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熱情的笑了笑答道:“147碗。”


    秦震他們三個人一聽這話,差點一個不穩坐地上!147碗!這是豬剛烈來了還是怎麽的?


    就在他們大驚失色的時候,他們點的麵也端上來了。原來,這麵碗比較秀氣,裏麵的麵條也不算太多。但是……即便如此吧,147碗這個數量也太可怕了!


    老顧躍躍欲試的說:“這要是換做咱之前餓到前心貼後心的那會兒,我保不齊還真能吃他個一百碗!”


    秦震馬上打消了顧傑的這個念頭:“你給我打住,好好吃飯,抓緊趕路。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活過來了,你再吃死在這!為了一頓飯的免單,真的犯不上。”


    顧傑瞪著秦震說道:“你懂什麽呀!這個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免單,而是為了體現自我價值。你不覺得在這裏擺上一百個碗慢慢吃也算是一種行為藝術了嗎?”


    秦震哭笑不得的說:“老顧,咱仨人都落魄到這個程度了,你還有閑心研究行為藝術?咱們現在幹的這事兒本身就挺行為藝術的了,你快消停會兒吧。”


    就在他們三個人邊說邊聊的時候,就聽不遠處旁邊那桌幾個人當中的一個年輕人用不太正宗的漢語說道:“哎!我終於出了那片深山了,這輩子都不想再迴去了!大山裏的人呐,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太難了!”


    這時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人說道:“大山裏的寶貝可比外麵要多了去咧!你啊,不懂的知足和珍惜,非要出來遭罪。為什麽不守著墨脫隱秘的蓮花聖地呢?”


    “我生在白瑪崗,長在白瑪崗,那蓮花聖地隻是傳說誒!您可別騙我了。我現在隻想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不想再迴去了。”年輕人語態堅決的說著。


    長者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可他們的閑聊,很快就引起了秦震的注意。他和薑旗對視了一眼,見薑旗似乎也在聽著那幾個人的對話。於是秦震低聲說了句:“咱們這是求什麽來什麽,看來這裏是有墨脫的山民啊……”


    薑旗點點頭說:“至少那個年輕人應該是。”


    老顧這時一邊吃著他的第十碗麵。一邊含含糊糊的小聲問道:“人家那小夥兒說的是生在白瑪崗,你們倆什麽耳音啊!聽錯了吧?”


    秦震迴頭對老顧解釋道:“墨脫古稱就是白瑪崗!藏語意為隱秘的蓮花聖地。”


    “我靠!秦震,你可以啊?我怎麽感覺你真就好像是東少附身了一樣呢?這你都懂?看來用不了幾天,你就快文武雙全了!”顧傑不可思議的看著秦震。


    秦震也沒空搭理顧傑的大驚小怪。對薑旗暗暗點了個頭,就友善的朝著那桌靠了去。然後笑嗬嗬的說道:“幾位老鄉,您們這是要去墨脫嗎?”秦震這是明知故問。別的不會,裝瘋賣傻還是有一套的。


    那桌的幾個人詫異的看了看秦震,最後還是那個年輕人先開口道:“我好不容易走出來了,才不要迴去呢!”


    倒是那位年長的老者打量了秦震他們一番問道:“你們幾位這是要去白瑪崗?”


    秦震馬上裝出一副作死的文藝小清新範兒說道:“對,我們是旅行者。我們沿著滇藏一路走來,就是為了要探秘那盛開在雅魯藏布江畔的蓮花!尋找生命的意義……”秦震自以為自己這種略顯做作的說話方式,能讓人把他當成是“時刻要準備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種文藝中青年呢。


    卻不成想,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一邊側眼打量著秦震。一邊撇撇嘴說道:“我看你們這模樣就像是從墨脫溜索出來的……”


    “……”


    秦震忽然覺得無言以對。他看了看自己那衣冠不整,很快就要衣不蔽體的樣子,再看看薑旗那一臉青噓噓的胡子茬,再看看老顧那好像惡鬼附身三個月沒吃飯的樣子……也難怪人家會說他們是溜索過來的。看樣子他們仨人現在這形象,比深居大山裏的墨脫山民還貧苦呢。


    那個年輕小夥子十分好奇的看著秦震。那感覺就好像是在研究:你都窮成這個鳥樣兒了,怎麽還有閑心得瑟說走就走的旅行呢……?


    秦震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迴手招唿老板娘:“麻煩您給我們添點兒小菜,再上兩碗麵。我們兩桌並一起,帳我來付。”


    別看薑旗現在沒有了當初那威風堂堂的氣勢,但是蓬頭垢麵、破衣爛衫卻依舊擋不住他那“保鏢”似的架勢。秦震的話剛說完,他就起身找老板娘結賬去了。動作那叫一個快。一看就是個有專業素養的貼身保鏢……


    幾位山民有點兒懵,大概是沒想到忽然冒出個文藝中青年要搶著給他們結賬。而秦震其實目的也很明確,掏頓飯錢如果能把那“隱秘的蓮花聖地”問明白了,那不是太值得了嗎?


    所謂人靠衣裝。他們三個人現在這模樣,估計問路人家都懶得搭理,說話比較沒有分量。稍微破點財。至少可以讓這些山民理解為,他們三個屬於人不可貌相,擅於搞些古怪行為藝術的另類青年……


    也別說,這世界上還真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舉拳不打笑臉人。秦震這份“誠意”表示完了之後。那幾位山民明顯願意多和他們說說話了。


    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率先開口問道:“你們是城裏來的?哪個地方來的呢?為什麽要去墨脫?那地方你去了就後悔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城裏人是怎麽想的。”


    其實人就是這樣,永遠都在身邊長久擁有的,誰都不會去珍惜。大城市的人們早就厭倦了華燈霓虹,可那卻是部分山民們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的繁華。而山民們呢,可能很向往外麵的花花世界,一生都在竭力往大山外麵走。卻不知,他們身邊最平凡的風景,卻是大城市中的人們趨之若鶩想要看一眼的景色。


    有些人,舍財又舍命,不顧痛苦的高反,不顧身體的不適,一生必須要見一見這雪域高原的聖境。可是這些……在世代居住於此的山民們的眼裏,可能反而覺得這是命運的不公平。


    就說這墨脫吧,多少人魂牽夢縈的想走近的神秘地方。試想當真的走到蓮花廣場的時候,或許都會激動的掉下淚來。然而眼前的這位小夥子,卻說他這輩子再也不想迴去……


    秦震不想與這小夥子爭論墨脫對於他們來說神聖的意義。不同的生長環境、不同的社會環境,必定造就出了不同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所以此刻秦震隻是和善的笑了笑問道:“這位小哥,你能給我們講講墨脫嗎?”


    那個年輕人的表情完全就是:那麽個破地方有什麽好講的?但是看著秦震一臉誠意,有不太好直接拒絕。於是想了想,才勉強說了句:“那個全中國最後通路的地方,現在也算是有路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才能走出來呢!你順著那紮墨公路一直走,看到雅魯藏布大峽穀,就不遠了。什麽時候看見墨脫人民歡迎你的大牌子了,就到了唄!”


    秦震有些無奈的摸了摸下巴。這小夥子的迴答還真是實在,讓他講講墨脫,他就來了那麽幾句……


    這時一旁年長的老者說道:“幾位如果是要去墨脫旅行的話,大致走走就好了。越往深處走,就越危險。有好多村子渡江的唯一辦法,就是溜索。山民們世世代代習慣了,但是你們幾位還是盡量不要去冒險。而且有的村子閉塞到從來都沒有見過外人,你們去了,也許會給他們帶來不便。”


    這位長者很明顯不希望外界人去騷擾那些與世隔絕的山民。或許在他的眼裏,那是世外桃源,那是這世界上最後的淨土,他不希望被外人玷汙。


    秦震這時心裏有了譜兒,如果想問出那蓮花聖地的秘密,還得從這位長者問起才行。那年輕的小夥子滿心都是對大山的抵觸,他是不會去深入了解墨脫文化的。


    秦震雙手合十近乎虔誠的對那位長者說道:“請您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是很崇尚那片中國最為神秘的秘境。我們隻想此生能親眼見一見那片真正的世外桃源。”秦震說這話的時候,兩眼冒著虔誠的光彩,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執著追尋靈魂價值的“藝術家”一樣……


    長者或許不理解秦震這種神神叨叨的行為,但是卻好像被他那種真誠所打動了。這會兒微微歎了口氣說:“墨脫就像是一個守護著,守護著那古老的蓮花秘境……它並不是落後閉塞,而是它本就是一處隱世之地。”


    秦震聽到這裏眼睛都亮了!他就是想知道那蓮花秘境到底是哪裏!虛雲老爺子既然說出墨脫這個地方了,想必和尋找香格裏拉就必定會有關係。那這個“蓮花秘境”則是最有可能和神話扯上關係的地方!


    秦震抑製住自己激動不已的心情,故作平靜的好奇問道:“您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那個蓮花秘境呀?真的是聞所未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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