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 作者:騎鯨南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種議論,我早聽夠了。”荊三釵道,“我沒想到,現在道門裏還有真心敬奉他的人。” 羅浮春糊塗了:“師父救了那麽多人,年年送禮,怎能說沒有真心敬奉……” 荊三釵一語拆穿:“那才不是什麽狗屁敬奉。隻是他們怕他而已。” ……怕? 如一早已領著海淨迴了廂房,卻沒有關門。 十年前的道門“遺世”事件,說到底與如一也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因此他想知道內中隱情。 聽著風裏傳來的話聲,如一微微蹙眉: 他記得,封如故也說過,文忱怕他。 為何呢? “是,他的確沒能保護大家三個月。他那手歸墟劍法,至多隻硬護了大家三十來日,所有人便都被幕後主使擒了。” 說到此處,荊三釵聲音裏竟有些悲切:“剩下那五十多日,我們是怎麽活下來的,你們可知道?” 氣氛正好、羅浮春和桑落久正全神貫注時,房中突然一暗,是有人擋住了門外月光。 封如故單臂靠在門邊,身披銀光,笑得燦爛無匹。 醉後的他,儼然是十年前的少年音容:“說是飲酒,你怎麽把我一人扔下,跑到這裏來了?” 第14章 英雄之稱 荊三釵眯眼看一看封如故,便不再管旁人,把他拽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 這一番話說得不上不下,吊得羅浮春甚是難受,剛想跟出去,就被桑落久攔住。 羅浮春不甘道:“我今日定要弄個分明!為何師父對道門有大恩,人人卻都對當年事諱莫如深?” 桑落久抓住他鬆散的衣帶,勸說道:“那師兄可曾想過,以師父的性子,為何也要隱瞞多年?” 羅浮春一愣。 他師父向來行事乖張,生平最愛胡說八道,一張嘴就奔著氣死人去。 但師父偏偏從未對任何人翻過當年事的舊賬。 昨天夜晚,師父拿舊事刺激文忱,也是文忱失魂落魄時、自己先提及的。 這一愣的時機,羅浮春那股追根究底的勁兒便散了。 他頹然往下一坐,呆了半晌,陡然轉過臉來:“師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桑落久也沒想到羅浮春會有此一問:“……啊?” “我問過師父多次,師父不願提,也就罷了。”羅浮春嘀咕道,“可我從未見你問過師父當年之事。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因為在我看來,師父隻是師父而已。”桑落久道,“十年前的師父是師父,十年後的師父就不是了嗎?” 羅浮春被繞懵了頭:“啊……?” 桑落久有點憐憫地看了羅浮春一眼,但很快眉眼一彎,笑容改為一派的純良無害:“師兄要睡了嗎?被子已經暖好啦。” 羅浮春仍有心事,“哦”了一聲,迴到床邊坐下,摸一摸被子,才意識到什麽,白他一眼:“又不是冬日裏,暖什麽被子。” 桑落久乖巧道:“師弟孝敬師兄啊,應當應分的。” 被桑落久一席話連消帶打,羅浮春徹底斷了心思,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囫圇睡下了。 荊三釵出門後,一把甩開封如故,質問道:“你不是醉了嗎?” 封如故:“我醉不了,你才醉了。那事不是說好一世忘掉,永不再提的?” 荊三釵甩開他:“你管我,我樂意說。我現在就迴去說。” 封如故也不攔他,眼看他大踏步往前走,淡淡說:“去吧,我那個精明的徒弟先不說,我那個熱血上頭的傻徒弟聽了當年之事的真相,明天保不齊就心灰意冷,退了道籍,後天就留下來給你做幫手。” 荊三釵站住了腳。 仔細斟酌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一個傻憨憨做幫手,又折了迴來。 迴到封如故身邊,荊三釵沉默一陣,再開口時,語調有幾分失望:“你以前心性可不是如此,現在隻曉得悶頭受氣。” 封如故說:“你心性倒是十幾年如一日,一般幼稚。” 荊三釵大怒,在院裏追著封如故踹了好幾腳。 封如故被他踹得滿院子跑,還不忘笑嘻嘻地迴頭說教:“當初你離開應天川,難道真是因為和你師父拌嘴皮子?不就是看不慣道門風氣?和現在一樣,氣急了就打,受不了就跑。” 荊三釵反唇相譏:“總比你窩在‘靜水流深’裏混日子的好,一天比一天窩囊不說,居然還知道糊弄老子了?!若不是我上次去‘靜水流深’,竟還不知……” 他餘光一瞥,見住著禿驢的那扇廂房門還敞開著,眉頭大皺,一揮袖,門扉應聲而閉。 這整座小院與他唿吸與共,且因為設計精巧、機關寸布,隻要門一關上,便是銅牆鐵壁,絲聲不透,絲光不露。 海淨正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見門關了,不禁遺憾。 在床上趴著摸了幾圈,海淨摸出了十來處暗箭、寶格、蠱毒。 他睜大了眼睛,暗暗稱奇,又心有惴惴。 他苦著臉道:“小師叔,今夜真要睡這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