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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震很同情的看了看老顧,也沒有再強勸他吃東西,隻是遞給他了一瓶水。因為在老顧這麽一提醒的情況下,秦震自己也想起了那巨型的食人水蛭、滿潭子的螞蝗……尤其是曾幾何時,那惡心的口器以及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齒就近在他們的眼前……


    也真別說,真是瞬間就不覺得餓了。那個畫麵還真是像老顧說的那樣,就好像是個心理陰影一樣,在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其實想想,從沙漠開始這一路走來,惡心的東西他們可是見了不少了。魔君山裏的蠱屍、八部天龍摩睺羅伽、迦樓羅等等。可是好像沒有一次是如此“恢宏”的場麵、大規模的惡心人。也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真實。


    水蛭這種東西就算在城市中很難見到,但也仍然是太現實、太真實的東西。而往往越是真實,越是貼近生活的東西,才越會落下較深的陰影。蚊子也好、水蛭也罷,現在這些東西在秦震和顧傑他們的心裏,絕對是被列在永生不想再見的黑名單裏了。


    所以此時秦震把食物放在了一旁,準備等薑旗迴來看他自己的胃口吧……反正秦震現在是隻要能忍住不吐,就已經是為大家做貢獻了。


    對於野外求生這種事情,薑旗自然是會比秦震他們都在行的多。畢竟,秦震在認識羽東之前,可是打死他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雨林中過夜的。


    對於秦震來說,他沒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這大概就是命運的變幻無常。正所謂,未來,永遠都是不可預見的。


    薑旗根據日照的方向很快就找來了一大堆可以點燃的木枝。這個看似簡單的活兒,在雨林中可是著實的不簡單。這裏的每片樹葉上幾乎都是“汪著水”的,要想找到能點燃的樹枝,真的是很不容易。


    秦震幫著點上了火,他們這才算踏實下來坐下好好休息休息。之前是巨型馬陸,後來就是人蛭大戰,他們三個現在不單單全是傷痕累累,而且也都快要筋疲力盡了。


    用老顧的話來說。那個“泰坦”如果聰明一些。就現在出來,他保證不還手的就地投降。


    這不是老顧失去了鬥誌,而是他們現在實在是沒有精力和體力再鬥下去了。這種接二連三的戰鬥,每次都是拚個你死我活。他們能堅持撐到了現在。實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是離入夜還很遠。離天亮會更遠。秦震這時用手裏的木枝挑著篝火,十分平靜的說道:“這個夜晚想必會很漫長,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東西。但是咱們都很累了,輪班休息吧,哪怕一個人隻能休息一個小時,也總比這樣硬挺著強。明天還有最後一天,我們就能走出雅魯藏布的這片雨林了。”


    薑旗點點頭說:“確實是需要休息了,如果不稍微緩緩體力的話,我們根本沒辦法挺過明天的一天。”


    老顧揉著自己身上酸疼的地方,呲牙咧嘴的說:“法老耶穌如來佛啊,聖母觀音瑪利亞啊,快點兒讓我們順利出去吧!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爺們兒我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秦震和薑旗都麵無表情的看了老顧一眼,對於他這種典型的顧氏神經病語言,他們已經都很適應了。誰也不會因為剛剛那串奇葩的祈禱而感到驚訝。如果老顧他不這樣,那才是有問題,才是秦震他們該擔心的。


    “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趁著剛降朝露的時候,我們要盡量走出最遠的距離。”秦震冷靜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朝露?你挺文雅啊!這還有什麽說嗎法?”老顧不太理解的看著秦震。


    秦震淡淡的解釋道:“據說晨露降下的那個時間,是陰陽轉換的時間。萬物蟄伏、邪祟息寧。我想,那可能是我們最安全的一個時間段吧。”


    顧傑和薑旗聽的都有點楞,沉了一會兒顧傑才嘖嘖歎道:“大震啊,你什麽時候也開始精通陰陽五行了?別告訴我是跟東少學的啊!誒,你說為什麽東少講八卦易經陰陽五行的時候,就跟個神仙似的。而從你嘴裏一說這些東西,就跟個神棍似的呢……?這到底是什麽因素決定了你們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


    “……”秦震麵無表情的看著顧傑,似乎連憤怒都憤怒不起來了。


    而顧傑也根本就不搭理秦震是什麽感受,還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麽決定了你們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是長相。對,一定是長相。”說出來還不行,他還在一個勁兒的強調強調。


    這樣的行為果斷激起了秦震的憤怒,他狠狠的白了顧傑一眼說道:“就跟你那長相能好到哪裏去似的!兩條‘爛七八糟’的胳膊纏著紗布楞充白裏透紅。本來剛開始抹上泥的時候,頂多像個鬆花蛋成了精。現在可好,泥也幹了,上麵還沾著草沫兒、土灰,遠看近看都像是個放爛了的獼猴桃兒。”


    老顧越聽越生氣,瞪起眼睛反駁道:“你們倆不是也一樣麽!”


    秦震十分氣人的笑了笑說:“我們啊?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洗把臉就好了啊!可是你要是洗了臉的話,沒準兒還不如現在呢!之前那被燒了的眉毛恐怕才剛長出來一點兒,剛剛的那把火,頓時又讓你變迴蒙娜麗莎了。誒你還真別說,老顧你有時間好好練習一下那神秘永恆的微笑,說不定以後我們拿你的照片還能賣倆錢兒花呢!換些散碎銀兩也是好的。”


    薑旗在一旁聽著秦震他們的鬥嘴,時不時的也跟著搖頭微笑。從剛剛認識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現在,他早就知道了,隻要有秦震和顧傑在,再艱苦悲觀的環境,都能讓人輕易釋懷。這大概也是他們能改變了那位少將的原因吧……


    想當初,羽東還真就如秦震之前所說的,近乎就像是一太冰冷的機器,國家的機器。但是後來,他變的越來越有“人氣兒”了,時不時的還能和秦震他們一起開個玩笑。如今想來,那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他們能做的,隻能是祈求羽東和俊天都平安,那樣,才不枉費他們三個用命去穿越雅魯藏布、跨越喜馬拉雅、尋找香格裏拉……


    這麽一開玩笑的情況下,剛剛經曆過的那些“不堪迴首”的事情,也變的淡漠了許多。潑墨般的暗夜雨林中,似乎隻有他們這一小堆篝火在閃爍著屬於人間的光芒。


    然而就在這時,老顧神經兮兮的看著秦震身後的方向十分吃驚的說道:“我靠……不會吧?那是什麽?”


    秦震抬眼看了一下顧傑,以為他是在故意嚇唬自己呢。剛剛損了他那麽半天了,這會兒準備拿這個找找齊,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秦震連頭都沒迴,不以為然的說道:“愛是什麽就是什麽吧!你不是都說了嗎?就算是那泰坦現在出現了,也保證連手都不還的馬上投降。既然這樣,你還那麽關心我後麵有什麽幹嘛?”


    “秦震,你大爺的,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我拿你開玩笑啊?你迴頭仔細看看,遠處那是不是有房子啊?”


    房子??秦震詫異的看了看老顧,心說你個鬆花蛋是惡心出幻覺了怎麽著?這地方連個鳥窩都找不著,還他娘的房子?!這幻覺也太奢侈了!


    但是看老顧那表情也真是不像開玩笑,而且薑旗這會兒也認真了起來,好像也在看著秦震身後的方向。


    秦震下意識的迴過了頭,心想總不會是法老耶穌如來佛一塊兒顯聖了吧?知道他們夜宿雨林太危險,給了座房子做避難所?


    就這麽迴頭一瞥,秦震頓時也懵了,他甚至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搖了搖頭,在確定了自己的眼睛沒花之後,這才呆了一般的喃喃說道:“他娘的,咱們哥仨這是要撞鬼嗎……?”


    就在離他們幾百來米的地方,此刻竟然是一片燈火通明!那耀夜般的亮度,可比他們這一堆柴火要明亮多了!那簡直就是燈火闌珊、萬道明燈、宛如白晝啊!最主要的是,那片光輝的位置和形狀,確實好像是一座……城。


    秦震警惕的看著那座明晃晃的“城”,小心的說道:“這地方是不是也有玉門關裏那迷惑人的黃鼠狼子?咱們這是遇上狐黃白柳灰了吧?讓咱們出現幻覺,然後把咱們往死路上領。兄弟們,可不能上當啊。”


    老顧這會兒好像也冷靜下來了說:“這確實不太對,照這門樓看來,都趕上小號**了。如果不是我這一身的遍體鱗傷,剛剛那一刻我還真恍惚覺得迴到長安街了呢。大震,你說那是什麽玩意兒?”


    秦震一時也無法給顧傑一個滿意的答案,因為這一切也實在是太懸了。他們三個現在是如此的清醒,而此前也沒有再遇到過任何不正常的邪異動物,怎麽會忽然就出現幻覺或者撞邪了呢?


    難道說,這雨林一到了晚上,就會出現這種詭異離奇的邪乎事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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