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呢,鏢師趟子手出門在外,動彈不得的時候,要麽憋在客棧裏看護鏢車,要麽輪流到外麵花天酒地紅樓的幹活兒,可是這一次明顯氣氛不同,一個個紅著眼珠子做事兒,還幹勁兒百倍。


    就好像在毛驢額頭前麵吊一株青草,它就自己不停的一直走下去,更何況阿珠的工錢豐厚的人人臉上掛笑,按件計數付錢做的一絲不苟,你多做就多得,你跑出去玩玩也行啊,對不起,一文錢都沒有……


    誰還嫌棄銀錢咬手啊?都是苦哈哈的窮孩子才做上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營生,能在十幾二十幾天內就掙出過去幾個月才能劃拉到的銀子,誰舍得歇息?更別提到紅樓去消費了!


    還有啊,每天晚上睡覺兒前,躺在大通鋪上,漢子們互相還要比一比誰掙得更多呢!


    每天發錢,可真比每個月發薪水更激勵人啊!


    大周覺得,這是年關出門帶手下最輕鬆的一次,沒有一個到外麵亂跑打架滋事的更用不到他這個小把頭兒去收拾殘局擦屁股,一水兒的五好青年怎麽全集中到他的“恆豐鏢局”了?


    阿珠的腦袋瓜兒繼續開動,既然大家都寧可不要過年的新衣,那這棉絮就可以另作他用,嘿嘿嘿,再設計出一款成年漢子尺寸的睡袋,正好跟帳篷搭配在一起使用。


    沒辦法,誰讓再精細些的活計,阿珠姑娘不會做呢!


    大周又去騷擾布行了,這次主要尋找夏日裏女人做衣服裝飾的薄紗,可惜翻箱倒櫃也沒找到那種金貴東西,最後是買迴來的兩丈蚊帳布,也是透氣透風的物什。


    這樣一來,睡袋就可以把整個腦袋也安全的存放進去。隻在臉部換一層蚊帳布以供唿吸所用,特別是在冬日裏的荒山野外,這東西就額外的人性化更受歡迎。


    “阿珠你做這麽多帳篷和睡袋。能賣得出去嗎?”這是大周憋了好些天的憂慮,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原來阿珠便宜買貨再倒手賺個差價,他也見識過的,可是第一次由自己加工的產品,真的能銷售給別人?


    “這得問你啊大周叔——”。阿珠樂了:“隻要你努力。咱提前預付的雙倍工錢非但能賺迴來,大叔你再娶一房媳婦的花費都能掙。”


    老牛萬分不地道的“嘿嘿”悶笑起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一件恆豐鏢局的糗事兒。就是少東家大周的媳婦,屬於“河東獅吼”那一類型的,大凡大周有點兒“作風”方麵的風吹草動,必然會引來狂追猛打,別說成親十年都沒往家裏多領一個良家婦女,就算在風月場所有了蜘絲馬跡,場所的名伶頭牌的。那也保準兒被周夫人親自抓破了臉抽爆了腦袋。


    這是大周心中最不能被人觸及的隱痛,隻可惜越是不能觸碰,趟子手們就越是四下裏談論的歡實,以至於都被阿珠了解到了,甚至還拿出來跟大周逗趣兒……


    果然,大周那張臉更黑了。近來每天練習打鐵。皮膚早就是標準的鐵匠顏色。


    “叔給你說正事呢!囤積這麽多帳篷睡袋,誰要?”


    其實哪裏多了?阿珠還嫌忒少呢。這東西容易被仿製,最好的方法是同一時間投入市場,博取第一桶金。


    “除了旅行的商人會用到,還有一個潛在的群體,就是各處的鏢行的鏢師們啊!大叔你想想,要是頭一次你見到這東西,會不會馬上想到在押鏢的路上使用?會不會給趟子手們購買下來?”


    這買賣雖然不會太長久,但是,做個一兩年生意還是沒問題的,阿珠已經有計劃,成品完結一部分,先送李家商鋪試銷,再送邊關李幹將那裏,請他聯係其他邊疆大吏訂購帳篷等物。


    還有一部分銷售對象,就是鏢局。


    除了針對出鏢的鏢師趟子手,還有找上門來的客商,都說“窮家富路”,哪個會心疼這點錢財?一路之上睡的舒服是最重要的。


    並且,陳氏方便麵的銷售也可以跟鏢局掛鉤,把鏢局這個簡簡單單的甚至都有些單調的經營模式,跟貨物的流通買賣相結合,直接就是“一本萬利”的收成,連擺鋪麵的錢都省了。


    “最好,能在帳篷外皮塗一層防水防火的漆料,那就更完美了……”,阿珠還在渴求利益最大化,或者說,是她傾向於打造完美的產品造福百姓。


    萬萬沒料到的是,總是不多話的老牛,倒有主意。


    “我聽客棧掌櫃的說過,附近山上有一種樹,砍破樹皮流出的汁液,喝到嘴裏會毒死人,萬一掉在衣服上就能自動形成一層粘膜兒,怎麽洗都洗不掉,用火燒都不熔化。”


    那還等什麽?早就被大雪給封在客棧裏沒出去透過風的阿珠立刻來了精神。


    “叫什麽樹?多不多?怎麽存放那些汁液?”


    這些問題還是找客棧老板好好諮詢一下。


    結果,問題來了,那山上白膠樹倒是不少,汁液也隨便取,有毒的東西還沒人稀罕呢,可是,積雪未化,如何上山?摔死幾個都算是輕的……


    “這得等開了春兒,今兒就大年二十九了,再過兩個月,準行。”掌櫃的說得輕鬆又歡快,這要是一票人能在客棧裏多住上兩個月,沒的說,一家人一年的花費全掙來了。


    對於阿珠來說,大年二十九也好三十也罷,大年初一都沒關係,想到啥就去做啥……


    兩條黃金蟒禁不得凍,可老在小世界裏麵憋著也怕出毛病不是?既然哥們兒姐們兒的沒冬眠的打算,那就當看看雪景溜達一圈得了。


    好說歹說還帶上低三下四的求肯,黃金蟒夫婦才算勉強答應出去看看,阿珠深更半夜的穿戴整齊,把自己包的跟個棉球兒似的,悄沒聲兒的往客棧外溜……


    提前看好的地形,也不需要費勁兒搬開客棧的門栓,還要繞過大周安置好的放哨的趟子手,阿珠放出小黃,一人一蛇攀援過牆頭,向著掌櫃的所指的山峰的方向逶迤而去。


    此地甚冷,小黃的蛇身子愈加的僵硬,阿珠心疼的又送迴小黃,再接了小栗替換,如此三番,還是耗費了足足兩個時辰才上到半山腰。


    那啥子“白膠樹”,也枯幹的不成樣子,要不是阿珠一匕首割過去,真的流出了汁液,還真不好確認這一樹種。


    小姑娘仁義,思謀一下下,就把小黃小栗都收進了小世界,自己孤零零站立在寒風凜冽的荒山上,腳下,積雪皚皚,每走一步,都是深深的陷阱一般……


    這種情況下,沒有月亮沒有星星也能分辨得清四周的景色,因為白雪的反光太強了。


    阿珠打量著白膠樹的分布,左手右手不斷地互相搓著取暖,然後,把左手心放在選中的樹身上,默念:“收進去——”。


    有的大概是年代太久遠,存活的成了精兒,小世界收不進去,阿珠也不執著,繼續踅摸相同的樹種,直到收進去二十幾棵的時候,才自己也跟了進去。


    寒冷如影隨形,都透進骨頭縫兒裏了,阿珠驗視一遍白膠樹的種植區域,才一頭紮進母親湖,正好,舊棉衣也髒了,一塊兒洗洗,母親湖不計較帶不帶棉絮的問題,等你上了岸,那肯定跟新衣裳一樣蓬鬆溫暖……


    兩條蟒蛇也被凍得不輕,賴在湖水中根本不肯睜眼,阿珠把自己收拾利落了,擦擦眼角留下一句:“那我自己爬下山去好了,別凍壞了你們。”


    嘻嘻,就知道小黃不忍心,果然就掙了眼睛追上了阿珠,小栗也在後麵甩了甩蛇身子……


    迴去,就快當的多了,凍死個人的夜裏,野獸都蟄伏了。


    不過,繼續翻牆而過的時候,阿珠看到客棧大廳的燈光閃了幾閃,大周的咳嗽聲也響了幾下。


    管他呢!這天兒真冷!小黃直接從窗戶爬進二樓的臥室,然後主動蹭了阿珠的左手心,自管自鑽進小世界泡澡了。


    客房裏麵的火爐真的很不給力,阿珠打了幾個大噴嚏,也隻好灰溜溜也縮進小世界。


    好在,幸虧這幾個大噴嚏,讓隨後上樓查看情況的大周放下了心,這證明小丫頭沒大事兒,受了風寒的話,明日裏抓幾副湯藥……


    隻不過,阿珠這一覺兒可是好睡,跟原來躲在馬車廂裏一樣,一直到吃中午飯了,都沒啥動靜。


    丫躺在母親湖中睡的天昏地暗,飄到了絳色草下都不知道,溫暖的湖水蕩滌去身上的寒氣,隻留下舒適與輕鬆,傳遍四肢百骸。


    老牛拍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後來又換了大周,焦急萬分,正準備伸腳把房門踹開得了。


    一隻白亮亮金燦燦的蟒蛇腦袋,從費力推開的門縫隙處若隱若現,紅色的蛇信子,驟然前伸,差點兒沒舔到了大周的眼珠子。


    “啊——娘哎——”,大周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冷汗涔涔,貌似——這條蟒蛇,就是那夜裏遇到山賊時幫著殺人的那個蛇閻王……


    ————以下不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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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說:天降大任必先苦心誌。


    晏錦哀唿,在這個勾心鬥角的深宅,她隻想護住父母。


    苦心誌……還是睡覺吧。


    於是,她成了一個消極怠工的重生女。


    至於大任……


    他說:你行你上,不行我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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