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進一家寬敞明亮的客棧,便有小二將四人引到位置上坐下,飯菜不多時便上好。四人不便多言,一時間隻有筷箸的聲音。“哎,大哥,喝了這碗酒,我明日就走啦。”“義弟,你真的決定了?”“流光城已歸了魔界,我再呆在這裏沒什麽好日子,趁還能走便早點走啦。”徐盞星筷子一頓,和穆烺對視一眼,暗中分了一絲注意力聽後麵的動靜。後麵那桌的兄弟仍在說著:“義弟,你法力高強,又是散妖,即便以前幫過那城門上的人,我想現城主也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流光城本就動亂,易主是常有的事,因此不管城主是誰都不會動城裏的子民,不然這個城早空啦。”“其實是我……哎,大哥,如果真那麽簡單就好了。”“義弟你怎麽了?大哥可能幫你?”那“義弟”卻沒有再說話了。及至四人吃完飯,兩人都沒再往下談,雄野便叫來小二要了四間房住下。徐盞星當先走在樓梯上,穆烺緊隨其後,後麵是裘思思和雄野二人。正走著,卻聽腳步劃一的聲音往這裏來。徐盞星迴頭看,便見一隊身著甲胄之人走進客棧直奔那對兄弟而去。“你們是幹什麽的?”兄弟之中的一人問道。來人卻不答,抽刀便將出聲之人砍翻在地。兄弟中的另一人呆愣當場,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還飲酒話別的大哥,一瞬便死在自己麵前,鮮血濺了自己滿臉。“你是範問?”男人適才迴神,悲喝一聲朝殺人者攻去,卻被那隊人圍在中間,不多久便漸漸不敵,落於下風。樓梯上的裘思思皺眉:“他們也太猖狂了。”她心裏雖怒,卻也知道在魔界的地盤不宜衝動,便不忍再看,越過徐盞星,上樓迴房。徐盞星靜靜看著,麵沉如水。穆烺看徐盞星如此,問道:“星哥,可要我出手相助?”“這人身上有秘密。”徐盞星說道,然後不等穆烺出手,便隔空彈指,震開了即將砍到範問麵門的長刀。那夥人看有人出手,有一人站出指著徐盞星道:“我們奉城主命令辦事,捉拿惡賊,識相的快點離開!”“你們顛倒黑白!”範問自覺會死在這裏,悲憤道,“不就是我看到了你們城主的秘密嗎!”“殺。”一聲輕叱。客棧裏本是嘈雜無比,打鬥聲,怒罵聲,和店家的求饒聲。可是,門口的一聲輕語,在場所有人卻聽得清清楚楚。這一個“殺”字聲音溫柔,毫無殺氣,空氣卻像炸了開來,如鳴鍾震鼓般衝擊著所有人的耳朵。除了徐盞星不受影響外,其他人都覺雙耳震痛,連穆烺也受了影響。其中,範問所受的最為嚴重。早在那一個“殺”字出口,他便感覺門口出聲之人身前有一把看不見的利劍直衝自己而來。死神已近門前,自己卻四肢僵硬,避無可避。範問不甘地閉上了眼睛,死亡卻遲遲沒來。他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青色的背影。眼前是個青衣墨發的男子,右手袖在身後,左手抬起。他沒有拔劍,隻輕輕一動劍鞘,便將剛才危險萬分的音殺消弭於無形。“這個人,我保了。”隔著對他刀劍相向的魔兵們,徐盞星看向門口的紫衣男子。徐盞星本在樓梯上站著,聽範問說的那句話,直覺此人所說之事同魔尊與流光城有關。不想放過線索的他當即腳尖輕點,須臾間躍到範問身前,左手握住參商劍的劍鞘,靈氣一凝,便化解了那兇險的音殺術。徐盞星看向使音殺術的人,那人身量極高,高鼻深目,嘴角笑意魅惑,一身紫衣倜儻風流。徐盞星猜出了他是誰。紫衣,擅使音殺術。徐盞星從《仙魔兩道狂情追愛》這本書裏得知,音殺術是隻有曆任魔尊才能修煉的魔界秘術。來人便是魔界至尊北堂秋。能讓北堂秋親自跑一趟的,肯定不簡單。範問知道的肯定是個大秘密,流光城也是個大秘密。徐盞星也知道,對方既然是北堂秋,那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畢竟北堂秋和徐盞星可是舊相識。果不其然,紫衣男子邁步進來,挑起一邊唇角笑道:“如今這流光城認天魔宮為主,妖尊貿然前來,是想來討杯酒喝?”聽得徐盞星身份暴露,穆烺和雄野當即飛身下來,護在徐盞星身前。裘思思也從二樓跳下,護在徐盞星身旁。北堂秋腳步未停,他隨意一擺手,嚴陣以待的魔兵便收起兵器退到身後。北堂秋走到穆烺身前一米處,看了一眼穆烺,才看向徐盞星道:“自無極峰一別大半月,不知妖尊傷勢可好?”穆烺皺眉,手中一動便要出手。徐盞星輕輕按住穆烺的肩膀,將他拉到身後,自己走到前方,眼皮一翻,涼涼開口:“魔尊肯定不相信我說的,不如咱倆比試一下?”北堂秋笑意不減:“妖尊提的可不是時候,我現在要把偷我魔界寶物的賊人拿迴去,不如改日再約。”“你來的也不是時候。”徐盞星也笑,眼裏全是興味,“你若早來一會兒,便讓你帶走審問了。可現在——”徐盞星驀地收起笑容,氣勢外放:“我說了,他,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