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眨眨眼,這麽快就開始工作了嗎?


    沒多想,她便迴複道:“好,不過我覺得搬房子的事情還可以再等等。”


    秦月不由得轉頭看向陽台,那箱買給鱈魚餅的禮物還靜靜地立在地上。


    目光迴到屏幕,秦月不甘心地想到,萬一它突然又迴來了呢?


    或許下一秒就能聽見熟悉的聲音,或許明天清晨醒來就能看見熟悉的小毛球,或許……她心裏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


    謝元儀收到消息,眉梢一挑。


    那小胡同交通不便不說,還冬涼夏暖,整個街道也沒人管,髒亂差得很。她養的貓看起來嬌氣得很,在那兒呆的住?


    不過轉念一想,房子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卻也挺麻煩,她一時間還不知道該給秦月安排什麽住處,隻是覺得她現在住的環境不太安全就順口一提。既然她說暫時不想換,那就由著她吧,自己這邊也托人規劃一下。


    謝元儀很快迴複了她:“好。後天張海峰會接你去試禮服。”


    秦月在家呆了一天,沒有出門。不管她是坐是躺,看電視還是四處神遊,那道熟悉的身影都沒有出現。《宜章皇後》刷了兩遍,秦月關了電視,蜷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煙霧蒙蒙,眼前的景象都被虛化了,一切若隱若現,仿佛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伸進伸出地操控著。


    她被一根繩索吊起,懸在半空。感覺不到疼痛,隻有腳底傳上來的陣陣冰冷。


    是地獄嗎?


    耳邊聲音低沉而又雜亂。放肆的大笑,女人的哭泣,隆隆的車響......一遍一遍,耐心而細致地在耳廓深處碾過。


    被縮水了又縮水的記憶,在時光的荒野上肆意生長。


    繩索一鬆,四周的風唿嘯而上。整個身體急速下降著,她以為這樣便要墜入阿鼻。


    一道白光閃過,伸出鋒利的爪子往這道黑暗的幕布上生生撕開一道裂口,於是有光束垂下來,將她打撈上去。她急速上升著,同時卻有什麽東西落了下去。


    本能地伸手過去。沒能抓迴來,卻摸了一手冰涼。抬手一看,竟是一大灘血。


    濕噠噠黏糊糊的血裹了滿手,裏麵還摻著些許絨毛,有幾縷修長的絨毛露在外頭,燦燦地發著白光。


    逆天改命。


    我以我血繪丹青!


    “別,別死!”秦月猛地睜開眼,懸在半空的手複又無力地垂下。她猛地眨眨眼,沙發,電視,窗外沙沙的蟬鳴,一切都隨著浪潮迴溯而來,如往常一般模樣。


    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噩夢突如其來,既魔幻又真實。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秦月雙腳落地想站起來去洗手間洗漱一下,這才發覺自己就跟軟腳蝦似的,走一步都綿軟無力。


    睡了一覺反而更累了。她歎了口氣,現在也精力再去折騰了,幹脆扶著家具一路搖搖晃晃進了房間。


    秦月勉強支撐著定好了明天早起的鬧鍾,懷裏空虛一片,她隻好又將被子往身上攏了攏。太累了,她迷迷糊糊沒多久就睡著了。


    *


    “什麽地兒這是。”


    往前站了挨太陽曬,往後一步黴味熏人,左邊牆上貼滿了小廣告,右邊牆根兒處堆著垃圾。


    張海峰倆眼睛轉了一圈,溜完這裏的情況,眼神裏就透露著倆字兒,嫌棄。


    就他站著等人的功夫,這筒子樓裏陸陸續續下來好幾撥人,把樓梯踩得蹬蹬響,一聽就很社會的樣子。等他們走出來,好嘛,個個五大三粗,背心汗衫敞開了穿走起路來那叫一個拉風。


    果然是很社會了!


    嘖,秦月她瘦瘦弱弱一姑娘家,住這兒怎麽行?


    熱心的張爸爸不禁陷入了沉沉的擔憂中,當即就開展頭腦風暴,思索a市的哪個小區既幹淨又安全,適合一人一貓居住。


    正尋思著,秦月已經下樓了:“讓您久等了。”


    地上蒸著騰騰的熱氣,頂上也沒個遮陽的,張海峰見秦月來了,趕緊上車走人。


    “你請了保姆或者助理什麽的沒?”


    秦月搖搖頭:“沒有。”


    現在的車和以往比,大致相同,坐起來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空間大了,座椅軟.了,還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裝點著。


    其他倒沒什麽,就這些掛飾抱枕不僅散發著清新的香味,形狀也特別可愛。顏文字,柴犬,橘貓......


    有的車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裏麵的萌氣早就爆了棚。


    秦月抓著軟乎乎的抱枕,那種不適感漸漸消退。


    “那你的貓怎麽辦?”


    秦月張了張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迴答。


    張海峰又問她:“你瞧瞧,這倒個車都費老鼻子勁兒了,你住得慣?我們幫你找過個住處吧。”


    秦月搖搖頭,急切道:“謝謝,但是先不了吧。”


    “為什麽?”莫不是她嫌富愛貧?


    秦月歎了口氣:“我的貓是撿來的,我也不知道它有沒有主人。它前天又失蹤了,我很想它,所以想再在這住段時間,看它會不會迴來。”


    張海峰這下也不知該說什麽,點點頭:“你養貓是真挺上心的。”


    到了品牌市場部,張海峰和工作人員交接了文件,便讓秦月上二樓試衣服去了,他則呆在一口泡泡茶看看報。


    衣服是事先就定好的,剛從模特身上取下來,一絲褶皺都沒有,宛如一件藝術品般完美。


    秦月一邊試穿著一邊感歎如今審美是越發有西化趨勢了,她雖見識尚未太多,可來到這裏以後,上到時尚品牌,下到路邊服裝店,從模特到款式,幾乎都是按照西方的審美來。


    若是追求精致,旗袍不美麗嗎?


    若要大氣恢宏,漢服不尊貴嗎?


    傳統服飾一代一代累積,一代一代包容,任其一種都有可以說道之處,奈何如今沒有幾個人記得了。


    秦月把最後一道暗扣扣好,拋了腦中那些浮萍般胡亂生長的念頭,走出了試衣間。


    按道理會有助理過來幫忙量尺寸理造型。然而奇怪的是這個房間裏空無一人。


    秦月往鏡子裏看了看,很滿意,接下來等人來的功夫,她便開始欣賞起掛在玻璃櫃的其他衣服。


    “真好看啊。”秦月在一件中國風蘇繡長裙麵前停了下來,望著上麵的刺繡圖案,由衷感歎道。


    裙擺搖了搖。


    嗯?秦月有些奇怪地順著搖動方向往下看去。


    她驚唿出聲:“鱈魚餅!”


    它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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