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三釵蔫巴巴:“唔。”    待荊一雁離去,荊三釵與荊二喬相對而坐,搜索枯腸,也找不到該和二哥說些什麽,而荊二喬向來寡言,指望他先開口,無異於癡人說夢。    荊三釵便將目光轉向了荊二喬手中描紅撒金的喜帖:“那是什麽?”    荊二喬頭也不抬:“二哥。”    荊三釵:“啊?”    荊二喬:“我是你的什麽?”    荊三釵:“……二哥,那是什麽?”    荊二喬這才抬起頭來,口吻平淡:“封如故的喜帖。”    荊三釵:“…………”    他一把奪來荊二喬手中的喜帖,從頭至尾看了一遍。    “你不知道嗎?”荊二喬見他反應如此劇烈,有點訝異,“我還以為他會單獨發給你的。”    荊三釵:“……”自己在外麵結識了什麽人,與什麽人交好,這兩人果然什麽都知道!    荊三釵的確沒收到請帖。    這些日子他不做生意,一來是為躲家人,二來是不想有人借生意為名來千機院刺探封如故的事情,便索性切斷了與外界的所有往來。    他知道這怪不得封如故,卻仍有些不大甘心地想:自己是不是最後一個知道此事的?    好在,荊三釵確實是想錯了。    喜帖是這兩日才製作完畢,分批發散出去的。    此刻,千裏之外的清涼穀中,盈虛君正手執請柬,拉了鬼君陸禦九坐在自己膝上,和他一起欣賞:“怎麽樣,這像不像他師父的手筆?”    陸禦九歡喜道:“有其師必有其徒啊,真好,總算修成正果了。”    盈虛君:“是。他和當年的他師父一樣,婚禮煊煊赫赫,全道門來賀,何等張揚?”    陸禦九捧著喜帖看了又看:“道門又有新熱鬧看了。”    盈虛君酸溜溜道:“可不是嗎。”    陸禦九總算品出了他的話意,側目看他:“你又在想什麽?”    盈虛君“嘁”了一聲:“沒想什麽。”    “你……”陸禦九哭笑不得,“如故是小輩,你還要同他攀比什麽?”    “我攀比?”盈虛君埋怨道,“是你說你身份不妥,不要鬧大,你我之事悄悄辦了就是。可重光是什麽身份?如故又是什麽身份?他們都可以,憑什麽你不行?”    陸禦九麵皮薄,又為人低調,別人張揚也便罷了,他自己是不喜那一套的,聞言也生出一層薄怒來:“你怪我?”    “我——”盈虛君察覺陸禦九情緒有異,有意想哄哄他,可心裏這點兒不甘願壓了多年,一時也控製不住,脫口道,“難不成怪我啊?”    兩人保持著這樣親昵的姿勢吵了一會兒嘴,又彼此氣鼓鼓地瞪視一番後,還是陸禦九先心軟了些,往後一靠,拿胳膊肘搗搗他的胸口:“你說,我們給如故送些什麽啊?”    盈虛君慍怒未消:“隨便!”    陸禦九瞪他:“嘖!”    這下盈虛君也老實了,靜下心來思索一陣,突然又輕輕喟歎一聲。    陸禦九:“怎麽了?”    “若是行之他們能來一趟便好了。”盈虛君拿喜帖輕輕敲著掌心,“他最愛他這個徒弟。也不知道他在上界知道他遭此劫難,會不會責備我們沒有照顧好他。”    聞言,陸禦九心中也生出了些許酸楚,拍拍他的胳膊,安撫他道:“別想這個啦。別說我們除了飛升,根本無法上界送去消息,單說他們下界,氣運不容,可是要受天雷的。”    盈虛君惋惜地歎過一聲,不再提此事。    ……    風陵山中,常伯寧手執一份喜帖,靜靜凝視。    三年之前,孟夏之時,也有這樣一份喜帖擺在了他的麵前。    是被文潤津退迴的、如故與文三姑娘的喜帖。    常伯寧未曾推拒,便將喜帖收下,卻因著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那一點私心,未曾將此物交給如故。    在那之後,常伯寧曾抽出喜帖,將文三小姐的名諱擋去,想象那上麵是自己的名字。    待從幻夢中醒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後,常伯寧還暗自笑話自己,這樣的年紀了,還行此幼稚之事,簡直像在過家家。    如今,一封新的喜帖重新放在了常伯寧的麵前。    喜帖沉甸甸的,承寄著如故與如一對未來的夢,讓他的夢再也無從做起。    “浮春,你下去吧。”常伯寧合上喜帖,溫文道,“稍後等我寫好祝詞迴複,你便送去朝歌山。”    羅浮春想到了桑落久,以及上次與他分別時他拉著自己的手說過的種種諾言,想著又要去見他了,一時臉頰發紅,忸怩道:“我嗎?”    常伯寧:“不方便嗎?”    羅浮春一驚,忙點頭不迭:“方便!方便!”    應諾下來後,羅浮春方察覺了自己的失態,羞愧難當,恨不得挖坑將自己活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騎鯨南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騎鯨南去並收藏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