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監控屏裏,原本正坐在貴妃椅上聞著綠竹的男人忽然站了起來。那一瞬間, 畫麵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遲遲沒有下一個動作。


    “嗯?”校長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問道:“他在看什麽?”


    旅社老板一直盯著上樓梯的方向,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很久, 才忽然抹了一把額頭。


    就這樣的一個動作,又出現了異常。


    校長忙對工作人員叫道:“把113號的監控屏畫麵拉近!快點!”


    當監控屏被拉近對準在旅社老板身上,這才發現, 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掌。


    “他盯著自己的手心幹什麽?”


    “好像有水。”


    “哪來的水?”


    現場一片靜寂,他們一直盯著監控屏的, 確定旅社老板沒有用手去觸碰水。這樣的話, 他手掌心裏的那些水是怎麽來的?


    有人低語道:“不會是出的汗水吧?”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 卻讓人毛骨悚然。是什麽情況, 才會出現讓旅社老板冒出一頭的汗水出來?他看見了什麽?還是說, 他感應到了什麽?


    “高彥老師, 你覺得會是什麽?”校長忽然問向高彥。


    聽到此話, 高彥微微皺起眉頭, 他當然知道是什麽,隻是這絕對不能說話出去。想到如此, 他道:“汗水吧。不過我和大家都一樣,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校長問:“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他總覺這件事高彥一定知道的。


    見高彥搖頭, 也隻好作罷, 相信他的話。


    十二點過後, 陸陸續續有老師迴去休息了,隻有幾個替班的工作人員一直坐在那觀察,以免出現突發事件好通知。


    見到老師越來越少,高彥也站了起來,向校長告別。一離開房間,走到周遭沒人的地方,他的笑意就淡了下來,輕輕地哼了一聲。


    那個沈澤清,又搞一些奇怪的事情出來,這次非得要去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就怕出了事情,沒人阻止得了他。


    隻見他手指之間出現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原地就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漆黑的走廊,明明沒有一絲光芒。但對走廊上的三個人來說,卻是沒有一點阻礙的。


    果然如高彥所猜測,沈澤清在這裏。


    他不僅在這裏,手裏還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那個女人被他拽著,嚇得動彈不得。


    “媽.的!”沈澤清臉色很難看,不知道是不是太氣憤的緣故,口中不斷地爆出髒話。


    很難以相信,這個素來高傲的男人,有著這麽一麵。


    高彥知道沈澤清注意到他了,隻是雙方都沒有說破。前者想看看後者到底要做什麽,後者懶得留心前者。


    “大人,我錯了,饒了小女子吧。”一道哭啼的聲音從沈澤清的手上傳來。


    正是那個被他抓住的女人。


    她穿著紅色的衣服,極其暴.露,說話的聲音帶著不言而喻的感覺。很明顯,這是一個吸人精氣的魅妖。


    高彥忽然就明白了怎麽迴事。也難怪沈澤清會生氣。


    換做其他人來,恐怕怒意都減不了幾分。


    果然,沈澤清麵色扭曲,緊緊地抓著魅妖的發根,絲毫不顧她疼得不斷求饒。


    隻聽他陰森森道:“你要是知道錯了,就不該繼續用媚音。”


    魅妖見到他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身子一顫,又是害怕又是恐懼。


    沈澤清根本不想考慮到她,自顧自道:“就憑你,也敢妄想沾染他?!我非得把你做成濁氣,撒在獄海之中!”


    魅妖來不及求饒,隻發出一聲尖叫,魂魄就被打散了。


    高彥見狀,走了過來:“非要關進獄海?我記得你已經百年沒在裏麵關其他東西了。”


    “怎麽?”沈澤清冷笑一聲:“你要替這個魅妖求情?那可沒得商量,誰來都沒用。”


    一想到他來的時候,這隻魅妖趴在小寒生的門口,想要將其勾引出來,做那檔子吸人精血的事情。就氣得不行,當場便拿下了她!


    高彥搖搖頭,道:“這隻魅妖害了無數人,總會遭到報應。隻是,這個鎮子湧進了一些鬼物,你現在離開……”


    沈澤清打斷他繼續說下去的話:“閻遺蹤已經從靈界過來了,有他在,沒有問題。再說,一切鬼物接近不了小寒生,他身邊的那兩個小子還有我給的玉珠子,出不了事情。”


    話畢,高彥見他執意要將那隻魅妖處理,便沒有再挽留了。


    是了,閻遺蹤已經從靈界過來了,除了他,還有誰更會處理那些鬼物?


    此刻。柳寒生三人剛好洗漱完躺在床上,兩張雙人床被合並在一起,三個人躺在上麵綽綽有餘。


    屋內沒有燈光,外麵也是漆黑一片,根本什麽都看不清。好在身邊有同伴的唿吸聲,才顯得安心。


    劉凱睡得不是很安穩,又怕自己翻身的動作太大驚擾到別人,才一直忍著。


    睡在中間的是寒生,對著門的是鬆爍。


    而他睡的位置比較靠近窗戶和洗手間。


    “嘩——”


    正閉著眼睛強行讓自己睡著的劉凱猛地一下睜開眼睛,誰在洗手間放水?是寒生嗎?


    不,不是他,身邊的唿吸聲還在,一定不可能是他的。


    難不成是鬆爍?


    劉凱感覺自己睡得模糊了,對方什麽時候起床去的洗手間都不知道。


    一定是鬆爍了。


    這麽想著,又不放心,像穿過睡在中間的人去摸摸另一邊有沒有人。


    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開了,伴隨著“吧嗒吧嗒”的走路聲。


    柳寒生打著哈欠,望向劉凱的位置,道:“你在幹啥呢?”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到了下巴。


    劉凱感覺自己身體都不受控製了。


    在廁所的是寒生,那睡在他旁邊的人是誰?


    一想到如此,便覺得全身冰冷又僵硬,好像浸泡在深海底下。因為缺氧,因為溫度消失,而感受到窒息。


    “寒……寒生。”劉凱瞳孔張大,迴頭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你……你不是睡在我旁邊的嗎?那……那我身邊的,是……是誰?”


    柳寒生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道:“鬆爍啊。”


    鬆爍?!


    劉凱誇張地大喘氣,可能是一個不慎壓到了人,把睡得正熟的鬆爍疼醒。


    鬆爍揉了揉被壓到的胸口,倒吸一口氣:“胖子,你不睡覺瞎整什麽?”


    說著,好像又因為太困了,翻個身繼續睡覺。


    劉凱摸了摸額頭,出了好多虛汗。還好他們還在,這可真是嚇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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