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宴淩安一點反應都沒有,宴禮行轉而看向楚沐涯:「這位同學,麻煩你幫忙勸勸他,讓他和我走一趟,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宴淩安被氣笑了,拉過楚沐涯的手:「宴先生,您的錢還是留著再給你生個繼承人吧。」


    說完,拉著楚沐涯進了學校。


    校園裏的路燈亮著,楚沐涯有點別扭地抽出手。


    宴淩安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心,試圖握緊,卻空空如也,不由地心裏也有點失落。


    讓楚沐涯看到了那麽一幕,宴淩安心裏有愧,使勁找著話題,哂笑:「哎沐沐,你說他們怎麽都喜歡給你錢啊?認識你以後我都第三次聽了。」


    楚沐涯重複一遍:「第三次?」他想了想,「沈青……你聽到了?」


    宴淩安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頭:「我不是故意聽到的,當時沒站出來幫你說話,是我也被嚇了一跳,我之前也沒想過他喜歡我……」


    楚沐涯:「嗯。」


    宴淩安嚴肅地說:「不過我向你保證,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和我保證幹嘛?」楚沐涯奇怪地看他一眼。


    宴淩安笑了笑,但沒說話。


    兩人一起迴了宿舍,熄燈以後,宴淩安躺在床上,被宴禮行這麽一鬧,有點睡不著了。


    他出聲:「沐沐,你睡了嗎?」


    楚沐涯沒說話,但宴淩安聽見了他唿吸聲,並不是睡著的樣子。


    宴淩安道:「你想知道我爸為什麽會和我這麽僵嗎?」


    楚沐涯剛要開口,又被他打斷:「我猜你肯定會說不想知道。」宴淩安自說自話地笑起來,「可是我現在好想找個人聊一聊,你就假裝已經睡覺了,聽說我說說就好,畢竟在家的時候,我也不能和我媽聊這個話題,太傷她的心了。」


    楚沐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沒睡著?」


    「因為我觀察過你,每次你睡著的時候,唿吸都會比平常人睡著還要慢很多,我一聽就能聽出來,哪怕你刻意放緩唿吸,我也能聽出來不同。」宴淩安想不到原因,「大概這就是他們說的真愛吧?」


    楚沐涯罵了句:「滾。」


    宴淩安笑,繼續迴憶:「……沒想到吧,人心有這麽壞,為了拿到她想要的一切,不惜毀了我的未來,我那個時候確實崩潰了很久,無法接受宴禮行居然是個驚世渣男,一想起來就特別難受,如果我那個時候去高考,肯定會被影響的。可惜了,我早就保送了。」


    他隨意地笑笑,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楚沐涯抿了抿唇,沒說話。


    「後來宴禮行知道了他的小三來找我,氣死了,帶著小三去把孩子打掉了,還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宴淩安低聲說,「活該。」


    「他還以為他這麽做了,我就會原諒他,可他根本不懂,哪怕他這麽做了,過去對我媽媽造成的傷害依舊是無法挽迴的。」


    「我一點都不想原諒他。」


    宴淩安絮絮叨叨地說著,突然想到什麽,嗤笑一聲:「最可笑的是,後來我姑媽來找我,說這麽一點大的事有什麽值得生氣的,宴禮行都已經把小三送走了,我和我媽還要他怎麽樣。」


    楚沐涯低聲說:「你沒做錯。」


    宴淩安倏地鬆了一口氣:「嗯。」


    像是幹渴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救命的水源,他也終於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了肯定的答案。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楚沐涯緩緩睡過去。


    宴淩安卻還是睡不著,他依舊有事情想不通,到底是誰一直在學校裏說楚沐涯貧困缺錢的,宴禮行應該隻是誤打誤撞,可沈青和之前的那個女生絕對是故意的。


    楚沐涯平時話少,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和別人提起自己家情況的人。


    而且學校還設置了助學金,也沒見楚沐涯申請過。


    他更不會為了這種事遮遮掩掩的。


    可是沒有一點頭緒,宴淩安想著想著也睡了過去。


    *


    清明節雖然隻放三天,楚沐涯早一天就沒課了,但宴淩安4號早上有兩節早課,他得等著一起迴去。


    上完課,宴淩安打了個電話給楚沐涯:「沐沐你在宿舍嗎?東西收拾好了沒,我剛下課了,要不要給你帶早飯。」


    清大最早的課在8點,80分鍾的大課拆成兩節40分鍾的,中間再加一個10分鍾課間,所以下課也才9點30,食堂裏還有賣早飯的。


    楚沐涯說:「不了,我不在宿舍,你自己吃吧。」


    他那邊隱約有點吵。


    還有女生的笑聲,宴淩安有點不高興。


    「那你在哪啊?還是趕緊迴來吧,不然去火車站晚了怎麽辦?」宴淩安問。


    雖然他買的票是下午2點的。


    楚沐涯頓了頓,道:「我在學校對麵的琴行。」


    「琴行?」宴淩安來了興趣,「那你等我,我過來看看。」


    楚沐涯剛想製止,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無奈地把手機收起來。


    宴淩安來的時候,楚沐涯剛好在和一個要買鋼琴的客戶介紹各個牌子,他語氣平淡不疾不徐,讓人非常舒服。


    宴淩安還是第一次見他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便站在門口多看了幾眼。


    隨後,楚沐涯走到了客戶看中的那台鋼琴麵前坐下,試了幾個音以後,細長的手指放在了琴鍵上演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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