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文聘問道:怎麽,元兄弟你迴不了家了?我們還沒有打聽大連的路呢。

    唉,不用了,我家離得太遠,迴去是沒有可能了,我怎麽來到這個地方我也很糊塗,說了文大哥你也沒法相信,太荒唐了。我得跟你混了文大哥。

    文聘見元昆的情緒又低落了,也不再多問安慰了幾句。

    文聘也不敢到太熱鬧的集市中心,到了一個人不多的角落,放下背囊裏的獸皮,鋪在地上就等著人來買。

    元昆納悶:文大哥,你不吆喝吆喝?

    不會。

    不吆喝怎麽賣得出去阿,更何況這裏人還這麽少,你不吆喝我給你吆喝。嗯…..嗯….

    元昆清了清嗓子,來瞧一瞧看一看啊,上好的…….文大哥,這是什麽皮?

    白頂鹿和狼。

    上好的狼皮啦,純毛純皮的,決不摻假。喊完了元昆自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這個年代哪有人造革的,當然都是有假包換的純皮,人造革的還值錢了呢。不成,時代不同,吆喝也要與時繼進。

    元昆又喊,狼王皮咯~~,市麵絕無僅有獨此一家啊,追了七天七夜才捕到的野狼王阿,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清倉大處理,賠本大甩賣了~~

    文聘聽得暗暗叫絕,這小子撒謊撂屁真有一套,我這哪是什麽狼王,狼王乃群狼之首,兇狠狡猾極少出現,別說捕捉遇到都是非常困難的。

    元昆這一吆喝,應聲圍上一群人來,翻看撥弄著狼皮和鹿皮

    一個農民打扮得大漢皺皺眉頭,我說這位兄弟,這好像就是隻普通的狼皮阿,雖說狼王我沒見過,但狼我可見得多了,我自己親手都抓過不下兩隻。

    元昆暗道不妙,自己無知分不清這是什麽皮,可是這兒可有行家阿,自己這兩下子忽悠都市的白領知青還成,忽悠這些土生土長184年代的坐地戶,那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元昆暗暗後悔說話不經大腦,也不想想這是什麽時代,可是話都喊出去了,沒辦法還得接著忽悠。

    這位大哥,看您這身肌肉塊兒,就知道您沒少抓過狼,狼要是遇到您是準跑不了。

    這漢子有點板不住,不好意思了,連聲說過獎過獎

    元昆話鋒一轉,可這狼王您抓過嗎?

    沒有。

    您見過嗎?

    也沒有。

    元昆送了一口氣,這就好辦了。

    您說的一點沒錯,您手裏那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野狼皮,可我說的狼王皮不是你手裏那個,元昆拾起地上那張白頂鹿皮,這才是真正的百年難得一見的狼王皮。這狼王您知道有多厲害嗎?我們二十多號人,整整抓了它七天七夜阿,我們這位文大哥,元昆指了指文聘,有一次跟狼王肉搏了一個多時辰,命根子都咬掉了,文大哥,你給這位大哥看看你的傷。

    文聘胡子都氣哆嗦了,漲著臉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著大夥的麵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那漢子端不住了,忙說:哎,這位大哥的傷咱就不用看了,太慘了。說著同情的望著文聘,還往下瞥了一眼。

    文聘這個氣啊,烏龜王八,你賣你的狼皮,怎麽把我的命根子也賣進去了,萬一這小子真的要驗身看熱鬧,一看我這好端端的還挺著一根兒,我咋解釋?

    不管怎麽著文聘還是感激那漢子沒讓他當眾丟人,衝他一抱拳,表情沉重的說,兄弟有傷在身,失禮了。

    漢子忙抱拳迴禮,兄弟好膽識,保重身體。

    文聘紅著臉道:多謝。一邊狠狠瞪著元昆。

    元昆也不理睬繼續說,大家夥後來終於捉到了這隻狼王,大夥也舍不得賣掉這隻狼王,就送給文大哥收藏,聊以安慰。可是如今兵荒馬亂,家裏實在是困難,這狼皮留著也不能當飯吃,隻好忍痛割愛就過來賣了吧。請識貨的大哥大爺大叔大嬸大小姐們給個公道價。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開了,有的過來翻翻狼皮,摸摸鹿皮,也有的惋惜的議論,哎,可憐這漢子,看著精壯,斷後啦。沒根兒。

    文聘在中間有點呆不住了,跟元昆說,元兄弟,你先賣著,我到那邊兒看看。

    正在這時,人群後麵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放屁!所有的人都一哆嗦,元昆本來就心虛,嚇得心肝兒都要蹦出來了。誰這麽大嗓門兒,放鞭炮也就這麽大動靜了。

    隻見一個黑衣大漢雙手分開人群站到前麵,好幾個人被他推的東倒西歪正要激歪幾句,看清這漢子容貌後,誰都不吱聲了。

    元昆這時也端詳起這個一身黑袍裝束的大漢,心裏暗暗吃驚。

    世界上有兩種人看一眼就能記一輩子,一種就是長的特別漂亮的人,另一種就是他這樣的。

    怎麽形容這個人的長相呢,要用一句話概括,就是驚世駭俗,長得太tm有個性了。

    要說這漢子這身黑袍還是選的很般配的,除了這身黑還有什麽顏色配的上這黑又亮的刺蝟臉,怎麽說刺蝟臉,除了刺蝟你想不出更合適比喻。別人的胡子都順著下巴往下長,他這胡子可好,紮著腮幫子橫著長,而且也是黑又亮,粗又硬。根根直立如鐵樹臨風。鼻子上瞪的那是眼睛嗎?分明兩個電燈泡,眼睛沒有那麽大個的。

    元昆呆在那,一聲也吭不出來,心裏琢磨,要不是自己平時恐怖片沒少看,這麽野獸派的長相心路素質差一點都得崩潰,這人拍美女與野獸肯定不用化妝。

    文聘也吃驚不小,愣在那兒。

    隻見黑刺蝟鐵塔一樣站在中場,瞪著元昆指著鹿皮說:你說這是狼王皮?

    元昆隻覺的頭皮發麻,心中暗暗叫苦,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下要玩完,還是慌忙答道,是,是.

    嗯?黑刺蝟冷冷一哼。

    不是不是......不...是...這是....元昆思維混亂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麽。

    到底是不是!

    請問黑爺爺.....

    什麽黑爺爺,張三爺是也。

    元昆與文聘聽到張三爺這個名子都大吃一驚,真是冤家路窄,怕誰來誰,剛來臨縣氣都沒喘勻張三爺就找上門來了,不知道那楊彪在不在,元昆偷偷看了眼文聘,見他也在人群裏搜索,似乎沒發現楊彪,略微送了口氣。

    哎呀,原來是張三爺,久聞大名不曾遠迎恕罪恕罪,我對您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元昆猜這張三爺肯定沒看過周星馳的大話西遊。

    元昆見馬匹拍的差不多了,正色道:張三爺不知您見過狼王沒有。

    沒見過。哼哼,就算沒見過狼王,我還沒見過白頂鹿嗎?今天碰到你張三爺還想打馬虎眼嗎?

    元昆額頭開始冒汗了,這黑刺蝟不但看出是鹿皮,連白頂鹿名子都看出來了,這可怎麽辦。

    元昆突然哈哈大笑,為啥?想詞兒。元昆慣用這招。

    黑刺蝟也被他笑懵了,心裏也琢磨,難道我看走眼了?不應該啊,黃頂鹿我見過啊。

    元昆一邊笑一邊悄悄走近文聘低聲說:文大哥,我沒招兒了,你上。

    文聘傻眼了,見元昆放聲大笑,還以為他胸有成竹,不料卻是把這爛攤子扔給自己收拾,文聘知道現在自己不上肯定是不行了,怎麽辦,得,我也學他這招。文聘硬著頭皮也放聲大笑。

    黑刺蝟不耐煩了:別笑了,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張三爺饒不了你們。

    文聘走上前,略一思索,有了計較。

    請問張三爺用什麽辦法能抓住白頂鹿。

    用箭。

    除了用箭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黃頂鹿生性狡猾,速度又快,下陷阱都能跳出來,是極難抓住得獵物,我也是幾年前十幾號人亂箭齊發才僥幸殺了一隻。

    沒錯,捉黃頂鹿隻有用箭,而且必須一箭致命,否則即使中箭,驚覺的白頂鹿也能迅速逃命。文聘拾起鹿皮,張三爺明鑒,您看這張皮上可有箭傷。

    黑刺蝟接過鹿皮,細細觀察,發現這張皮切口整齊幹淨,沒有任何中箭跡象,動物中箭是無法隱藏傷口的,箭有倒鉤,拔箭肯定會破壞獸皮,絕無完全修複的可能。而且這鹿皮手感有點不對勁兒,難道真的不是白頂鹿。黑刺蝟臉有點掛不住了,偏偏剛才自己還把話說的那麽絕對,說白頂鹿除非用箭沒別的辦法捉住,可這也是事實啊,活捉黃頂鹿是絕無可能的。黑又亮開始黑裏透紫。

    文聘微微一笑,文聘心裏明白,這黃頂鹿確實不是用箭射的,而是李水兒活捉的,那天李水兒性起,愣是把這白頂鹿追上活捉了,帶迴來不舍得殺掉,栓起來養了半個月,不知是吃得不好還是得了什麽病,卻見鹿毛變長變硬。硬毛鹿皮是賣不上價的隻好殺掉。

    文聘又說道:張三爺再看這毛,分明是狼毛,鹿哪有這麽硬的毛。

    黑刺蝟沒詞兒了,憋在那兒。

    元昆怕黑刺蝟惱羞成怒,還是見好就收吧,趕緊來打圓場:張三爺沒認出也難怪,這狼王長的太象白頂鹿,沒親自去捉的人見到這狼王沒有一個不說是白頂鹿的。張三爺,您來了這黃頂鹿皮我也別賣別人了,張三爺您要是看得起您就留著,隨便扔給我們哥倆500銖就得了。

    文聘心裏登時一緊,這小子也太不知死活了,我好容易才連蒙帶騙蒙混過關,上次那張虎皮我才要500,這張白頂鹿要是軟毛的興許還能賣七八十,這硬毛白頂鹿就怕50都沒人要,你居然張口就要500銖,你小子賺錢不要命了,我看你怎麽收場,這迴我可管不了你了。

    卻不料黑刺蝟連聲答應,好,好,狼王皮我要了。

    元昆當然不是賺錢不要命,他看出黑刺蝟極要麵子,自己給他一個順水台階,他自然樂意接受。如果價錢要少了,顯然就是自己心虛,不敢要高價,狼王皮那麽珍貴,當然得要個旗鼓相當的價錢。黑刺蝟如果不承認狼王皮,等於當眾打自己的臉,所以黑刺蝟一定會買,而且還要讓大家相信他買的的確是一張狼王皮。

    元昆心中得意,就等著收錢了。

    正在這時人群外又有人一聲大喊,不能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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