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羽東不撂下那樣的話,秦震也不一定就能睡的著。他這時候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個玉碗,然後讚歎的對薑旗說道:“大旗,你知不知道,行家鑒定古玉向來都是遠看玉、近看工。可是這個碗,無論是玉還是工,遠近都是毫無瑕疵……是那種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寶貝的寶貝……”


    薑旗笑了一下,很實在的說道:“對這些東西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懂,秦震你可真行,能看得出那麽多門道。”


    秦震搖頭歎了口氣,把碗端端正正的放好之後說道:“就我會的這點兒玩意兒,完全得看是用在那裏。放在我那店裏,就是能保不賠。可要是用在夏羽東那……哼哼,我這就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更何況,這天上地下、古今中外,還有他不懂的事兒嗎?”


    秦震頹敗的說著,然後往沙發裏一窩,帶著一股垂頭喪氣、破罐破摔的模樣。


    薑旗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難得的偷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說道:“其實啊,也不是完全沒有東少辦不到的事……”


    “哦?”秦震很好奇,那個全能選手還有辦不了的事?


    薑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你看,那何小姐的事情,不就得勞煩你出馬了嗎?我覺得類似這樣的事……就是東少不在行的事。”


    秦震一聽到何希的名字,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是緊張還是害怕,總之這一想到明天開始就要天天麵對麵了,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緊張!


    這大概與何希第一次見麵的尷尬形式有關係吧……當然,也和那個女人聰明厲害的那一麵有關係。


    其實薑旗說的也不算錯,羽東他好像什麽都能擺平,唯獨在感情這方麵欠了點兒人情味兒。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根本不是個人……沒有七情六欲、沒有喜怒哀樂。但是卻有著一種“一笑天下興、一怒鬼神哭”的淩然氣勢。


    想起香格裏拉的卓雅。秦震到現在還在為羽東覺得惋惜。隻不過,兩個全都“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也許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


    這樣想來,墨裳的決定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像何希這樣的女人。她可不是在大漠裏口口聲聲喊著“東哥”的蘭晴,更不是那出凡脫俗、溫婉大義的卓雅。她的美。是致命的。柔美的外表下,卻有著一個比男人還要強大的內在。


    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則,這要是讓她和羽東直接“接觸”的話,最後的結果也許真是不會太愉快。他們兩個人的個性都太強了,所以必須需要秦震這樣性格的“中和”一下。這樣,這個隊伍才能更效率的一起走下去。


    這時候秦震想起了羽東拿迴來的那疊厚厚的檔案卷宗,不由得問道:“大旗,你知不知道他拿的那卷宗都是什麽?怎麽他一個字都沒透露呢?”


    “哦。那應該是近百年黃渤海以及沿岸發生過的所有事件。在不在案的應該都在那裏了。”


    “百年??所有事件??那沿海公路交通事故撞輛車算不算?”秦震大惑不解的問著。


    薑旗連猶豫都沒有的說道:“算,沿海路段的車禍、*,天上的空難事故、海裏的沉船事故,不管是正常的還是非正常的,卷宗都會明確記錄下來。至於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端倪……那就得看東少全部看完之後再下定奪了。”


    “全部看完??”秦震吃驚的說道:“那他不得看到過年??要說他剛才手裏拿的那卷看完了還差不多,可是剩下的那些……我看那一袋子還不得相當於幾本辭海的?”


    “那是自然,你想啊,一百年啊!黃渤海區域內海陸空所有事件都被記錄在那上麵,當然會有很多。不過沒關係,東少天亮之前也就看完了。”薑旗自然而然的說著。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著薑旗。一臉的震驚和不相信。


    薑旗笑了笑說道:“哈哈,我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表情。一頓官場上吃飯應酬的時間。東少他竟然自己看完了《巴黎聖母院》……你知道的,東少不太喜歡那種場合……”


    秦震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薑旗,結結巴巴的問道:“五百萬字……!他一頓飯就看完了?!”


    薑旗很自然的迴道:“對啊,所以我說你放心,那點兒卷宗不是個問題。”


    “那……他故意迴房間就是為了靜下心來速度看卷宗,而不是為了睡覺……?”秦震覺得自己好像又冤枉了他什麽。


    薑旗很大方的笑道:“咱們麵前這幾樣東西可都是攸關生死的啊,你覺得……他可能讓你一個人看著嗎?咱這屋隻要一有動靜,他肯定是馬上就能趕到的。”


    秦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麽迴事。想他夏羽東也不會那麽大的膽子,將所有東西隻交給秦震一個人看管。那他的心還不得跟老顧一樣大?


    兩個人閑聊著。又各自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感覺也就是那麽一睜眼一閉眼之間。天就已經大亮了。秦震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聽見薑旗說出去一趟,隻是那會兒實在睜不開眼,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就又睡過去了。


    等到秦震再睜開眼的時候,隻看見眼前離自己很近的距離竟然有一張臉……


    等他清醒了過來看清楚那張臉之後,頓時就清醒了過來!那股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勁兒,就好像是在三九天裏被人潑了一盆冰水!


    “何、何小姐!!你、你怎麽在我的屋裏?!”秦震坐了起來,大驚失色的看著眼前人。


    何希嫣然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來之前給東少打過電話了,他告訴我是這個房間,所以我就來這個房間了。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秦震發懵的看著四周,然後後知後覺的問道:“你、那你怎麽進來的呢?”


    “東少說了,直接推門就能進。確實,你沒鎖門。”何希好看的笑著。


    秦震咽了口唾沫,低聲咬牙罵道:“東少、東少、又他/媽是東少……夏羽東,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何希也不管秦震在說什麽,就這樣坐在窗邊看著秦震。看的秦震覺得自己臉一陣發燙!一個老爺們兒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可見這位小姐的目光是得多有殺傷力。


    秦震尷尬的幹笑了兩聲說道:“那個……何小姐你是不是先讓讓,我好去衛生間換件衣服……”


    “等到了山裏海裏,可沒有衛生間能讓你換衣服。你得習慣你們的隊伍裏有我的存在,就在這兒換吧。”何希一邊說著,一邊甩手將秦震的兩件外衣扔了過來。那意思就好像是,看看想換哪個,趕緊換吧。


    秦震無可奈何的看了看天花板,最後繞過何希從床上跳到了地上,先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水。雖然說何希說的沒有錯,他得習慣隊伍裏有她的存在。可是現在就讓秦震在何希麵前脫衣服換衣服的……還是有點兒困難。


    所以,秦震索性選擇不換了。這總可以吧?


    何希壞笑了一下也沒多說,就坐在了秦震的對麵。她翹起了那修長的美腿,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定定的看著窗外的晨曦。


    今天的何希與那一天完全不同,一身緊致包身的衣褲,仍然將那傲人的玲瓏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可是與那天的妖嬈魅惑不同,這一身黑衣和那高高束起的長馬尾,都透露著一種精幹諳練的酷勁兒。


    秦震正打量著,何希卻忽然轉過了頭。慌亂之中,秦震隻能連忙避開何希的目光,趕緊低頭喝茶。


    何希掩著嘴“噗”的笑了出來,在她的眼裏,秦震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個稀有物種,當真是“憨態可掬”。


    就在這時候,門又開了。老顧從門口就開始叫叫嚷嚷的喊著:“秦震,你說還能指望你幹點兒什麽?看什麽丟什麽,連大旗偷摸的將東西都拿出去了你都不知道……”


    正說著一半,老顧進來一眼就看見了何希,當下就閉上了嘴。


    何希倒是落落大方,點頭微笑,道了句“你好”。


    而老顧也結巴著迴了句問候。


    可這時候秦震才驚訝的發現,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些盒子都不見了!秦震想想薑旗臨走的時候,好像是告訴了自己一遍……說把什麽拿給東少了。隻不過當時太困了,秦震根本就沒聽進去……


    看著秦震那慌張的樣子,老顧這才哼了一聲說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東西都在東少那,就你這罪過,拖出去活剮十天都不多。八成是腦子裏光想著良人了吧?”


    “你給我閉嘴!別胡說八道!大旗走的時候告訴我了……”秦震支吾的說著。


    可這會兒何希卻很好奇的看向秦震問道:“什麽良人?”


    “呃……沒什麽、沒什麽……”秦震幹笑著擺著手。


    可那嘴欠的老顧卻在一旁陰陽怪氣兒的念叨著:“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不等老顧念完,秦震手裏的煙盒就已經朝著老顧的臉上扔了過去!心裏暗暗恨著,老顧這個二年級文學水平的貨,大字都不認識幾個,他倒是會背起詩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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