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 作者:騎鯨南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但魔道千算萬算,沒能算到來的是封如故。 因此,他們擇了萬頃蒼茫大澤中的一方孤島,好困住眾家弟子。 封如故此人劍力源於水,遇水,便能憑借一劍,化為虯龍。 在墜入遺世結界之中後,封如故便被粼粼水光閃了一下眼。 他不加一言,縱起全身靈力,將周天運轉至極限,竟是一聲招唿未打,就徑直汲取了眾家弟子身上的大半靈力,凝於“昨日”、“今朝”雙劍之上,一劍賒來天邊三分日光,雲海生暗,一片嚴陣以待的魔道遇到一陣劍風,便宛如紙片,紛紛倒飛而出,原本鐵桶一般的包圍瞬間被撕開一個豁口! 隻得了這一點先手,封如故不敢懈怠,反手落下另一劍,頓時,大澤從中訇然而開,直露出水底嶙峋礁石。 他在水上一劍劈出了一條生路! 此等程度的靈力消耗逼得封如故麵上血色盡褪,唯有一雙唇抿得鮮紅,咬緊牙關才能迸出一聲厲喝:“走!” 語罷,他縱長劍而起,大澤受他驚濤似的靈力所托,淩空離地而起,好像一大麵被打碎的琉璃鏡,每片碎片中都映出一個封如故來。 他立於虛空之間,亂發當風,縹衣獵獵,手中長劍再一蕩,大澤之水便紛紛結為人形,直撲底下的魔道! 眾家弟子在和平人世中長大,對魔道是做慣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哪曾想過某一日自己會淪為這甕中之鱉,此刻乍逢巨變,他們體內靈力又被封如故抽竭,無法調馭靈力,隻能昏昏沉沉從封如故辟出的通路扶攜而出。 魔道之人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苦戰。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的嚴陣以待,居然換來了自己人人仰馬翻的局麵,他們不能接受,也不敢相信,更是一個個戰得發了狂,可是那水形之人手持水劍,上攜封如故千萬劍意之一,已足以殺傷人命,身體卻觸之即破,被撞破後又會立即複原。 在封如故一人一劍拖住魔道時,韓兢開始引領眾家弟子撤退,將一名昏迷不醒的小道友放在另一人背上,並對封如故喊道:“如故!走!” 空中遙遙傳來封如故的狂言:“韓師哥先走!我還沒有玩夠!” 這話是說給魔道們聽的。 封如故知道,他一落地就打亂了魔道的精心布置,這種時候,魔道被他衝亂陣型,一時未能窺清他們的虛實。 此時,為著眾人,封如故根本沒有掉頭就跑的道理。 韓兢是懂他的。 於是,他長揚右袖,緋衣一轉,便將一枚引路符飛貼在了封如故後頸,又將另一枚打在了荊三釵胸前,掉頭對荊三釵喊道:“三釵,你來引人!我去幫如故!” 荊三釵落地時,右臂被結界所創,傷勢嚴重,可他戰意仍不減分毫,單手持握長.槍,一勾一挑,血就突泉似的從眼前魔道的腔子裏直噴而出。 他自知自己傷勢不妥,不該輕易涉入戰局,因此饒是有千般不甘,也還是怒吼一聲,抖盡槍.尖殘血:“走!” 等封如故與韓兢從重圍中突出,以引路符一路尋到荊三釵時,他們已尋到一處山洞,設下一道屏障暫且躲避。 洞中低吟悶哼不絕,兼具著恐懼與疼痛。 眼見道門弟子這般慘狀,韓兢抹去眼下濺上的一抹血色,眼裏就浮出了淚花,眼尾通紅地挨個查看他們的傷勢去了。 封如故咽下嘴裏的一口血腥,神色最為鎮靜。 他在塵世間遊蕩四載,見多識廣,至少知道該怎樣將慌張掩藏在雲淡風輕之下。 他繞著山洞裏外走了一圈,下了判斷:“此處不可久留。” 魔道此等劫殺之舉,顯然是籌謀已久,他們逃得並不遠,若是不設法隱藏,遲早會再落入彀中。 一名沒有受傷、卻被他無端吸去全身靈力的道門弟子聞言,瞪了封如故一眼,粗聲大氣道:“我走不動了!” 封如故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在路過他時沒在他身邊停留一步:“你可以不走。” 他記得,那弟子似乎是文始門的大公子,名喚文忱,嬌生慣養,是以為年少氣盛。 文忱怒道:“我們逃不遠是因為誰?你一聲招唿都不打,就用你那邪門功法奪去我們全身功法,你和我們商量過嗎?” 封如故說:“是啦,我該給你們開個論道大會,讓你們商討個一日一夜。” 文忱輕易地被封如故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暴跳如雷道:“你知不知道,那時我們全身靈力被你奪了個一幹二淨,若是那時有一名魔道近身,我們連一劍都揮不出去!” 封如故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有我在,你們可有拔劍的必要?” 聽著二人的爭執,山洞中靜悄悄一片。 幾乎沒人替封如故說話。 就連荊三釵都覺得封如故這樣有些過於霸道和獨斷了。 唯有韓兢一麵為身體空.虛又身受重傷的弟子的丹宮中注入靈力,一麵道:“若不是如故,揮出了那傾注眾人之力的一劍,我們連那片小島也逃不出去。” 文忱梗著脖子:“見了魔道,不正麵以對,卻要落荒而逃,這是何道理?” 封如故徑直道:“那你怎麽還在這裏?該死在亂戰之中,殺身成仁嘛。” 韓兢看出文忱的焦躁,也知道他並不是真正衝著封如故,微歎一聲:“好了,都別吵了。此禍源於魔道,莫要內部起了爭執,自亂陣腳。” 文忱本來就是氣性上頭,聽到韓兢給他鋪了台階,便順坡下了,抱著膝蓋悶悶地不再吭聲。 封如故湊到韓兢跟前:“韓師哥……” “莫要說謝。”韓兢抬起眼睛看他,嗓音平靜,但眼角還泛著一點悲憫的紅,“那時我應當迴去助你。你若是出事,我無法再見伯寧。” 封如故靠上他的後背,又咽下一遍口中的血腥。 ……眾多靈力由他一人負荷,壓迫在他一人的靈脈上,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左右也沒了氣力,用隻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韓師哥,要我說啊,你省點氣力吧。此時你比他們有用。” 韓兢生怕封如故再起事端,同樣低了聲音:“如故,你少說些惹事的話罷。……他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用意,我卻知道。你奪去他們的靈力,一為殺出一條生路;二為避免他們身上有了力量,便自顧自地四散逃開,不管同伴,變成一盤散沙;三為避免他們動用靈力,輕易被魔道循跡追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