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駭然,雙目睜大,木木然在他懷中癡了片刻,正要抵抗,一雙手便摸到了自己後腰處。    ——那雙點青燈、翻經文、掃佛塔的手,摸準了他後腰紅蓮之心,準確無誤地按了下去。 第60章欺師滅祖    那紅蓮如熾如丹。開得野蠻張揚, 中間一點火芯兒,卻是要了命的敏·感。    封如故立時軟倒,原本抵在他胸前、想要將他推開的手一把攥緊, 將如一本就鬆垮開來的僧袍揉捏得愈發不成樣子。    “哈啊……”    封如故好容易從醉人快·感中醒來, 馬上側過臉, 與他分開。    因為分得太急, 兩人唇畔發出了一點細而潤的水響。    如一擰起眉尖,捧緊封如故的臉, 將他正了過來, 逼他正視自己。    如一的長相, 是可被稱作“男色”的, 一雙眼生得尤其好。    至深至淺清溪, 流至此處, 天成一雙冷眸, 大多數時候將暗潮掩藏在靜水之下, 隻在偶爾,露出叫人視之心驚的情深。    封如故被他瞧得麵皮發燒,雙腮卻被他抱緊,連躲一下都不被允準。    既是躲不得了,封如故索性撈住他的後頸, 又是無奈又是哭笑不得, 小聲責備道:“小壞蛋。你真不舍得讓我好過一點啊?”    如一不知錯地緊盯著他。    “這般欺負我, 難道是我封如故欠你的嗎?嗯?”    封如故被他那趁虛而入的一指點得腰身綿軟, 隻能躺在他身下, 微昂著下巴,逞盡口舌上的那三分工夫。    然而,說到此處,封如故一時語塞。    他帶他一腳踏入紅塵,又將他一把推開,留他在萬丈紅塵中獨身掙紮。    他惹來的禍患,波及了如一所護的佛門。    就連他現在的異狀,也是拜自己所賜。    封如故將如一納入懷中,哄孩子似的輕拍著。    他喃喃著,不知是在向誰懺悔:“……沒錯,是我欠你的,欠你的。”    如一迅速從封如故懷中掙脫,仿佛被他抱在懷裏,就少了多看他一眼的機會。    看得久了,他又低下了頭來。    “哎哎哎。”封如故見勢不妙,一把抬手捂住了如一的嘴,“大師,冷靜,住口。”    如一清溪似的眼神裏沒有任何淫·邪之意。    或者說,義父當初沒有教過他如何淫·邪,所以他從沒有學習的機會,以後也沒有心思去研習此項人間樂事。    他就用這樣無垢的眼神凝望著封如故,並用舌尖輕輕點了一下封如故的尾指根。    ……十指連心。    那一點仿佛直抵了封如故的心髒,害他周身一抖,心中隱隱生出了些怪異的念頭。    但他是懂得好壞的,馬上將那一點點異念壓製封存,鬆開手,苦口婆心地勸說:“紅塵,你聽我說……我以前曾來過青岡,城內有家瀟湘館,總有些經驗老到又溫柔小意的姑娘,若你想要……”    如一麵上現出幾分迷茫,繼而那迷茫的情緒逐漸明確,化為了憤怒和一點點的委屈:“你又去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封如故聽他的話音,竟帶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封如故還未來得及辯解,他便被一股大力掀翻過來。    若他還是當年的封如故,這點近身之技怎奈何得了他?    可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封如故,如一也不是當年的遊紅塵。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如一反剪了他的雙手,將他綁了起來。    ……用封如故親手做的紅豆佛珠串。    紅豆佛珠層層套在他腕上,配上封如故無血色的皮膚,鮮紅、蒼白,交相輝映之下,前者更顯奪目。    經文在油燈下有暗紋淺淺浮動,隱約可見端肅寶相的經文銀符,配合著他被勒出紅痕的手腕,綺豔難言。    如一這瘋發得很是有限,克製得很有平日之風。    把人綁起來後,他命令道:“不許你去。”    “又不是我要去!”    封如故沒想到有朝一日做了這小子的俎上魚肉,頗為冤枉,扯著脖子辯白。    如一將自己素色的腰帶與封如故鑲嵌華麗銀絲的腰帶相結,握住靠近自己的一端,固執宣布:“你隻許在這裏,和我在一起。”    封如故氣得磨牙:“你個龜兒子聽不懂人話嗎!”    罵完他才想起來,這似乎也是在罵自己。    憋氣之餘,封如故心中也隱隱生出一絲惴惴。    如一他這瘋撒得異常,保不齊是中了情蠱綺藥一類,萬一他真逮著自己做了什麽難堪之事,豈不是大大亂了倫常?    想到此處,封如故不禁毛發一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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