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駝馬駕凡塵,


    兩行盜人撞煞神。


    不知昨日風雨夜,


    今日樂歸‘棄人村!’


    姚雲天駕著車馬,走在那青山綠水間的小路上,兩旁簇擁著興高采烈的劫匪,把姚雲天當神明一般的伺候著。徑奔‘棄人村’而去。


    然而好好的村子,又為何叫‘棄人村’呢?原因便在於,這是一個沒人管,沒人問的村子。與其說是寄生於聖龍帝國,那也僅是一個身份而已。他們沒有土地,沒有工作,更沒有穩定的收入。他們老無所依,幼無可教。幹著最下賤的工作,拿著微薄的收入,住在這危機四伏之地,與星獸為伍。每日為了生計,而憂愁。過著有今天,沒明日的生活。所以他們漸漸的淡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嘲著稱自己為‘棄人’,而他們所居的這個小小村落,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棄人村’。


    姚雲天也曾問過,此地如此危險,為何不能搬入內地呢?而猴子的迴答,也很令人心酸,他苦笑著說道:“內地,好一點的地方都被各個大家族把持著,即便迴去了,也沒有土地耕種。如果說去給人當護衛的話,他們這些年輕人還能討生活,那群老人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嗎?而且在這獸域的邊緣,進出獸域也很方便,不用繳納賦稅,每個月隻要能打到數十隻星獸,也就差不多,夠生計的了。隻是如今,老大這一受傷,獸域也不敢去了,一旦他們這些人再出點什麽意外的話,村裏的老幼,恐怕就隻有活活餓死,這一途了。”


    “哦!你們村子裏。如今,就僅剩下你們這幾個年輕人了嗎?”聽得猴子如此一說,姚雲天也感到奇怪,如果‘棄人村’有幾百號人的話,僅僅這十餘個年輕人的話,那也未免太少了點吧!


    “唉!”坐在車轅一旁的猴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不瞞姚公子。這也是當年祖上的不智之舉鬧的。那時候‘棄人村’剛剛組建之時,人口極多,足有近千人的規模,但稍後的幾年。便出現了瘋長的勢頭,十餘年的時間,便發展到了三、四千人的規模。見此形式,老村長與族中的幾位長老,研究決定,未經潤許,每戶隻能生一個孩子,用以減少這種人口遽增,所帶來的資源耗竭問題。”


    “擦!狗屁理論。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幹活,人族為何能在幾大族群的夾縫之中得以繁衍生息,不就是倚仗人數的優勢嗎?如果這一點也被抹削了的話,那麽早晚人族會被其它種族所吞並。還好隻是你這一村如此,倘若諸多帝國都是如此的話。想必人族距那滅族之日,也為期不遠了!”姚雲天一聲歎息,沒想到,如此小小的村落也搞這套。


    “姚公子,您說得太對了!如今我們村子就是如此。”猴子麵露喜色,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然後繼續說道:“當年就是如此,此令一出,遭到眾多富戶的反對。但最終還是實施了下來。而那些富戶便集體搬離了‘棄人村’去其它城鎮討生活去了。剩下的這些人也是苦熬苦幹,日子也算好過了起來。那時候的村民,也是覺得欣喜,但又過了近百年,弊病出來了,一位子女,要贍養六位老人,爺爺、奶奶、姥姥、老爺、還有爸爸、媽媽!如此一來,當成親之後,就變成了十二位老人了,外加一個孩子。這一家十五口人都靠一個男人養活,可想而知,這村裏年輕人的壓力有多大了!


    如此這般,每日連生計都成問題,哪裏有錢娶老婆?而這樣的男人,又有誰會願意嫁呢?於是現在村裏的大齡青年有得是,卻各個單身,而且還死不起,處處小心謹慎,原因便是如果我們這數十個稍微年輕點的有所損失的話,那麽這村中剩餘的老者,估計就得餓死!”


    “恩!你們村,年輕力壯的還有多少人?”聽到此處,姚雲天也是眉頭緊鎖,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棄人村’這一脈,興許當真就要斷絕了。


    “大約能打能殺的,還有四十餘名吧!剩下的就是老弱婦孺了,在山坡上開些地,能種出點啥,就種點啥吧!”聽得姚雲天,有此一問,猴子先是哀歎,然後眼睛瞪得大大的,疑問道:“姚公子,您是打算帶領我們去打劫官府嗎?”


    “嗬嗬!就你們幾個人,還想去打劫官府,別搞笑了,有些事還是等了見到青岩再說吧!還有你們現任村長是誰?能不能先把你們村這老掉牙的錯誤理論改掉?”姚雲天輕笑了一下,感覺這猴子的思想,簡直是太單純了。


    “嘿嘿!你瞧瞧我,這人也沒個把門的,如何能讓姚公子這般的大人物,與我們打家劫舍呢!”猴子傻笑著,思索了一下,還是迴道:“現任村長就是我們老大,那老村長也讓我們趕下台了,至於那錯誤的理念,也改正了過來,但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是村子太窮了,兄弟們都討不到老婆,如果沒有下一代的延續,想必,自我們這代以後,估計這‘棄人村’一脈,便要斷絕了。不過還好,聽說二當家懷上了,我們都盼著呢!”


    “擦!生一個有個屁用!….。”姚雲天輕歎一聲,抬目遠瞭,但見那九轉迴腸的小路勁頭,一座古老破敗的村落,映入姚雲天的眼簾。


    隻見此處村落,依山而建,坐落在一處山坳之中,想必每日的日照也不會超過五個時辰。在村落周圍那貧瘠的土地上,開出一片、一片的小塊梯田。然而由於光照不足,那稻穀長得十分瘦弱,子粒也不甚飽滿。


    而那村中的屋舍,則更不用提了,做工很是粗糙,僅是用山上的毛石堆砌而成,更別提什麽屋瓦了,用得都是蒿草,粗淺的散落在上麵。而那門窗也是歪歪扭扭的。隻是用幾根木棒支撐著。看起來像個門窗的樣子。而在那坑坑窪窪的村路上,來往著,衣不蔽體的老人,與光著屁股的娃娃。甚至是七、八歲的小姑娘還光著身子,到處亂跑。


    他們聽得獸車聲響,紛紛詫異的望了過來,有的蹲下。有的躲在一邊。因為與姚雲天的車駕比起來,他們感到羞恥。甚至不敢正眼望一眼那車駕。


    看到此處,姚雲天眼眸一酸,他還真沒想到。在這聖龍帝國的繁華過後,卻又有著如此的不堪。


    而那雲杉與玉兒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有些震驚,頓時停止了歡笑與胡鬧。麵色變得哀傷起來。


    “色哥哥!幫幫他們吧!”雲杉從姚雲天的身後,將其抱住,有些懇求,又有些堅毅。


    “恩!我會想辦法的。”姚雲天拍拍雲杉的小手,安慰道,而他的心裏卻早已有了主意。但這也得見了青岩以後再說。


    “玉兒!你會解毒嗎?”姚雲天迴頭問向玉兒。因為他覺得,那青山中了蛇毒不能理事。單憑猴子一人,根本什麽都幹不了,他就會打劫,別的什麽都不會幹。你讓他去做生意。當天他就能把錢賠光了。


    “嗯!少爺,我可以試試,但有多大把握,我也不敢肯定。”玉兒應了一聲,但又不敢完全答應,因為如果是簡單的傷勢,她興許能依靠星技的威能治愈,但這解毒,她卻從沒試過,而又怎麽好,輕率的答應呢!


    在猴子的引領下,姚雲天等人終於來到了青岩與柳妹的住處,但見此處與其它房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一般無二的粗糙。而那屋舍也不算大,僅有兩間的樣子。但卻被打掃得很整齊。


    而這時,那猴子又開口了,“怎麽樣,我們老大是個人物吧!他本來能住更大更好的房子,但他卻不要。他說了,隻要村民們還住如此的房子,他就不搬離此地。與‘棄人村’人,榮辱與共。而且老大的生活,也是十分節儉,有好東西,也都讓給那些老者與幼童,隻是如此一來,他的身體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否則也不會被那怪物傷到!”


    “吱呀!”


    就在眾人交談之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席大紅羅裙的柳眉映入眾人的眼簾,但見她發髻高挽,麵色淡白,容顏黯然,而且仿佛剛哭過一般,眼角的淚痕,仍沒擦淨。


    “你!….你是?….”柳妹剛一見姚雲天,覺得有些熟識,然而,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見過。一時間,有些語塞。


    “嗬嗬!成了親,就把我這媒人給望了!”姚雲天微笑著搖搖頭,向屋內走去。他要看看那青岩到底傷成了什麽樣子。而這時的猴子卻將二當家的拽住,將遇見姚雲天,姚雲天贈送禮金,與前來給‘棄人村’解困的這些事原原本本的敘說一遍。


    而此時的姚雲天呢,卻早已進了內室,但見青岩緊閉雙目,麵色鐵青的在床上躺著,即便是這麽多人一同進來,也未曾將他驚醒,很顯然,他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玉兒,去看一下!”姚雲天將身子閃開,讓玉兒上前探病,而他對於醫術一道,知之甚少,也就粗略的懂得一些自醫之術,想要醫人難了。


    “嗯!”玉兒應了一聲,上前探視,良久才迴過頭來,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少爺,您與眾人都先出去吧!我要施法,但能不能治好,我也說不準,這毒氣十分霸道,即便這青岩大哥,竭盡全力的壓製著,但仍有蔓延至髒腑的危險,而且此毒也非比尋常,普通藥物根本無濟於事。所以我隻能用法將這毒素逼出,這期間,恐怕這青岩大哥會痛不欲生,但也毫無辦法,請諸位,無論聽到任何聲響,萬不可進來打擾。否則必定會前功盡棄!”


    “恩!我知道了!”姚雲天應了一聲,麵色沉重的說道:“玉兒所說,諸位都聽到了吧!如果治,還有一線希望,但如果不治,恐怕這唯一的希望都沒了。所以勞煩諸位,將此院封閉,沒有玉兒的招唿,任何人不得踏進本屋半步,明白了嗎?”


    “是!隻要能,救得大哥,我等無不從命!”眾人齊聲應和,然後唿啦一聲,便退出室內,分成四組將這小小的院落,守護得滴水不漏。


    而此時的姚雲天,也與雲杉,小土玲退出了屋舍,將房門緊閉。而就在這時,那柳妹卻急步上前,跪地叩首!無盡的淚水已然,滴滴嗒嗒的捶打在那濕潤的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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