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記憶太深刻了, 劉凱自認為絕對不會記錯或者聽錯。
分明是先從洗手間裏傳出衝水聲，之後便是柳寒生從裏麵走出來的腳步聲，無論哪樣，都聽得一清二楚。那時候他還是躺在床上的, 而不是剛才那般貼在門口。
為什麽他能聽見柳寒生在洗手間的聲音, 卻聽不見鬆爍在洗手間的聲音？這是他最疑惑的一點。
劉凱先看了看抿著唇的鬆爍，又看了一眼滿麵茫然不知道怎麽迴事的柳寒生。
最終抓著後者的胳膊，焦急道：“你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問你我旁邊的是誰！”
他的手很冰，柳寒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樣。
相比較其他人，柳寒生的體溫比較低，聽長輩們說, 是因為他小的時候經常生病造成的後遺症。所以常人的溫度對他來說, 是很熾熱的。
“記得。”柳寒生道，“然後我告訴你是鬆爍。”
聽到自己名字的鬆爍放下手中的衣服, 站起身來, 看向劉凱，冷靜道：“寒生覺得睡在中間熱，我們才交換了位置。那時候你可能睡著了，沒有一點動靜。”
“沒有！”劉凱忽然驚恐大叫：“我沒有睡！”那一瞬間, 他像是掉進冰庫一樣, 雙眼充斥著悚然之色。
雙人都被這聲大叫嚇了一跳。
柳寒生迴望劉凱, 問道：“怎麽迴事？”
劉凱張著嘴：“我……”看到柳寒生全然擔憂的神色, 他把那句‘該不該相信你們’吞了下去。
隻聽他道：“我昨晚一直沒睡。”
聽到這話, 鬆爍提起了精神。如果劉凱說的是真的, 那麽昨晚他和寒生交換位置的事情，他應該知道的。可看現在的情況，劉凱並不知道他們中途什麽時候交換的位置。
“明明很困，但睡不著，隻聽見你們的唿吸聲。”
明明簡單的一句話，使得人倒吸一口冷氣。
劉凱垂眸又道：“然後，我聽到了洗手間的衝水聲，我以為是鬆爍，因為我身邊還有唿吸聲。然後我聽到了寒生的腳步聲，他問我在幹什麽。”
“打住。”鬆爍比了一個手勢，皺起眉目道：“既然你聽到了衝水聲和迴來的腳步聲，為什麽沒有聽到寒生進洗手間的聲音？”
“我不知道！”劉凱抓著頭。
柳寒生忙扶住他，省得他情緒過於激動，出了事情。
稍微冷靜一點的劉凱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他們才看到他的雙眼微紅，包括他的聲音都帶著許些哽咽：“我昨晚一直沒睡，我聽到了好多人的聲音。好像在窗外，好像在隔壁，又好像在外麵的走廊。”
“他們在說什麽？”
劉凱道：“吵架，咒罵，尖叫，唱歌，好多好多。”
想到那些聲音，不禁抖了抖身子。現在他才發現，這些聲音比想象中還要讓人恐懼。
一開始是門外的聲音，有一個女人叫他開門，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就好像被控製住了一般。原本準備爬起來的劉凱，忽然聽到那個女人的尖叫聲，才嚇得縮迴床。
安靜了半個小時左右，直到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隔壁響起了一個男人的碎碎念。一開始還隻是嘀咕一些雞皮蒜毛的事情，後來可能是發現自言自語不能泄恨，男人忽然一直再重複那一句：“殺了她！殺了她！”
這聲音還伴隨著‘噗嗤，噗嗤’的聲音。就好像利劍紮進肉.體.裏，令人毛骨悚然。
當他忍不住想爬起來認真聽聽到底怎麽迴事的時候，聲音又消失了。
又是等到他快睡著的時候，他模模糊糊看見窗外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在蕩秋千，一邊蕩一邊唱，唱著唱著又笑了。
不像是普通人的行為，因為沒有人會在二樓的窗戶外麵蕩秋千。
也不像是普通人的聲音，正常人的聲音不會那般空靈。
當和小女孩的神色對視的時候，劉凱才發現她的瞳孔一片漆黑。頓時就想起了這麽暗的天，根本不可能看清東西，更別說窗外的女孩子了。
如同這兩個列子，一整個晚上，聲音都沒有停止過。
劉凱把這些事說了出來，說到最後，聲音都幹啞了，“這裏不對勁，絕對不對勁。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我相信劉凱。”
鬆爍疑惑地看向柳寒生，劉凱看著身邊的人就好像看見了曙光一般。
柳寒生揪了揪頭上的呆毛，一邊道：“其實昨晚，我也遇到了一件事。”
在兩人的張大的瞳孔中，他道：“就在我們剛剛上二樓的時候，9號打開了門，記得嗎？”
“記得。”
柳寒生沾濕了一點水，終於把頭上的呆毛抹順了，“然後他關上門的時候，我問你們有沒有聽見其它的聲音，你們都搖頭。我不是無緣無故問這句話，因為我聽見了其它的聲音了。”
“聽見了什麽？”
“他在說：外麵怎麽一整個晚上都在吵。”
此刻，就連鬆爍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隻見他忙把衣服揪幹淨，厲聲道：“快點洗漱，然後退房，離開這個鎮子！”
等他們陸陸續續整理好，跑下樓的時候，才發現早就有人站在吧台外麵，正在和旅社老板吵架。
那男人正在9號房的房客，此刻他看起來比昨晚還要油膩，可能是此刻的他情緒太激動了，說起話來不斷地噴出口水：“你要是不還靈石！我就把這個破旅社給拆了！”
旅社老板搖了搖扇子，時不時擋了擋噴過來的口水，好笑道：“小夥子，哪有住了店，不付賬的道理？你倒是說說，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那男人很激動，氣得麵色通紅：“的確沒這個道理！可你這個是什麽破店！你心裏沒點x數？！”
隻聽旅社老板笑了一聲，“你倒是說說，哪裏不滿意？不然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退你房費，你說對不對？”
似乎是對方態度不錯，男人冷靜了下來。
他一邊大喘著氣，一邊說道：“從昨天晚上，到天亮之前，我就沒睡著過！外麵和隔壁一直有人吵！”
“哦？”旅社老板似乎很好奇，停止了片刻搖扇的動作。
男人忽然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柳寒生三人，怒指他們，喝道：“就是他們！我一打開門，就看到他們在外麵！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住店的時候，你告訴我隻有9號和11號的空房間。他們應該就是住在11號房間的對吧？”
旅社老板道：“對，怎麽了？”
“那就對了！”男人錘了錘手心，“之後下半夜，我一直聽到11號房的有動靜，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這種客人你們也會收？！”
忽然收到一頂鍋的劉凱極其委屈，雙眼瞪得圓溜溜的。
怕他們吵起來，鬆爍道：“算了，這個地方是什麽情況，我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
察覺旅社老板神色眯了眯，柳寒生毫不隱藏，直視於他。
他的語氣要比任何人都要冷靜，聽者甚至還能察覺一股冷清的氣息：“我們何時上去的，老板應該最清楚。”
聽到此言，旅社老板放下扇子，拿出幾塊靈石給站在吧台外麵的男人：“算了，懶得和你們爭論。”然後看向已經走下樓的三人。
見他們三直接向門外走去，不由挑眉。
“你們不要我還房費？”
柳寒生頭也不迴：“不要了，那破竹子，你自己收著吧。”
說罷，不等旅社老板做出反應，便走出了旅社門口。
走出了旅社門口，那股緊張奇異的壓製感終於消失了。劉凱誇張地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心裏卻是感激身邊的兩個人的。遇到了這種事，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被恐懼、驚慌、無措的情緒緊緊包裹。
那種感覺，就好像迴到了無助的十年前。想到如此，他神色暗了下來，隱隱充斥著痛苦。
這一點，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鬆爍左看右看，臉色一變：“那個男人消失了。”
分明是先從洗手間裏傳出衝水聲，之後便是柳寒生從裏麵走出來的腳步聲，無論哪樣，都聽得一清二楚。那時候他還是躺在床上的, 而不是剛才那般貼在門口。
為什麽他能聽見柳寒生在洗手間的聲音, 卻聽不見鬆爍在洗手間的聲音？這是他最疑惑的一點。
劉凱先看了看抿著唇的鬆爍，又看了一眼滿麵茫然不知道怎麽迴事的柳寒生。
最終抓著後者的胳膊，焦急道：“你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問你我旁邊的是誰！”
他的手很冰，柳寒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樣。
相比較其他人，柳寒生的體溫比較低，聽長輩們說, 是因為他小的時候經常生病造成的後遺症。所以常人的溫度對他來說, 是很熾熱的。
“記得。”柳寒生道，“然後我告訴你是鬆爍。”
聽到自己名字的鬆爍放下手中的衣服, 站起身來, 看向劉凱，冷靜道：“寒生覺得睡在中間熱，我們才交換了位置。那時候你可能睡著了，沒有一點動靜。”
“沒有！”劉凱忽然驚恐大叫：“我沒有睡！”那一瞬間, 他像是掉進冰庫一樣, 雙眼充斥著悚然之色。
雙人都被這聲大叫嚇了一跳。
柳寒生迴望劉凱, 問道：“怎麽迴事？”
劉凱張著嘴：“我……”看到柳寒生全然擔憂的神色, 他把那句‘該不該相信你們’吞了下去。
隻聽他道：“我昨晚一直沒睡。”
聽到這話, 鬆爍提起了精神。如果劉凱說的是真的, 那麽昨晚他和寒生交換位置的事情，他應該知道的。可看現在的情況，劉凱並不知道他們中途什麽時候交換的位置。
“明明很困，但睡不著，隻聽見你們的唿吸聲。”
明明簡單的一句話，使得人倒吸一口冷氣。
劉凱垂眸又道：“然後，我聽到了洗手間的衝水聲，我以為是鬆爍，因為我身邊還有唿吸聲。然後我聽到了寒生的腳步聲，他問我在幹什麽。”
“打住。”鬆爍比了一個手勢，皺起眉目道：“既然你聽到了衝水聲和迴來的腳步聲，為什麽沒有聽到寒生進洗手間的聲音？”
“我不知道！”劉凱抓著頭。
柳寒生忙扶住他，省得他情緒過於激動，出了事情。
稍微冷靜一點的劉凱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他們才看到他的雙眼微紅，包括他的聲音都帶著許些哽咽：“我昨晚一直沒睡，我聽到了好多人的聲音。好像在窗外，好像在隔壁，又好像在外麵的走廊。”
“他們在說什麽？”
劉凱道：“吵架，咒罵，尖叫，唱歌，好多好多。”
想到那些聲音，不禁抖了抖身子。現在他才發現，這些聲音比想象中還要讓人恐懼。
一開始是門外的聲音，有一個女人叫他開門，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就好像被控製住了一般。原本準備爬起來的劉凱，忽然聽到那個女人的尖叫聲，才嚇得縮迴床。
安靜了半個小時左右，直到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隔壁響起了一個男人的碎碎念。一開始還隻是嘀咕一些雞皮蒜毛的事情，後來可能是發現自言自語不能泄恨，男人忽然一直再重複那一句：“殺了她！殺了她！”
這聲音還伴隨著‘噗嗤，噗嗤’的聲音。就好像利劍紮進肉.體.裏，令人毛骨悚然。
當他忍不住想爬起來認真聽聽到底怎麽迴事的時候，聲音又消失了。
又是等到他快睡著的時候，他模模糊糊看見窗外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在蕩秋千，一邊蕩一邊唱，唱著唱著又笑了。
不像是普通人的行為，因為沒有人會在二樓的窗戶外麵蕩秋千。
也不像是普通人的聲音，正常人的聲音不會那般空靈。
當和小女孩的神色對視的時候，劉凱才發現她的瞳孔一片漆黑。頓時就想起了這麽暗的天，根本不可能看清東西，更別說窗外的女孩子了。
如同這兩個列子，一整個晚上，聲音都沒有停止過。
劉凱把這些事說了出來，說到最後，聲音都幹啞了，“這裏不對勁，絕對不對勁。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我相信劉凱。”
鬆爍疑惑地看向柳寒生，劉凱看著身邊的人就好像看見了曙光一般。
柳寒生揪了揪頭上的呆毛，一邊道：“其實昨晚，我也遇到了一件事。”
在兩人的張大的瞳孔中，他道：“就在我們剛剛上二樓的時候，9號打開了門，記得嗎？”
“記得。”
柳寒生沾濕了一點水，終於把頭上的呆毛抹順了，“然後他關上門的時候，我問你們有沒有聽見其它的聲音，你們都搖頭。我不是無緣無故問這句話，因為我聽見了其它的聲音了。”
“聽見了什麽？”
“他在說：外麵怎麽一整個晚上都在吵。”
此刻，就連鬆爍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隻見他忙把衣服揪幹淨，厲聲道：“快點洗漱，然後退房，離開這個鎮子！”
等他們陸陸續續整理好，跑下樓的時候，才發現早就有人站在吧台外麵，正在和旅社老板吵架。
那男人正在9號房的房客，此刻他看起來比昨晚還要油膩，可能是此刻的他情緒太激動了，說起話來不斷地噴出口水：“你要是不還靈石！我就把這個破旅社給拆了！”
旅社老板搖了搖扇子，時不時擋了擋噴過來的口水，好笑道：“小夥子，哪有住了店，不付賬的道理？你倒是說說，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那男人很激動，氣得麵色通紅：“的確沒這個道理！可你這個是什麽破店！你心裏沒點x數？！”
隻聽旅社老板笑了一聲，“你倒是說說，哪裏不滿意？不然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退你房費，你說對不對？”
似乎是對方態度不錯，男人冷靜了下來。
他一邊大喘著氣，一邊說道：“從昨天晚上，到天亮之前，我就沒睡著過！外麵和隔壁一直有人吵！”
“哦？”旅社老板似乎很好奇，停止了片刻搖扇的動作。
男人忽然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柳寒生三人，怒指他們，喝道：“就是他們！我一打開門，就看到他們在外麵！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住店的時候，你告訴我隻有9號和11號的空房間。他們應該就是住在11號房間的對吧？”
旅社老板道：“對，怎麽了？”
“那就對了！”男人錘了錘手心，“之後下半夜，我一直聽到11號房的有動靜，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這種客人你們也會收？！”
忽然收到一頂鍋的劉凱極其委屈，雙眼瞪得圓溜溜的。
怕他們吵起來，鬆爍道：“算了，這個地方是什麽情況，我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
察覺旅社老板神色眯了眯，柳寒生毫不隱藏，直視於他。
他的語氣要比任何人都要冷靜，聽者甚至還能察覺一股冷清的氣息：“我們何時上去的，老板應該最清楚。”
聽到此言，旅社老板放下扇子，拿出幾塊靈石給站在吧台外麵的男人：“算了，懶得和你們爭論。”然後看向已經走下樓的三人。
見他們三直接向門外走去，不由挑眉。
“你們不要我還房費？”
柳寒生頭也不迴：“不要了，那破竹子，你自己收著吧。”
說罷，不等旅社老板做出反應，便走出了旅社門口。
走出了旅社門口，那股緊張奇異的壓製感終於消失了。劉凱誇張地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心裏卻是感激身邊的兩個人的。遇到了這種事，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被恐懼、驚慌、無措的情緒緊緊包裹。
那種感覺，就好像迴到了無助的十年前。想到如此，他神色暗了下來，隱隱充斥著痛苦。
這一點，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鬆爍左看右看，臉色一變：“那個男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