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當即讚同地點點頭, 心想薛語冰果然是事無巨細, 連這點隱私方麵的顧慮都替她想到了。


    她心裏是滿滿的感動,完全忽略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孤攻寡受共處一池的場景有多麽曖昧。


    簡直要多姬有多姬。


    秦月當然沒想那麽多,她一看到湛藍湛藍的大遊泳池就走不動道了,以前哪有這麽放鬆身心的休閑方式啊。她下餃子似的往裏麵一撲騰, 撒開手腳就開始遊。


    遊了兩圈迴來一看,卻發現薛語冰壓根兒沒下水,躺在岸邊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


    她長發如墨般四散開開,被後腦勺壓著, 宛如一圈色澤飽滿的花瓣,包裹著中央那顆瑩白的花蕊。花瓣入了水,隨著泳池裏一陣一陣的波浪, 也蕩漾著, 搖擺著, 像極了婀娜起舞的美人腰肢。


    薛語冰戴了一幅墨鏡, 一手搭在額頭上。若是隻看上半身,那嫵媚而不失冷冽的美感,當真像是盛開在夏日沙灘上的一朵霸王花。


    若是眼睛稍微往下一瞟......


    她翹著二郎腿,白嫩嫩的腳丫子抖啊抖的。一手搭在肚皮上, 大概是在輕哼著什麽不知名的小調,指尖輕輕地彈來彈去。那得勁中透著傲嬌的樣兒, 當真像是趴在夏日沙灘上的一隻爬爬蝦。


    眼前這個抖腿美人, 是真實存在的嗎?


    秦月看著薛語冰, 麵色複雜。


    薛語冰大概是注意到了秦月的目光,轉頭對她說:“曬曬太陽,很舒服的。”


    秦月鬼使神差地上了岸,走過去,躺在薛語冰旁邊。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遊泳池的旁邊曬太陽,但就是潛意識裏想和薛語冰挨得近一點。


    大概是孤單得久了,生命中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性格奇怪卻又處處合拍的人,於是那份埋藏已久的依賴感便悄悄地生了根發了芽。


    秦月一躺下來就感受到了頭頂太陽自上而下迎麵撲來的炙烤,於是也學著薛語冰的樣子把手搭在額頭上。她看了她一眼,笑道:“小貓愛學人這話不假,它把你的樣子摹了個十成。”


    薛語冰並不作答,隻是一個轉身,變成側躺在秦月旁邊。她摘了墨鏡,給秦月戴上。


    秦月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得有點兒懵,愣愣道:“這是......”


    “別動。”薛語冰的動作十分輕,卻仍將秦月的所有感官都調動了起來。


    她指尖微涼,在這炎熱的夏季成了闖入秦月心澗的那股清泉;她發絲柔密,在這份單調的湛藍中暈開一道濃墨;她氣息平穩,散落在鼻尖,酥酥柔柔,竟是要溺了進去......


    “太陽傷眼,戴上墨鏡會好一點。”薛語冰給秦月調整好鏡托,便又躺了迴去。


    懸在頭上的壓迫感終於消失,秦月本該鬆一口氣的。可同時,鼻尖那道沁人的暖香也散了去,她心裏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她問:“那你呢?”


    薛語冰從秦月的頭上輕輕撚起一把發絲,覆在自己的眼睛上:“我這樣挺好。”


    遊泳池的位置得天獨厚,處在陰涼處,卻又不失日光的照拂,溫暖濕潤的環境十分愜意,薛語冰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薛語冰睡著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嬌憨的貓咪,白白嫩嫩的惹人憐愛得很。


    秦月忍不住轉頭看著她。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頭發是情意的綿延,若不是心裏鍾意,哪怕是一根頭發也不會輕易允人的。雖說這個保守的教條早已過時,但是她此時依然感受到了一絲微妙。


    穿過你的黑發我的手。


    秦月的腦袋裏突然浮現出了這句話。


    地上的熱氣嫋嫋娜娜向上蒸騰著,同時也將她的臉頰蒸紅了。


    ***


    那天遊完泳迴去之後的幾天,秦月都沒看到薛語冰。不隻她,鱈魚餅也沒來她家裏找過她。


    到了晚上,隔壁漆黑一片,一盞燈都沒有。除卻陽台上越長越茂密的綠植,整套房子冷冷清清的。


    “出差幾天,下禮拜一見。”


    秦月打開短信箱,裏麵除了通信運營商,唯一剩下的就著薛語冰在幾天前給她發的這條短信。


    薛語冰出差了,帶著貓跑了,留給秦月的除了一條短信,還有滿腔的思緒。


    按道理她們隻是鄰居關係,若說是朋友,也隻是剛交不久的新朋友。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可在這短暫的相處中,秦月發覺到自己已經產生了本不該有的依賴感。


    她無法控製這種情緒,隻能下意識地逃避,於是這條信息她一直沒迴。


    但卻在這幾天內反反複複看了許多遍,多到連字體大小顏色都牢牢記住了。


    反反複複這麽多迴,時間滴滴答答地走,今天已經到了周一,正是她們倆合作拍攝《verlog》的日子。


    張海峰坐在副駕上,看到窗外一片鬱鬱蔥蔥的好風景,十分愜意地哼起了小調。哼了半天,卻是看見秦月坐在後麵一言不發。


    雖然她平時話就少,但今天她看起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緊張了?”


    秦月搖搖頭,但又點點頭:“有一點。”


    “拍雜誌比拍戲容易多了,”張海峰迴想起來,秦月在平麵拍攝這方麵似乎的確是沒有過經驗,“慢慢來,咱們才剛起步。”


    他一打響指:“正好你和薛語冰有一組合作,她的硬照表現非常出眾,到時候你可以向她討教討教。”


    秦月想到前天和攝影師溝通時,對方提到的兩人合照姿勢,不由得臉熱了熱,低聲應道:“好,我會的。”


    說到薛語冰,張海峰這才想起來了:“你倆平時經常串門兒?”


    “她如果在家的話,會一起結伴吃個飯。”


    “噢......”


    張海峰想了想,還是沒把心裏那點兒小疙瘩給說出來。


    這個小區基本都是有點兒閑錢的人投資置產用,當初看中它就是圖一個住的人少,清淨。本來秦月隔壁那套房子就是張海峰一朋友買下的,人家囤房囤得好好的,突然蹦出來一人,願意出三倍價錢買下來,家具愛留不留,要求隻有一個,當天她就要住。


    誰能跟錢過不去啊,一到賬了,那朋友果然當天就麻溜過了戶。


    張海峰一聽這事兒,來了興趣,接著往下一問,竟然是張蓓蓓。


    他還以為是哪個重了名的,結果第二天就看到了薛語冰和秦月兩人一同下樓。


    這個世界真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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