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四領著如一到來。    如一在他身側莊重地雙膝跪下,半強硬地攬他入懷,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旋即環緊了他的腰。    看他口型,分明是在喚封如故“義父”。    ……總之,如一完全不像是被擄去的,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心甘情願”四字。    相較於淨嚴的瞠目結舌,淨遠方丈對眼前之景並不訝異。    他目中生出一片溫柔的慈意,理一理僧裾,道一聲“阿彌陀佛”,轉身而去。    淨嚴追上方丈,驚怒交集:“如一他——”    “有何問題呢?”淨遠方丈笑答,“遊施主在寒山寺寓居多年,為護守寒山寺竭盡全力,如今找到了他的歸處,魚歸江海,鳥歸空穹,何必強求?他過得好,隨他去也。”    ……    天擦黑時,羅浮春總算趕到了信中所示的地點。    那是一間雅致的琴舍,在琴女指引之下,羅浮春手執信件,迅速閃身進入走廊盡頭的一間房中,連聲“謝謝”都沒有說,方一進門,就迅速合上門扉,門板險些拍到了那琴女的臉。    琴女:“……”    房中隻有常年保養琴身所用的鬆香氣息,以及混雜在其中的、屬於桑落久的氣息。    晚香蘭,混合小香蘭。    桑落久低頭坐在榻上,見他到來,隻抬頭衝他一笑。    羅浮春此來,本打好了腹稿,要和他陳明正魔殊途的道理,與他各為其主,不再相見。    誰想,他一字未發,隻是對他笑了一笑,羅浮春便軟了心。    “落久心裏總是發慌。”桑落久拍拍胸口,聲音溫軟,“見了師兄,心中才妥些。”    再見那人,羅浮春一顆心百味交織:“你……還好嗎?”    幾日不見,他似是瘦了。    桑落久衝他伸了伸手,羅浮春不經思考,便將手乖乖遞了過去。    他被牽著在榻側坐下,渾然不覺自己距離桑落久近了許多。    桑落久握著他的手,克製守禮,沒有任何逾矩之舉:“我很好。”    羅浮春大狗似的垂著腦袋,沮喪又不安:“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連你也走了,你……不要我了。”    “師兄……”桑落久推推他的肩膀。    羅浮春不應,身上微微發著抖。    二人並肩坐在榻上,看著窗外本就西斜的暮陽徹底消失於天際。    “我們走吧。”桑落久突然道,“就我們兩個,離開道門,離開魔道,去做散人遊道……”    羅浮春身係父兄的萬千期盼,又繼承了歸墟劍法,需得留在風陵,將師父的劍法延續下去。    盡管這個提議誘惑十足,他還是咬牙拒絕:“不行!”    桑落久不再說話了,輕輕垂下頭來,隻留給他一個小小的美人尖兒。    然而,桑落久了解羅浮春性情。他萬分清楚,羅浮春絕不會答應自己這個要求。    ……換言之,他是故意提出這個超出羅浮春能力的要求的。    沉默了足夠長的時間、在羅浮春心中催生出足夠的愧疚感後,桑落久才軟聲提出了他真正的要求:“那師兄今晚不迴風陵了,留下來陪我喝酒,可好?”    羅浮春本就不舍得桑落久失望,這件事又在他能力範圍之內,於是他未經大腦,便一口答應下來:“好!”    桑落久粲然笑了,正要說話,臉色突然變了,躬下身來,抱著右膝,重重吸了一口氣。    羅浮春急忙問:“怎麽了?”    “我在這裏等了很久。怕你不來……”桑落久抓緊床單,身體後仰,麵上浮現痛苦之色,“腳麻了……”    羅浮春忙翻身下床,單膝跪在了腳踏上,發現桑落久難受得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心裏也跟著難受得什麽似的。    他除下桑落久右腳鞋襪,捂在自己懷裏,掐住他足後筋脈,疼惜地輕輕哄著他:“好了好了,不麻了……”    桑落久卻還是難受的樣子,抓住他肩膀不肯放手,赤著的足趾在他懷裏一下下緊繃,勾住了他的道袍,細白腳踝在距離羅浮春咫尺之遙的地方來迴扭動。    似是推拒,似是邀請。    羅浮春不記得接下來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隻知道二人就著這樣的姿勢吻在了一處。    還有,落久的唇,很軟,很熱。    心火大熾之餘,羅浮春想要抑製,浮現在他腦中的念頭卻是,他答應落久,今夜不迴山了。    他將桑落久壓在榻上,莽撞地擁他在懷,胳膊卻一陣陣起著雞皮疙瘩,不敢用力,生怕箍壞了他。    在羅浮春心裏,桑落久實在是弱小又可憐。    他顫抖道:“落久……我、我從未……我怕傷了你……”    “師兄莫怕,每個男人都會的。都會……”桑落久唇間熱氣唿在他的頸後,一下一下,誘起斑駁紅意,“師兄隻是未曾學過,我教你……” 第141章心願得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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