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銳腕口那三顆扣子係得整整齊齊,他原本是習慣,現在卻成了麻煩。  楚銳第次試圖解開扣子失敗。  他第二次試圖解開扣子失敗。  他第三次扯開了顆,扣子直接分出去了。  廖謹終於看不下去了,握住了他的手腕。  楚銳身上特別熱,猛地碰到這麽涼的東西第個反應不是親近而躲開,但是沒什麽用。  廖教授是鐵了心的要給他解扣子,楚銳幾次往迴抽手都沒有用。  楚銳雖然不太清醒但他絕對不是個傻子。  他這時候看廖謹的眼神就有點奇怪了,奇怪的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  廖謹低頭無言,把楚銳碩果僅存的兩顆扣子解開,將袖子折好,折到靜脈上麵。  楚銳舉起了手的針劑,實在很像要殺人。  這麽多年以來抑製劑都沒有被好好地改良過,管子還是那麽醜,針筒還是那麽粗,懟進皮膚裏抽出來之後了,傷口不是針眼,反而更像是血洞。  要是楚銳閣下的手再不穩點的話,可能直接給他策劃葬禮流程就可以了。  廖謹抓住楚銳握著針管的手,道:“給我。”  楚元帥充分地意識到了發情期紊亂和發情期的不同,發情期那是用來爽的,發情期紊亂是用來疼的。  他現在不止疼,還覺得自己愈發不清醒,這個時候他完全能通過乖乖聽話來解決問題,但是服從這種對於軍人來說的美德,仍然是楚銳永遠都沒法學會的。  廖謹的手指和他身上的溫度查不了多少,楚銳握著他手,還能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溫度迅速流失。  廖謹實在不太像個活人。  廖謹手指緊緊握著他的時候甚至說得上硌,他的態度也很強勢,難得見的強勢,“給我。”他又重複了遍。  於是向吃軟不吃硬的楚元帥特別開心,“不給,”他笑嗬嗬地說,“你要做什麽?”  廖謹低聲問:“你想把自己燒死嗎?”  他現在的態度比上句的態度好得多,尤其是大美人的眼睛還軟軟地看著他。  楚銳拿隻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想,廖謹未免過於相信他了。  他這種情況下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定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但是廖謹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樣。  楚銳鬆開,甩了甩自己已經被握麻了的手,道:“廖教授很信任我。”  廖謹沒有否認,道:“嗯,別動。”他空閑的手按住了直在亂動的人,按的是鎖骨那個位置。  廖謹的手隻要再往旁邊的喉結上挪動點點,楚銳不管現在是什麽情況都定會按住他的手。  楚銳忍不住抬頭看廖謹,微微彎腰站著的教授比靠在沙發上的他高的多,男人俯下身看他的狀況,因為遮擋光而形成的陰影簡直能把楚銳籠罩。  楚元帥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按著說過話,不覺得不適但是覺得非常奇怪。  他近乎形成了本能般的習慣讓他不習慣用如此受製於人的姿勢坐著,尤其是現在他出情況比平時特殊的多,廖謹的手指還隻需要往旁邊點就能按住他的喉嚨。  他甚至想要推翻自己之前的玩笑了,他不是去暗殺廖謹的,是廖謹來暗殺他的。  要是廖教授這樣的人來殺他,那就太致命了。  明明對方長得確實是張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美人臉,他卻覺得下秒廖教授就能剝了那層溫爾雅的皮,直接把人吞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楚銳道:“廖教授,其實之後的事情我個人可以解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說話的時候顯得那麽狼狽,“您可以,先迴去休息了。”  廖教授懷疑地看著他,目光又有意無意地掃過落在地上的兩顆扣子。  楚銳現在想要的不是廖謹手上的那支抑製劑,他更希望廖謹能去給他找兩片止疼的藥。  發情期紊亂的感覺是楚銳這輩子體會過最難熬的感覺,他寧可現在被人捅幾刀也不願意熬著這個。  楚銳覺得自己疼的渾身冰涼,可在別人眼裏就完全不是這樣。  他無可奈何,隻能伸出手,向廖謹要那支還沒注射到他血管裏的抑製劑。  “我真的清醒了不少。”  焚燒香木的味道愈發濃鬱,讓楚銳聞起來簡直到了窒息的地步。  廖謹道:“手給我。”  楚銳看他滿臉認真,擔憂也不是假的,就真的把手遞了過去,可能是現在太疼了的原因,他腦子難得清醒會,見對方皺著眉,開玩笑道:“你敢嗎,廖教授?”  然後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就都被堵在了嘴裏。  廖謹半跪在他麵前的地毯上,神情專注地找他手腕的血管。  楚銳沉默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廖教授?”  現在比起感動廖教授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好教授,楚銳更擔心的是自己的精神狀態,他甚至要懷疑這切是不是他腦子出現問題,幻想出來的東西。  廖教授抬眼,“什麽事?”  楚銳頓了頓,道;“你先起來。”  廖謹卻說:“別動。”  楚銳正要把廖謹扶起來,對方卻在這個時候把抑製劑紮進了他的血管。  楚銳僵直在了沙發上。  帶著顆粒物的粘稠液體被緩慢地推進他的血管裏,有的時候楚銳也非常敬佩人的身體結構究竟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血管還不爆裂,而是轉而把抑製劑裏的成分吸收的。  無論經曆過多少迴,楚銳都沒法習慣這種滋味。  廖謹以種非常勻稱的速度把剩下的藥推進去,楚銳當然知道對方這麽做完全符合規定,能保證被注射的方所感受的痛苦最小。  但是楚銳已經習慣次性把所有的藥都推進去了,廖謹這麽幹在減少他□□上的痛苦這方麵沒有什麽成效,但是無疑加重了對楚銳精神上的折磨。  楚銳沒有發出點聲音,但他的臉色實在白的不像是個發情期的alpha。  廖謹滴不剩地推進去。  楚銳看他慢條斯理的動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個時候您就不用那麽勤儉持家了吧,親愛的。”  要不是廖教授手穩及時把針管拔了出來,不然要是他剛才聽見楚銳開口的時候就把針管捅得更深,楚銳還得遭受把二次傷害。  廖謹垂眸,有點尷尬又很手足無措的模樣。  楚銳早就說過,廖謹垂下眼睛的時候總是給他種兔子的錯覺,很少有男人能像廖謹這樣毫無威脅性。  這不單單是廖教授很少鍛煉的原因,也又性格的因素。  藥劑順著他的血液快速流過全身,他的身體瞬間冷了下來,又冷又涼,死之後的感覺不過如此。  廖謹把針管□□,扔到了桌子上。  玻璃瓶子和大理石的桌麵發出哢了聲無比清脆的響聲。  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  楚銳拿手隨便地抹了下,然後就接觸到了廖謹善意的目光。  他訕訕地抽了張紙,把手指上的血擦幹淨了。  廖謹則拿過了早就準備好的繃帶和藥。  廖謹小心地把他傷口附近的血擦幹淨了,簡單地上過藥之後才包裹上。  廖謹仿佛很有做這種事情的經驗般。  廖謹神色專注,垂眸看傷口的時候睫毛宛如兩片小扇子,楚銳也是見到了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睫毛可以長成這樣。  要不是這個位置不方便移動,而且他也沒有不清醒到那種程度,楚銳定會伸手碰下。  也正是因為廖謹的睫毛太長了,楚銳所處的的位置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他隻知道對方包紮的手法輕柔細致,神情專注認真。  要是他看見廖謹看他傷口的眼神,恐怕會覺得不是廖謹自己瘋了,就是他眼睛瞎了。  廖教授拿著棉簽的手指似有顫抖,但是馬上就被他克製住了。  楚銳還是察覺到了什麽,笑聲從嗓子裏發了出來,“廖教授又害怕了?”  廖謹搖頭道:“沒有。”  楚銳偏頭,見廖謹的神情幾乎稱得上嚴峻了,似乎他不是包紮的不是因為疼痛隆起了幾根血管,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的手臂,而是什麽罕見病的病人的大型手術的現場。  或許廖教授就有這樣的敬業精神。  他昏昏沉沉地想。  藥劑還不停地在身體裏流轉,楚銳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幾乎是了無生趣地盯著大吊燈,並且決定在下次他發情期,讓廖謹直接電暈他,而不是受這種罪。  顯然楚銳元帥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結婚的人了,他這種情況如果被軍部其他人知道恐怕會笑掉大牙。  沒有哪對夫妻結婚了之後連發情期都是各自通過藥物解決的,哪怕他們的關係脆弱無比。  縱然大部分人都清楚廖謹和楚銳的合法同居室友的關係,但是並不會有人覺得這兩個人現在還沒有任何意義上的結合,連個臨時標記都沒有。  楚銳都能想象到,要是他那群友情虛假的朋友知道這件事情,定會先嘲諷他再不懷好意地問他究竟能不能行。  楚銳把剛才那股像是甜牛奶都樣的味道當成了自己的錯覺,要不然就是廖謹買了蛋糕,放到了這個房間的哪個地方。  被抑製劑稀釋過的血液不易於凝血,廖謹廢了點時間才把傷口包紮好。  被紗布包裹的傷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燃燒的香木的味道,和血的味道混在起,顯得既詭異又曖昧。  廖謹的身體有些僵硬。  楚銳朝他伸手,但是廖謹錯開了,他不解,廖謹的眼睛直盯著這隻有著仍在滲血的傷口的手臂。  他自己站了起來,坐到楚銳對麵,溫聲道:“謝謝。”  楚銳頭疼欲裂又昏昏欲睡,他盡力想去看清廖謹的表情,在意識到對方的神色仍然嚴峻之後起身把扔到沙發上的瓶子拿了起來,道:“別那麽緊張,我第次發情也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差不多。”  楚銳少年時身體狀態確實堪憂,最嚴重的時候他呆的不是療養院,而是重症監護室,每天睜開眼睛看見的第個東西就是唿吸機。因為服用了太多藥品的緣故,他在第次發情期就趕上了發情期紊亂。  楚銳對於這方麵了解直都不多,因為沒有人去告訴他這些,多病的少年常年呆在家和醫院裏,私人教師和醫生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他上生理課。  但他隱隱約約能懂得那種感覺大概令人沉淪又沉醉,滾燙卻又無法掙脫。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切給楚銳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雖然沒有造成心理陰影,但是在很長的段時間內,讓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於痛感和快感的感知有什麽誤解。  他當時的身體原本就十分不好,對於疼痛的抵抗能力更是弱的驚人,十歲的楚銳疼的整個人都縮在床上發抖,四肢都是涼的,臉和其他部分的皮膚卻是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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