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訂閱低於60%時, 24小時後可看最新章】】  莫非是喝了太多洗澡水?方遲真沒處理過這種情況, 有些手足無措, 想了半天隻能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連笑連忙擺手:“不……嗝……不用了。我先迴……嗝……迴家了。”


    方遲險些沒忍住要伸手拽她迴來, 僵硬地握了握拳, 才壓製住。


    “菜還在蒸鍋裏, 你記得……嗝……”短短一句話被連笑說得七零八落, 到最後終於放棄不說了, 渾身濕透地踩著一路的水印竄出浴室。


    方遲跟下樓時,她已抱著長老竄出大門,連貓包都不要了。門“砰”地一聲合上,是對他最後的迴應。


    沒事。來日,方長……


    方遲下樓沒一會兒, 譚驍也跟了下來。剛才連笑打著嗝從浴室裏落荒而逃時,譚驍就在浴室門外抄著雙臂默默做著吃瓜群眾。


    連笑此番走得太急, 壓根沒發現譚驍跟看大戲似的全程圍觀,若不是譚驍突然發聲,連方遲都快忘了家裏還有這麽位不速之客:“你這可有點不地道了, 乘人之危偷親人家?”


    方遲無謂地一聳肩:“我那是人工唿吸。”


    “得了吧, 我那時候可是在浴室門口看得一清二楚,你一叫她名字她眼皮就在動, 分明馬上就要睜眼了, 你也看見了, 也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失去意識, 這時候還犯得著做人工唿吸?人工唿吸可不背這鍋。”譚驍自二樓時拾階而下,指控得十分有理有據。


    方遲睨譚驍一眼,雖看不出半點心虛,卻已經不置可否,撇下譚驍轉身去了廚房。


    連笑臨走前打嗝打成那樣了,還不忘提醒他蒸鍋裏有她做的菜,看來她對自己的廚藝十分有自信。可方遲一打開鍋蓋麵色就僵住了。


    譚驍跟條尾巴似地跟過來,朝蒸鍋裏一瞅,眉頭一皺:“這什麽?豬食?”


    “我的晚餐。”方遲麵色鐵青,正要蓋上鍋蓋眼不見為淨,想到某人之前在廚房忙得煞有介事的樣,又忍不住一笑。


    這一笑令譚驍不由雙眼狐疑一眯:“你跟那個連笑到底什麽關係?”


    方遲沒迴答。看在那個女人忙碌一晚的份上,他是不是該硬著頭皮嚐一口她的手藝?可當他把那碗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從蒸鍋裏端出來,瞬間又後悔了。算了……真是碰都不想碰。就在這時,哈哈哈卻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輕巧地蹦上餐桌,靜止走到他的晚餐前,嗅了嗅之後便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


    方遲見它吃得這麽開心,幹脆做個順水人情:“嚐嚐你婆婆的手藝。”


    說到這兒才想起連笑特意送來的那幾罐自製貓罐頭,又開始四下尋找起來。


    譚驍坐不住了:“你這是打算徹底把我當空氣?”


    方遲迴頭給以一記“你知道了還問?”的眼神,隨手拿起料理台上那袋貓罐頭,一罐一罐壘進哈哈哈的專用小冰櫃,可這一罐一罐的貓食拿在手中,方遲越看越不對勁,最終恍然大悟地猛迴頭瞅向餐桌上的哈哈哈——它麵前的碗已被舔得一幹二淨。


    敢情這女人忙乎整晚,就做了碗貓食給他吃?


    被徹底晾在一旁的譚驍終於敗下陣來,方遲這種以不變應萬變的招數譚驍實在佩服:“算了算了不跟你繞彎子了,我今晚過來是有件事求你。”


    方遲這人一貫的以德報德、以怨報怨,譚驍既然服軟,他也就順台階下了:“為錢還是為女人?”


    “不愧是我兄弟,真了解我,”譚驍笑嘻嘻地恭維了前半句,立馬隱了表情正色道,“女人。”


    “連笑的小助理又來求你,讓我別告那個廖一晗?”


    “這迴你就隻猜對一半了,不是因為小助理,”方遲顯然沒料到自己會猜錯,微微一頓眉毛,譚驍話音一轉,“是我想請你別告廖一晗。”


    “你是抖m症犯了麽?她往你頭上澆咖啡你忘了?”


    “顏值即正義,我決定原諒她這一迴。”


    “能把‘起了色`心’說得這麽正義凜然,全s市我就服你。”


    譚驍大方默認不狡辯:“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


    方遲微微一垂眸,還挺爽快:“我可以答應你不告她。”


    譚驍凝神屏息半晌,終於得到滿意答案,立即掏出手機撥號,也不知這是要向誰邀功,方遲卻伸手就按住他的手機,還有後話:“但我這個決定你必須替我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連笑、廖一晗那幫人。”


    譚驍這通電話還真是準備打給廖一晗的,自然納悶:“為什麽?”


    方遲微微一笑:“就準你起色`心,不準我起色`心?”


    譚驍耳朵一豎:“什麽意思?”


    方遲但笑不語,起身去收拾被長老糟`蹋得亂七八糟的院子去了。任由譚驍在身後叫囂:“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高深,侮辱我智商是不?”


    相比方遲家此刻的鬧騰,連笑家卻安靜得不像話,偌大的公寓內冷冷清清,隻有打嗝的聲音連綿不止。


    所有抑製打嗝的方法連笑都試過了,統統無效。泡澡的時候打嗝,刷牙的時候打嗝,敷臉的時候打嗝,直到最後靠在床頭刷微博,還在打嗝。長老睡在床的另一頭,被打嗝聲驚醒數次,抬頭看看她,又閉眼打滾睡去。


    看來她今晚是別想睡了。這該死的吻,哦不,這該死的人工唿吸……


    *


    連笑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地,一步步演變成了二十四孝鄰居。方遲一天不撤銷對廖一晗的控訴,她就得扒著他大腿一天。


    姓方的竟也半點不客氣,對她極盡差使之能事,她得陪著吃飯,陪著遛貓,陪著散步,陪著看電影——看來他是真被譚驍拋棄了,失戀時光太難熬,想找個人陪?連笑也不能真的成天隨叫隨到吧,她去了趟東京拍新品,一周時間簡直如脫韁的野馬,不用被那方遲拴著繩子走,快活。可一迴國,一切再度按部就班,她第一時間就是給這位方先生帶了伴手禮,他照收不誤不說,還特意提醒她,他後天去醫院複查——


    不明擺著要讓她陪著去?


    連笑有苦不能言,“我們公司和容悅有個項目在談,人家新ceo剛從澳洲迴來,約了我們後天,怎麽說我也是晗一的頭牌……”


    “招牌。”他眼都不抬地糾正道。


    連笑老臉一紅,正正臉色改口道:“怎麽說我也是晗一的招牌,得跟廖一晗一起去一趟。”


    方遲的表情一向讓人讀不出太多訊息,此番依然。他不接話,倒也不像是在生氣。可近期連笑萬不敢得罪他,還不等他發言,趕緊補充:“我們跟容悅約的是後天下午,上午還是有空的,你複查是上午下午?”


    “上午。”他幾乎脫口而出。


    連笑不禁眉梢一揚:這麽巧?


    可她明明記得他之前的複診都是下午來著。


    但他總歸不會記錯吧,連笑隻能再當一次免費陪同了——


    複診當天上午,連笑如約陪著方遲去了趟醫院,方遲的司機再來醫院接時已是下午一點,連笑趕緊讓司機先送她去容悅和廖一晗匯合。


    司機倒是神速,一個小時的車程40多分鍾就到了,車子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格內,連笑下車正要關車門,方遲卻降下車窗,分明還有話要說。


    “我約了寵物醫院今晚給哈哈哈做孕檢。”


    連笑真的很想掐著他脖子逼他給他家貓換個名字。他說要給哈哈哈做孕檢,聽著倒像是要給她做孕檢……


    當然不止這次,他說要給哈哈哈洗澡那次,才是最尷尬……


    連笑還沒能從這波尷尬中迴過神,他又開口道:“你不是要諮詢給長老絕育的事麽?要不要一起去?”


    “好。我應該……”連笑低頭看了眼手表,“5點之前能……”


    連笑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方遲麵帶疑惑抬頭一看,隻見連笑的目光正定在不知名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不遠處的寫字樓入口,人來人往,並無異樣。


    方遲作勢咳了一聲,連笑這才驀地迴神。


    她眼神中的慌亂卻遲遲沒有散去,隻是條件反射地避開了他帶著詢問的目光,繼續之前未完的話題:“我5點之前應該能完事,到時候再碰。”


    連笑未再多做停留,徑直朝寫字樓走去,可臨推動旋轉門,卻又忍不住定住了腳步,迴頭瞅向之前的方向——


    她剛才分明在此處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可當那身影自她麵前打眼而過、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她再定睛一細看,卻再也看不著了。僅剩下一眾陌生麵孔,在寫字樓下來來往往。


    大概真的是她看錯了吧。連笑走進旋轉門,任身後前塵如煙。


    方遲這迴都不敢拒接了。


    萬一他這一拒接,她又懷疑他跟物業有一腿……添情`趣……那就真的……


    方遲當著她的麵接聽。


    接聽了不說話。


    一個字都不想說。


    電話那頭等了等,沒等到他開腔,便直接自報家門道:“方先生,這裏是物業。”


    “……”


    物業喘著粗氣,似乎剛跟人幹完一仗:“很抱歉打擾您,是這樣的,有位男子一直在您家門口鬧事,已經嚴重擾民,可他聲稱是您的……”


    物業話音未落,已被另一個哭天搶地的聲音徹底淹沒——


    “方遲!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方遲!方小遲!”


    譚驍的音量大到方遲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些,放耳膜一條生路。連笑站在方遲身旁不過一步遠,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相比之下,她當年和周子杉分手都沒這麽歇斯底裏、悲愴動天過,遜了……


    譚驍對方遲這種才配叫做……真愛。


    譚驍和物業互相爭奪著話語權,聽筒裏傳來的聲音時而淩亂時而嘈雜,連笑遲遲不見方遲有任何舉動,皇帝不急太監急,不由分說拽起他就走。


    方遲麵色鐵青反拽住她:“等等。”


    連笑卻不管不顧打斷他:“還等什麽等?你就別再虐他了,我看著都鬧心。”


    這……


    到底誰在虐誰?


    終於見到譚驍時,連笑才總算見識到一個為愛所傷的男人能有多大的破壞力。


    剛才打電話給方遲的物業經理顴骨青了一塊,至於是被誰揍的——連笑在這擁擠的走廊裏放眼一看,就找著了。此時此刻的譚驍正被兩名保安模樣的彪形大漢押解著,靠牆席地而坐,即便垂著腦袋依舊酒氣熏天。


    連笑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又增添了幾分戒酒的決心,


    人生要過好,必須得戒酒……


    方遲看看麵前這一大攤爛攤子,再看看他身旁這位,將這一切腦補成了一出虐戀情深狗血腐劇、被感動得不行的女人——收斂了表情,走向物業經理。譚驍把人揍了,最後還得他掏腰包了事。


    錢包裏的現金,也沒數,直接都給了物業經理。可方遲剛要開口,就被腳邊的譚驍一把抱住小腿。


    方遲強忍下把譚驍一把踹飛的衝動,隻彎腰試圖掰開他的手。


    可他越掰,方遲就抱得越緊:“我失戀了。需要一杯熱拿鐵,還有一個溫暖的懷抱。”


    “……”


    “方小遲,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方遲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踹開他。


    被鞋踹臉的譚驍卻渾然不知,隻在聽到方遲對保安說“把他給我弄走,我不想再看到他。”之後,才終於爆發——


    “我不走我不走!”


    再度一把抱住方遲小腿。


    方遲正要給保安塞錢,讓保安盡快按他說的做,才發現自己的錢包已空——撫額,頭痛。


    物業經理剛偷摸著準備把收到的折疊錢往兜裏藏,就被方遲伸手過來,不由分說地又拿走半疊。到手的錢就這麽被轉手給了保安,在物業經理充滿怨念的眼神下,之前還猶猶豫豫的保安趕緊塞錢進兜,利索地架起,準備把譚驍弄走。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對我……”譚驍還在做最後掙紮。


    “對啊,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對他?”連笑的正義路人也是演得有模有樣。


    方遲撫額,頭痛。十家公司虧損等著他去平倉,都沒現在這倆混不吝的一男一女讓他亂了套。


    眼看譚驍就要被成功弄走,方遲終是敗下陣來:“等等。”


    保安依言停下。


    方遲指尖飛快地解了自家指紋鎖,推開家門示意保安:“扶他進去吧。”


    毀滅世界需要幾步?隻需要兩個豬隊友。


    連笑今晚可算值迴票價了。這出大戲她可是看得蕩氣迴腸、一波三折,眼看譚驍已經被保安弄進方遲家門,方遲也麵色鐵青地進了屋,她趕緊跟進門去追續集。


    方遲還真給譚驍弄上了熱拿鐵,客廳裏彌散著可可豆的香氛,譚驍癱在沙發上終於不鬧了,急轉直下的劇情看得連笑忍不住感歎:“我就知道你沒這麽狠心。”


    方遲看她一眼。


    已經不想搭理她了。


    方遲把譚驍拽起來,剛做好的那杯拿鐵往他手裏一塞:“還是你最好了。”


    方遲已經看都不想再看他了。


    給自己來了杯純的伏特加,躲到離這一男一女最遠的吧台自斟自飲。什麽時候把自己灌醉什麽時候算完。


    連笑坐在沙發上,近處是靠著最後一絲清明斷斷續續喝著拿鐵的譚驍。遠處,是吧台那一人孤影,落寞散盡。


    連笑清了清嗓,該她上陣了:“按我說,你倆就別鬧了,情侶之間床頭打架床尾……”


    麵對她的苦口婆心,方遲隻有言簡意賅的兩個字:“閉嘴。”


    *


    可他越是這樣,連笑這和事佬就越是當定了。眼看譚驍醉醺醺地栽倒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連笑算是找著了突破口——


    “譚驍!”


    “……”


    “譚驍!”


    她叫得那麽大聲,譚驍都被她吵醒了,可譚驍剛懶洋洋地抬頭準備看她,就被她不客氣地一掌按著腦袋、生生給按迴了地毯上。


    見譚驍再不動彈,連笑趕緊做出一臉焦急的樣子,直接起身一路小跑至方遲麵前,拽起他的手就走:“譚驍剛摔下沙發好像磕著腦袋了,我一個人弄不動他,你快……快……”


    方遲冷眼看著她忙前忙後。給她的評價是:表情太浮誇,演技太差。


    即便如此還是任由她拽著走了幾步,這才猛地一施力,直接反手拉得她不得不轉過身,迎麵對上他的眼睛。


    “連笑。”


    他的音色壓得很低。像是藏著怒。


    他舉起自己的手——


    連笑的手正緊緊握著他的那隻手。


    “你再這樣隨便牽我的手我可不客氣了。”


    他說這話時還真有幾分怖人。尤其眼神,因著背光的原因,雙眸如一片黑穹,碎著暗光。


    怎麽?他還想揍她不成?


    連笑顯然是不信的。


    然而在他突然靠近的那一瞬間,連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撒手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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