒有輕重,也不敢放手,直到方琳茹的脖子斷了,歪了下來,才一把鬆開。  當她用驚恐哀求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時候,金冉冉才得到一絲久違的快意灑脫,她把方琳茹的屍體剁成碎片,放到垃圾袋中,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才從樓道內走出,帶著垃圾袋,將屍體運到了附近的河道內。  一切行雲流水,金冉冉住的是老式小區,建造於五十年代,裏麵大多是老人,也沒有監控,接下來,她隻需要在周一,鎮定自若的去學校就好了。  果然,禮拜一舍友問起方琳茹的行蹤,金冉冉隻稱不知,心底忐忑不安,希望這件事趕快過去,後來也沒人再來過問,她倒反而奇怪起來。  方琳茹的舍友笑道:“你問琳茹啊,好像是得肺炎了,一個多禮拜不能來學校,難怪一直見不到人影。”  得了肺炎?  金冉冉皺起眉頭:“嚴不嚴重?”  “挺嚴重的吧……”舍友聳了聳肩:“不然怎麽連學校都不來了?”  金冉冉不甘心地追問:“你知道是誰請的假嗎?”  舍友狐疑地抬起頭,瞅著她:“金冉冉,你不太對勁啊,怎麽一下子那麽關心琳茹了?你不是一向看她不太順眼嗎?”  金冉冉一頓,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哪有……”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舍友迴過頭,畫起了眉毛,不打算再搭理她。  金冉冉坐立不安,她忍不住去拋屍的那條河道徘徊,沒有聽見警鳴聲,才能偷偷鬆口氣。  馮智森找她的次數又多了起來,偶爾拐彎抹角地詢問關於方琳茹的情況,也被她搪塞過去。  時間久了,金冉冉的心情逐漸平複,她似乎把自己殺死方琳茹的事給忘了。  這個時候,馮智森突然提出要去青玉雪山旅遊,平時她也酷愛旅遊,隻是清玉雪山人煙稀少,不太安全,金冉冉又害怕好不容易迴頭的金主被別的女人釣了去,便主動提出要跟他一起,沒想到卻引來了殺身之禍。  ……  血水一點一點淹沒了她的肩膀、下巴、眼睛。  腥臭味導致不斷的反胃,窒息的感覺襲卷全身。  金冉冉想,大概方琳茹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她手腳使不上力,身體浸入血水,再也浮不上來了。  ……  半夜,小鹽巴醒來一次。  隱隱中,似乎有股難聞的味道鑽入鼻翼,是血氣,伴隨著濃烈的惡臭。  小鹽巴覺得反胃,做起來幹嘔了幾下,抬眼便看到方琳茹還沒睡,她的模樣有些奇怪。  她坐著,腦袋不自然地下垂著,腿上放了一個塑料盆,由於帳篷裏太黑的緣故,裝著什麽看不清晰,她兩隻手都放進了盆裏,似乎抓著什麽東西,像是在暗中使勁。  方琳茹注意到小鹽巴的視線,迅速抬眼和他對視,由於她的頭顱幾乎垂到盆裏,眼珠子往上抬得同時,隻能看到大片的眼白,眼珠卻不見了,她手裏的動作沒有停,飛快搗鼓著。  小鹽巴張了張嘴,無聲地問道:“……你在做什麽?”  方琳茹幹裂的嘴唇一開一合。  當小鹽巴意識到她說了什麽時,一陣困意湧了上來,腦袋一歪,暈睡過去。  清晨,潘十二第一個起來。  等小鹽巴醒來時,其他幾個已經梳洗完畢在整理行李。  小鹽巴特地看了一眼方琳茹,發現她捧著的塑料盆不見了,脖子也很正常,沒有扭曲,臉孔掛著嬌柔的微笑,完全不像昨日那般駭人。  “怎麽了?”白盼走近,見他傻愣愣的模樣,便往他嘴裏塞了一塊麵包。  “我還沒刷牙呢……”  小鹽巴嚼著麵包,終於移了點視線到白盼身上:“你有沒有覺得她有點奇怪……”  說罷,指了指還在和馮智森說說笑笑的方琳茹:“我昨天看到她端著一個盆子,頭都快掉進去了,還抓撓著,本來想問問,後麵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白盼眯著眼打量一番,遲疑道:“應該隻是個普通人。”  “哦……”小鹽巴跟著點頭,然後自我安慰道:“可能她大半夜的,想洗把臉再繼續睡覺吧。”  想想都不可能哩。話音剛落,他就被自己的說辭逗笑了。  隨意吃了點東西,馮智森便去隔壁帳篷喊金冉冉一起出發。  小鹽巴搬出登山包,在白盼的手心上放了兩顆巧克力:“給你。”  他想著巧克力補充能量,走到傍晚也不會出現體力不足的情況。  白盼張開嘴,指著嘴角:“啊——”  怎麽還要他喂呀。小鹽巴瞅了幾眼周圍,還覺得不好意思哩,偷偷拿起一顆,飛快往白盼嘴裏一塞,縮迴手,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聲音穿透耳膜,比白盼的音貝要大出十來分。  喬輝依舊攣縮在角落,喃喃道:“要雪崩了……要雪崩了……”  緊接著,馮智森連滾帶爬地鑽進帳篷,臉孔蒼白,顫抖著嘴唇道:“金冉冉、金冉冉——  ”  方琳茹用輕快的語氣問:“冉冉怎麽了?”  “她死了!”  小鹽巴拉開帳篷的拉鏈,腥臭難聞的氣味飄蕩在空氣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金冉冉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她俯身躺在地麵上,脖子裏圍繞著一圈又一圈的電線,手裏抱著一個塑料盆,整張臉都埋進了盆裏。  小鹽巴走近一看,塑料盆裝滿了血水,也不知道是誰的,難怪這麽腥氣。  是昨天晚上,方琳茹手裏的塑料盆。  難道是方琳茹殺了金冉冉?小鹽巴心裏一沉。  潘十二沉默了一會,道:“把她埋了吧。”  “等等。”馮智森警惕地看著眼前其餘的六個人:“這片雪山裏,除了我們幾個,還看到過其他人嗎?”  “沒有。”  馮智森一字一句地問:“那麽,難道你們都認為金冉冉的死,是自殺?”  喬輝抬眸,神神叨叨地說:“她是被雪山裏的惡獸害死的……雪山裏有惡獸……它能假扮成人的模樣,混入我們的隊伍中,說不定,已經有人被頂替了,嘻嘻嘻……”  “哪裏來的惡獸……”馮智森覺得喬輝是徹底傻了,根本不相信他那套言論,自顧自道:“她這種死狀,明顯是有人從背後拿電線勒死,再浸泡進血水裏,金冉冉就住在我們隔壁,可以殺死她的,除了我們七個,還會有別人嗎?”  潘十二嗤笑一聲:“就算是我們其中之一,又能怎麽樣?”  馮智森愣了愣,激動道:“什麽怎麽樣,我們當中有殺人犯!他今天殺了金冉冉,明天可能就會殺死我,殺死你!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真有意思。”潘十二睨著他,言語中帶著隱隱的嘲意:“你居然會害怕殺人犯。”  “你什麽意思?我難道不該害怕殺人犯——”話未說完,馮智森自己卻打了個嗝愣。  他再要張口,潘十二已經不耐煩地轉移話題:“把她埋了吧,再不出發,到傍晚前要是趕不及休息,你們又得抱怨連天了。”  馮智森掃過自發現金冉冉的屍體以來,其他從未開口的五人。  “你們……都沒意見嗎?”他不敢置信道。  可能他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情緒顯得異常焦躁,沉浸在視覺衝擊中無法走出。  看著還有點可憐巴巴的。小鹽巴看了白盼一眼,白盼揉了揉他的腦袋。  金冉冉的臉已經被泡爛了,但依然能夠看到她驚悚扭曲的表情,感受到臨死前的驚恐與畏懼,馮智森把人翻轉過來,難以接受地後退了幾步,撇開視線,久久未能發聲,難以想象這個女人曾經是自己的枕邊人,現在的她像一隻猙獰的怪物,隨時隨地讓他反胃。  積雪覆蓋在她的身體上,漸漸埋沒。  “走吧。”潘十二道。  第三天早晨,八人行中死了一人,其餘七人繼續前行。  臨近中午,喬輝開始各種不適,起先唿吸困難,後來惡心嘔吐,潘十二不得不叫他們重新找了個遮風擋雨的山洞,原地休息。  馮智森本打算趁著這幾日的雪山行除掉喬輝,可金冉冉的死亡總讓他心神不寧,時不時感覺暗地裏有人要對他不利,至此之後,看誰都覺得不對勁,特別是隊伍中的男性,他下意識覺得女性對自己造不成什麽威脅,特別是方琳茹這種小鳥依人的。  “有誰帶了布洛芬?”方琳茹看著大汗淋漓的喬輝,皺起了眉頭。  小鹽巴搖了搖頭,白盼和潘十二更不可能帶,辛海陰沉著一張臉,從昨天開始就沒有說過話,最後,便是馮智森了。  馮智森跟著攤手:“我也沒有啊……”  說完,手指放在登山包上的一個拉鏈袋,摩挲了兩下。  方琳茹歎氣:“他高原反應很嚴重,要是沒有藥物抑製,可能會造成死亡。”  “不管怎麽樣,先原地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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