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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有不信邪的武夫, 付了十銅板後就用刀去砍, 但刀砍下去壯漢還完好如初,身上沒能留下任何刀痕。


    周圍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但對於徐航而言類似的表演他上輩子在電視上看所謂的氣功大師采訪裏就看過不少,所以隻是稍微停留,很快又往前走了一段, 這迴看見的是背著個箱子的人,裏頭是十來隻小老鼠。


    這個藝人的前麵擺著張桌子, 上麵搭著個小戲台。沒多久, 藝人就在旁邊彈唱起戲詞。那些老鼠隨奏樂就從箱子裏出來, 它們居然還披掛著戲袍,挺有模有樣的,再看它們的動作, 都與戲文內容對應。


    老鼠們惟妙惟俏的表演讓周圍的人都紛紛稱奇,徐航也被吸引住, 過了會兒, 在一折子戲落幕後,圍觀的人還意猶未盡遲遲不散, 紛紛拋銅板到那桌上。


    賣藝人笑逐顏開, 老鼠們又從後麵出來,朝觀眾作揖。


    徐航也有點被逗樂了, 順勢拋了幾個銅板過去, 然後繼續往前走, 這迴看到的是個耍蛇人。


    蛇人的脖子和手臂上分別纏了一大一小兩條青蛇,兩條蛇十分有靈性,徐航發現可能已經開靈智成精了。


    不過也正因如此,當徐航站在旁邊觀看時,兩條蛇畏懼徐航的氣勢,表演頓時變得不大順暢。


    徐航摸摸鼻子,為了不搞砸蛇人的表演,隻好繼續往前走。


    街市上魚龍混雜,除正經謀生外,也不乏靠行偷騙手段的人,在看到又一個標榜神算的攤子後,徐航見已經沒什麽好看,就迴去落腳的客棧。


    在經過櫃台準備上樓時,客棧的掌櫃叫住了他。


    掌櫃拿出份請柬:“這位客官,縣裏王家邀請你去府上做客。”


    徐航心覺奇怪,他初次來到這個縣城,怎麽就有人邀請他做客?


    不禁問道:“王家?我不曾記得自己認識王家的人。”


    掌櫃也感到奇怪,不過看到徐航是短發行者的模樣,又見慣不怪道:“邀請你的我們縣裏的大戶人家,王家的家仆確實點名是找你,他家兒子癡迷道法,總想結識異人,或許是哪裏聽說過師傅的名聲吧?”


    但徐航知道自己的事,他又沒特別展示過手段,外人看來就是個有點本事的師傅,在李家村的那點名聲應該沒這麽快傳到三十裏外的縣城。


    而且他和燕赤霞是一同到來的,和自己相比,身穿道袍的燕赤霞應該更像有本事的才對?怎麽王家單獨請他卻不請燕赤霞?


    然後徐航又想道,如果就他自己一人去,燕赤霞單獨留在客棧,情理上似乎有些不妥,要不還是拒了算罷,反正也不認識。


    恰好此時燕赤霞迴來,徐航叫住他。


    “縣上王家邀我今晚去做客,但隻請了我一人。”


    燕赤霞心胸豁達,明白徐航的意思後,毫不介意,相反還喜道:“這不正好嗎!有人免費請你吃美味佳肴,既然請了你,那你就去唄,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大不了走時打包菜肴迴來給我得了。”


    徐航聞言便不再介意。


    當天下午,王家的家仆就駕著車馬過來接徐航到府上。


    王家的人對徐航的到來表現得格外欣喜,並且盛情招待,很快就設下宴席邀請徐航入座。


    盡管王家表現得十分熱情好客,但徐航總覺哪裏有些怪異。


    按照掌櫃之前所言,應該是王家的少爺想結識奇人異士,所以才邀請他上門做客,可如今桌上已酒過數巡,天色也已經轉暗,卻不見那個所謂癡迷道術的王少爺提出什麽要求。


    徐航覺得處處透著怪異,又見天色已暗,便托辭打算離開。


    見他想走了,王家人紛紛熱切挽留,最後王家的少爺終於問道:“我之前聽學堂的一位書生說,師傅你有著不同尋常的本事,我實在好奇想要見識見識,你能否讓我開開眼界?”


    原來當日在朱爾旦那喝酒的書生中有家是在縣城的,在那天晚上見到傳說中的鬼神,迴到縣城後這個書生就迫不及待地把這段經曆當作奇遇四處分享。


    王家的少爺確實對奇聞軼事十分感興趣,一直想結識真正的異人,可惜過去招攬到的都隻是些徒有其表的江湖騙子,因此在茶樓聽聞此事後就暗暗留了心眼,記住了徐航這號人物。


    見他終於說到正題,徐航決定用最近從燕赤霞那學到的障眼法來應付。


    徐航實話實說:“我隻懂一些小手段。”


    真正有本事的是他繪卷裏的妖怪們。


    然後徐航直接在牆壁上畫了個漂亮的庭院,他的融合了西方素描的畫法,所以畫麵栩栩如生,光是這點就足夠讓這個年代未接觸過西洋繪畫的尋常人稱奇了。


    看到如此逼真的畫麵,王少爺非常吃驚,心中暗想:這畫如此真實,該不會裏麵的事物都能成真吧?


    他剛這麽一想,就仿佛聞到草木的清香,然後有蝴蝶飛鳥從牆壁的畫中飛出,一時間室內鳥叫蟲鳴,花香四溢,好似真到了郊外。


    王家人都被眼前景象迷住,等過後景色消失,牆上的畫又重歸靜態後,眾人迴過神來,心情卻還久久未能平靜。


    王少爺見此,已經確信徐航是有本事,內心欣喜若狂,問道:“師傅你是師從何處?”


    剛才施展的障眼法是燕赤霞所教,所以徐航就迴答:“這是嶗山道士的手段。”


    王少爺眼前一亮,他原本就想做道術,隻是以前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個有真本事的人,自然無比希望對方能夠教他。


    於是王少爺當即提出:“小生誠心想學習道法,可惜一直未遇上真正高人,後來從友人口中得知你的事跡,景仰已久,今日得見師傅十分驚喜,想拜師傅為師,請問師傅可否收我為徒?”


    但徐航目前自身掌握的法術都是從燕赤霞那學來的,雖說燕赤霞斷定自己師父肯定會收下徐航這個徒弟,不過到底是還沒正式拜師,徐航覺得不好自作主張將別人師門的本事就這麽教給其他人。


    徐航想了想,推脫道:“我並非什麽高人,所掌握的也隻是皮毛罷了,還沒到能為人師的程度。”


    他說的也是實話,徐航和燕赤霞認識不過數日,雖然徐航在道法上天賦非常,但時日這麽短,他能學到的並不多。


    不過在王少爺看來徐航純粹是在客氣,因著徐航先天已經半步踏入道門,身上自帶清正之氣,再配合他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在常人眼中完全就是屬於世外高人才有的風度。


    王少爺又央求道:“師傅太過自謙了,小生也不貪心,隻要教我一兩個法術就足夠。”


    可惜徐航意向已定,不管王家的少爺怎麽央求他都不肯鬆口,而且見已經天黑了,便又再次提出告辭的打算。


    見徐航要走,王少爺趕緊又轉了口風:“既然師傅你的本事不能傳給外人,那我也隻好作罷了,但可否與我說些你過去路上的奇聞軼事。”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況且對方盛情招待了他,如果再拒絕,人情上就有些說不過去。


    徐航隻好挑些以前聽說過的怪談說給王公子聽,那王少爺似乎對這方麵真的很感興趣,聽得津津有味,一直追著徐航再說多些。


    然後就這麽,不知不覺間竟把時間拖到深夜。


    王少爺方察覺到般,臉上露出愧色道:“沒想到時間已這麽晚了,師傅如果不嫌棄,不如就在府上留宿一晚吧。”


    徐航皺著眉,王家少爺這般熱情讓他實在難以脫身,隻好答應今夜在王家留宿,等明天一早再趕緊走人。


    那個王家少爺說是去安排人為徐航準備留宿的房間,但安排著安排著,卻是自己都不見了蹤影。


    而王家的其他人以及仆人也都在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這個飯廳,徐航坐了一會兒後,感到室內空氣混濁,就來到外麵。


    然而等過了許久,都不曾見有仆人過來喚他,徐航不禁越發眉頭皺得緊。


    然後就在此時,徐航聽到外麵傳來沉悶的腳步聲。沒多久,院子門口就出現了一個獸頭人身的怪物。


    怪物身材魁梧,長著一身黑色馬鬃般的毛,滿嘴利齒,看著十分駭人。


    這個外表讓徐航瞬間想起辛老翁所說的擾亂宴席的兇神惡煞,再迴想今晚王家的種種表現,終於明白過來,看來王公子那兒隻是托辭,王家想讓他幫忙對付這怪物才是真。


    接著仔細看了看鄉紳後,恍然道:“難怪你會被盯上。”


    鄉紳十分緊張:“此話怎講?”


    徐航也有些好奇,聽燕赤霞的意思鄉紳遇上那畫皮鬼並非湊巧?


    “你雖有功德護體,尋常鬼怪不敢近身,但那畫皮鬼是厲鬼,且開過殺戒有些道行,你這樣有功德的人在它眼中就成了大補之物,它吃了你這份心肝可抵上十人。那妖孽有傷在身又被我追殺,自是想趕緊養好傷方便遁逃了。”


    得知惡鬼原來目的是食自己心肝,鄉紳已嚇得臉上血色全無。


    “那、那……大師請救我啊!”鄉紳哭喪著臉道。


    “自然會救。”燕赤霞點頭,緊接著凝重道,“那妖孽素來奸詐,此刻恐怕有所察覺,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到你府上!”


    燕赤霞說行動就行動,立馬腳下生風般往門外走去。


    徐航見此也立馬背上繪卷,為做掩飾,他腰上還別上兩卷小點的普通空白卷軸後緊隨燕赤霞步伐出門,他想看看真正的道士是怎麽降妖伏魔,以後好做參考。


    鄉紳反應過來後也趕緊追著出去,但他是養尊處優的大老爺,加上年紀大了怎麽跟得上他們,小跑都追不上二人步伐,沒多久就氣喘籲籲。


    燕赤霞恨不得直接把鄉紳撈起來走。


    見此徐航迴頭問道:“你不如告訴我們家宅的位置,我們先過去,你且慢慢跟來。”


    鄉紳給他們指了方向,然後眨眼間兩人都跑不見了。


    燕赤霞直奔鄉紳府邸,顧不得正門進去,在外頭時辯出妖氣最濃鬱的地方,直接跳牆而過。


    徐航:“……”


    好在鄉紳已叮囑家仆今天會請人上門捉鬼,所以徐航來到大門口報了身份立馬有人帶他進去。


    徐航趕到那個院子時,隻見燕赤霞已拔劍相向。


    畫皮鬼身形看起來還是個老太婆,可臉上皮膚已在層層剝落,有半邊臉顯現出惡鬼相,正麵目猙獰地死死盯著燕赤霞。


    緊接著,畫皮鬼發現徐航身形居然也出現在旁,頓時心中悲愴不已,隻怕這迴得折在這了。


    燕赤霞厲聲喝道:“妖孽你還往哪逃!”


    見自己恐怕無處可逃,畫皮鬼不由怨憤起來,當日好不容易從這道士劍下逃出來到這村裏,或許是它命不該絕,居然讓它發現這有個功德在身的大善人,要是能食了他的心肝,自個兒不僅能快速治療好強勢,還能實力大增,到時候那道士也就不足為懼了。


    正因如此,畫皮鬼才沒急著逃遠,而是又換了外皮進到鄉紳家。


    本想著過多幾天,看定了情況再出手,誰料到昨天路上遇到了徐航。徐航固然是對它有震懾力,可它又舍不得快到嘴邊的肉,尤其還是不多得的大補物。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到底是眼前利益的誘惑讓畫皮鬼戰勝了對徐航的敬畏,於是愣是想著再拖一天,明天夜裏把鄉紳的心肝掏了便趕緊溜走,沒想到就是慢了點,就被那道士追來了!


    可惜畫皮鬼不敢惹徐航,隻好單罵燕赤霞出氣:“你個臭牛鼻子,又來壞我好事!”


    燕赤霞也生氣了:“我本憐你生前是個苦命人好心放你一馬,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該散了戾氣好去投胎,沒想到你卻貪得無厭,利用我善心去作惡!”


    畫皮鬼詭辯道:“那王生也不是個好東西,若他是個潔身自好的又怎會受我引誘,我不過是讓陳氏早日看清他真麵目罷了。”


    陳氏是王生的妻子,畫皮鬼不說還罷,說起就讓燕赤霞更加憤怒,想到王生死後他家人悲哭的情形,這再次提醒了燕赤霞,若非他當時疏忽,王生一家也不至於家散人亡。


    “就算他有德虧也輪不到你來懲處,他死後到了地府自有本帳與他算,你既然早已報複了當初負你的男人,還逗留人間繼續濫殺無辜那就是錯!”


    燕赤霞也知多說無益,說完就不再浪費口舌,直接拔劍砍去。


    畫皮鬼本來就鬥不過燕赤霞,如今有傷在身更是不可能打得過,它剛才說這麽多不過是為拖延時間。


    眼見劍刃要當頭砍來,畫皮鬼的外皮忽然像吹脹的氣球般全身皮膚鼓了起來。鄉紳趕迴到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惡鬼渾身浮腫,膚色泛青紫,皮下更是仿佛有蟲子湧動。


    鄉紳嚇得當場跌坐在地上,連爬走的力氣都沒了。徐航此刻注意力全放在院裏的搏鬥中,暫時也無暇顧及身後的鄉紳。


    “奇伎淫巧!”


    燕赤霞已上過一次當,這迴哪裏還會再中招,直接不理會它這般變化就用劍尖刺去。


    然後隻聽見“砰——”的一聲,畫皮鬼竟是炸開成碎片,可燕赤霞知道這不過是對方的金蟬脫殼之計,他早有準備拿出隨身的劍袋往上一拋。


    劍袋瞬間像是有了靈性般追著畫皮鬼而去,畫皮鬼被追得心裏叫苦不迭,慌亂中瞥見跌坐在地的鄉紳,忽然有了主意。


    如今這樣,它還不如孤注一擲鑽進鄉紳體內吃了他的心肝,這樣它就能當場恢複實力,和那道士有一搏之力了!


    它原本是顧忌著徐航的存在,但想到剛才徐航一直在旁邊站著並沒出手助那道士,畫皮鬼以為徐航是保持中立。


    但它沒想到的是,徐航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他沒捉鬼經驗,怕徒給燕赤霞添亂,所以才站一邊旁觀。


    此時見畫皮鬼突然衝自己過來,徐航在極短暫的錯愕後,當下第一反應就是隨手操起腰間的畫卷當棍使,直接往畫皮鬼身上打去。


    當畫卷觸碰到畫皮鬼的一刻,畫皮鬼竟是憑空消失不見。


    徐航心裏也十分吃驚,隻是沒表現出來,默默將剛才打鬼的畫卷打開,發現它是變成了畫印在紙上。


    畫皮鬼還定格在最後想撲食鄉紳的一幕,雙臂大張,麵目猙獰,眼裏兇光畢露。而且畫麵十分逼真,畫皮鬼身上的紋路、發絲、指甲都是清晰可見,簡直栩栩如生好像它隨時準備破紙而出。打量過後,徐航有一瞬間猜測,莫非他的百鬼繪卷也是這麽做出來的?


    “好一招封鬼術!”燕赤霞一旁大聲叫好道。


    徐航也是才知道自己有這本事,不過他淡定慣了,毫不客氣道:“承讓。”


    解決了畫皮鬼,鄉紳對二人十分感激,盛情邀請他們留下吃飯後,在他們走時又奉上諸多銀子作為答謝。


    “二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我知你們是世外高人淡薄世間名利,但我實在除黃白之物外無以為報,還望二位能收下。”


    徐航並不拒絕,雖說周遭的妖魔鬼怪將他視做神人,但他知道自己本質還是凡人一個,況且出門在外沒錢寸步難行,否則他也用不著擺攤賣畫了,所以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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