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涯不解地看著他。


    他靠在楚沐涯耳邊,低聲說:「你再摸我要硬了。」


    楚沐涯臉上頓時有點燒:「你有病?」


    外麵這麽多人,他怎麽這麽喜歡胡說八道。


    宴淩安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病,他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剛才在更衣室就差點了,還好你把衣服穿上了。」


    「……滾。」楚沐涯耳尖有點燙。


    範固不服輸,還準備再和宴淩安比一比,他聽到範固在喊他,也不再瞎撩了:「那我再去遊迴,你想迴去的時候過來跟我說,如果他們誰來讓你下水,你也別答應,反正他們也不敢推你下去。」


    楚沐涯心裏一暖:「嗯。」


    孫柳沒一會過來過來找他:「沐哥,遊泳啊!」


    楚沐涯拒絕:「我不會,就不去了。」


    孫柳「哦」了一聲又有點好奇:「哎沐哥那你怎麽過來了?像方連易他們幾個不會遊泳的,都沒來遊泳館啊。」


    楚沐涯老實說:「宴淩安要來,我就陪他過來了。」


    孫柳:「?」


    不過楚沐涯不遊泳,孫柳也不好一直纏著,隻好自己去找其他人了。


    楚沐涯在水池邊坐了好一會,快要下課的時候才起身準備去找宴淩安。


    他站起來走了兩步,就覺得大腦一片暈眩,身體壓根不聽他的使喚,直愣愣得朝著水裏摔下去。


    「沐沐!」宴淩安本來在遠一點的地方,看到楚沐涯起身正準備遊過來和他說話,就看到他朝著水裏栽了下來,霎時間慌了。


    臉上的血色盡褪。


    楚沐涯栽進水裏狠狠地嗆了好幾口水,渾身都濕透了,他劇烈地咳了兩聲,水鋪天蓋地地湧進他的口腔、鼻子,他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根本睜不開眼。


    宋臨離他最近,立刻扶住他喊了兩聲:「楚沐涯?楚沐涯?」


    楚沐涯的睫毛沾了水珠,顫抖著卻依舊睜不開眼。


    眾人聽到聲音紛紛湊過來。


    宴淩安急急忙忙過來,整個人又慌又亂,從宋臨手裏輕輕接過楚沐涯:「沐沐?」


    他顫抖著聲音喊了好幾聲,水池並不深,2米左右,但他看到楚沐涯腳步虛浮徑直摔進來,想不擔心都難。


    宋臨冷靜道:「先把他抱上去吧,我剛才看到他嗆水了,估計嗆進肺裏了,得先把水弄出來。」


    宴淩安大腦太亂了,壓根想不到到底要先幹什麽,聽到宋臨說話,點頭,抱著楚沐涯把他放到岸邊的地上。


    宋臨說:「你應該學過按壓胸口吧,盡量把他肺裏的水擠出來,如果你不會我來。」


    宴淩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會,我來。」


    他十指纏在一起,掌心對著楚沐涯的胸口下方一點的位置按壓了幾下。


    楚沐涯劇烈得咳嗽了兩聲,頭一偏把水全都排了出來。


    宴淩安鬆了一口的同時又彎腰靠向他:「沐沐?」


    楚沐涯像是處在一片深海之中,全身都不聽他使喚,遊泳池的水爭先湧入,還伴隨了許多陌生又熟悉的記憶。


    ……


    那是兩個小男孩,個子差不多高,一個眉眼溫柔,另一個機靈活躍。


    機靈的那個有點嫌棄:「他好笨,怎麽這道題目都不會寫,還總是來煩你。」


    溫柔的說:「你別這樣說人家,智力是天生的,隻要努力就好,而且這是小學的題。」


    機靈的那個不服:「但是我會啊!」


    溫柔的小孩笑:「是是是,你最聰明了!」


    得了誇獎,機靈的小孩笑得更開心:「你也聰明,你比我聰明!」


    機靈的小男孩十分頑皮,每每挨了罵或者闖了禍,都會去找另外一個撒嬌,雖然免不了會被成熟又溫柔的小男孩訓斥幾句,但也從他那裏學會了不少東西。


    後來一次意外,溫柔的小男孩永遠停留在了幼年的時候。


    ……


    意識漸漸歸攏,楚沐涯聽到宴淩安焦急又慌亂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


    兩人目光觸碰在一起,楚沐涯一下子就紅了眼睛。


    宴淩安鬆了口氣,聲音還帶著顫:「沐沐你沒事吧?」


    楚沐涯搖頭,宴淩安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墊在他的後腦上,再也克製不住地緊緊抱住了他。


    楚沐涯手上沒什麽力氣,輕輕拍了拍宴淩安的背安撫著,摟著他的少年渾身都在顫抖。


    下課鈴響。


    周圍想要上前關心一下楚沐涯的人,都被宋臨喊走了。


    宴淩安抱著楚沐涯緩了一會,才紅著眼睛鬆開他:「我們先迴宿舍吧,給你換個衣服,等會去醫院看看。」


    楚沐涯輕輕點了點頭。


    楚沐涯的校服已經全都濕透了,全身都沒什麽力氣,宴淩安怕他感冒,隻好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後背著他往宿舍裏走。


    楚沐涯摟著宴淩安的脖子,整個腦袋都貼著他的。


    宴淩安心有餘悸:「你剛才嚇死我了。」


    楚沐涯:「抱歉。」


    「你道什麽歉,明明是我不好,要是我一直守著你就好了。」他側頭去看楚沐涯,「對不起。」


    楚沐涯笑:「不是你的錯。」


    宴淩安執拗:「那也不是你的錯。」


    「好好好,隻是一次意外而已。」


    雖然話是這麽說,宴淩安卻依舊在心裏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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