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怎麽可能嘛!您看我們驢套上的那些花紋沒?那就是咱們自己的記號!驢沿著這記號都能跑,我們怎麽可能會丟嘛!”勞力士十分自信的說著。


    這讓秦震他們都不禁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小雞兒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他們賴以為生的方式,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去維持的。


    仔細的看了一下勞力士所說的花紋,還真是很獨特。簡單,卻又有一種外人難以理解的神秘。


    也真別說,這一趟山路走下來,秦震他們三個人現在都開始覺得這錢花的是真不多。就連老顧也都打消了他那不平衡的念頭。


    首先,這種路徑根本就不能拿當初老顧說的旅遊費用來比較。這是完全靠著驢和人,一步一步帶出來,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更何況,要不是山民們那愚公移山的精神,哪裏會有這樣一條崎嶇顛簸的道路?上高速還得交買路財了,更何況是這些山民們自己開出來的路。


    而且這條道路著實是不短,在緊趕慢趕的情況下,一天的時間也就這麽過去了。所以說,勞力士這錢要的也算是公平合理有道理的。就在這個山澗的快到盡頭處,勞力士停了下來,壓低聲音說:“幾位,隻能送您到這裏了。在這地方,說話都要輕聲的。山民們說,這是因為有山神,所以迴音才會那麽重。”


    山神這個詞秦震他們近來聽的可是多了,多到都有些變/態的麻木了。感覺如果不是那種舉世聞名的神山聖峰。那山神都不好意思出來跟他們打招唿。在藏傳佛教的地帶,幾乎每座山都有守護神。關於這一點,他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這會兒勞力士一說有山神,他們馬上都木然的點點頭道:“嗯,有山神……”


    下了驢之後,秦震又讓勞力士給詳細指了指路。這條類似“華容道”的山澗大概還得有一段距離,出了這條山澗,就是下山的樹林了。用勞力士的話來說,就一條道,大膽往前走就是了。


    秦震點點頭。又對那勞力士說道:“那就多謝您了!早些迴去吧。山路難行,注意安全。”


    “誒誒,好的好的!貴客們,咱們有緣再見啊!”說著。勞力士就牽著驢開始往迴走。秦震心想。這緣分可太難了。就他們那個村子,再想找都找不到。老顧有心想要告訴告訴勞力士,那表別帶了……丟人倒是談不上。總帶著塊不鐵不銅的東西,得了皮膚病就不好了……


    最後還是薑旗攔住了老顧:“行了,你就別操這份心了。他們喜歡,帶著就是了。這樣多少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和外界的聯係,沒什麽不好的。”


    被薑旗這麽一說,老顧算是放棄了喊勞力士迴來教育一下的念頭,專心的開始研究起了前麵的路。


    要說眼前的這條山澗,似乎真的不該出現在雪山地帶的這種地質群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原因,才會造就出了這樣險峻的一條山穀。既然勞力士說一條道走到底就行,他們也就開始往前走了。


    老顧一直都很好奇,這裏的迴聲能稀奇到哪種程度。他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喊一聲試試的衝動,都被秦震和薑旗強製鎮壓下來了。山神他們倒是不怕,但是如果把人家鎮守邊境的戰士給喊出來了,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就說他們三個手裏的這幾把鳥槍和土雷,怎麽想都不太適合做亡命徒。不過對於眼下的這種形勢來說,隻能是有什麽抄什麽,總比手無寸鐵要好得多。


    秦震這時候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說咱們要是有羽東或者俊天的那本事,也不至於處處提心吊膽了。那個妖孽連水源都能聞出來在哪裏,更何況是危險?隻可惜,我沒長了那軍犬似的鼻子……”


    老顧笑了一聲接道:“秦震,我怎麽總覺得你這話裏透著赤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呢?人家東少有本事,那是天降大任。你就算有了他那鼻子,也就隻能幫忙找個襪子鞋帶兒什麽的……幹不了什麽大事。所以還是算了吧。”


    “嘿,你個死老顧!你他娘的倒是不撿襪子,你能幹點兒什麽?說來聽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上懂天文下曉地理,你說說你哪樣比較拿手?”秦震斜眼看著老顧,等著他好好自吹自擂一番。


    老顧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忙迴道:“天文地理醫卜星相那些不是我這種鐵血純爺們兒幹的事兒。我就適合那種比較熱血的、比較豪放的、比較激昂澎湃的……”


    “罵街?來敵人了指望你能罵死他們?你要真有諸葛亮那兩下子也行,可這山裏的豺狼虎豹可不是王司徒,你指著鼻子罵它們屁用也沒有。”秦震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事實。


    老顧倒也真較勁,他忽然一挽袖子,十分認真的說道:“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爺們兒這耳聽八方的神功!”說完,他甩開長腿往前跑了好大一段,然後撅起屁股趴在了地上,裝模作樣的就好像是古代前陣哨兵似的。


    秦震和薑旗在後麵笑的都不行了,就說這山澗內的迴音重吧,真爬過來條蛇、跑過來隻豹的,他也不可能聽的出來啊!


    老顧這會兒卻十分認真的將耳朵貼在地上,仔細的聽著傳入耳中的聲音。這倒也不是說他真的是裝上癮了,而是……他似乎真的從地下聽到了某種聲音!那就好像……真如古代能聽到軍馬聲一樣。


    對於這種聲音老顧很陌生,他聽了好半天也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麽聲音。就連秦震和薑旗在他旁邊催促他、調侃他,他都隻是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出聲,他還在研究呢。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秦震非常冷、而且非常嚴肅的說了句:“老顧……起來。”秦震的這聲音就好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一樣,沉重的讓人不舒服。


    聽著秦震這忽然轉變了態度的聲音,老顧詫異了一下,但是沒當迴事。因為他聽地表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就好像是有很多人朝著他們走過來了一樣。


    老顧趴在地上伸出手緊張的說了一句:“大震,這不對啊!我好像還真聽出來大事兒了……這、這據我估計啊,前方十裏之內有敵情!”


    沒有聽見秦震的迴答,也沒有聽見薑旗迴應。當老顧萬分不解的剛要起身抬頭時,一個令他毛骨悚然卻又十分熟悉的聲音幽幽響起了:“十裏?我看是前方十米之內有敵情吧?不少字”


    那邪魅陰狠的聲音,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


    老顧緩緩的抬起了頭,隻見就在他們前方十幾米的地方,正緩緩走來了一隊人。此刻正停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的地方……


    那雍容華貴的俊美容顏,筆挺的軍裝和奢華的鬥篷……一雙似邪魔一般的狹長雙眼,帶著陰冷的笑容,正玩味的看著秦震他們……


    傅天磊!這個猶如噩夢一般的男人,最終還是在這中尼邊界上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片刻之前的嬉笑玩鬧頃刻之間不見了,剩下的隻有戒備和警惕。秦震拽起了老顧,下意識的拉著老顧往後退了兩步,並且讓老顧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之後便不卑不亢的與傅天磊冷冷對視著。


    他心裏明白,這會兒不管做什麽舉動都是徒勞的,他們需要點兒時間好好想想對策。已經到了尼泊爾的邊界,已經到了珠峰的腳下,懷揣著十根佛骨走到了這裏,再也不能束手就擒了!


    不知道這鬼魅一樣的男人是剛從藏北迴來,還是他一直就沒上當。這會兒出現在秦震他們麵前的時候,表麵倒是淡然如水,甚至還一直笑看著秦震。這反倒讓秦震覺得有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他是暴怒狀態出現的,至少還能知道他的底,而現在這個樣子,隻能讓秦震他們覺得心裏更沒底。


    看著秦震那如臨大敵的模樣,傅天磊倒是不急不躁。就這樣對視了好半天之後,才由傅天磊開口打破了僵局幽幽說道:“秦震,你這是要去大昭寺呢?還是要去藏北呢?你是不是在喜馬拉雅山走迷糊了?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如果我在大昭寺找不到香格裏拉的入口,我一定會斃了你!”


    說話間,傅天磊一直垂放在鬥篷中的右手忽然舉了起來!原來,他的手中一直提著一把mp-5的衝鋒。此刻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準了秦震。


    薑旗和老顧見狀慌忙的就要把秦震拉開,他們深知傅天磊這種人隨時都會開槍,而且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但是秦震卻很鎮定的攔住了薑旗和老顧,然後始終站在他們的前麵,冷哼了一聲對傅天磊說道:“傅長官,藏北一遊你玩的可好?既然咱們又見麵了,那你也該清楚,從我身上,你什麽都得不到。”


    “嗬嗬。”傅天磊冷笑道:“我覺得你也應該清楚,我能到這裏意味著什麽。你最好祈禱一下梅裏雪山飛來寺的神仙還會在這裏憑空把你們變走。不然的話,咱們今天見麵就不會再像上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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