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地上,嘴裏直喘米且氣。


    林晚聞到趙園的氣味,又開始劇烈掙紮,她道:「我死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八,那些老不死的將我填進這井裏,我被這井裏的濁氣汙染,成了非人非鬼的異類!竟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說我該不該恨?!該不該殺了那些人?!」


    顧安聽著林晚的話,眉頭皺起,他在宅子記憶裏看到的林晚,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可心底裏還是一個善良的人,跟眼前這個喊打喊殺的林晚,完全就是兩個人。


    不過顧安對此,不做太多的評價。


    換做他,經歷了林晚所經歷過的一切,難保不會變得和她一樣,心狠手辣。


    明也卻冷聲道:「世人都道冤有頭債有主,老道士跟那群人被這宅子裏的惡鬼吃了,你也殺了他們的後人,也算是報了仇。」


    說到這,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戾氣:「可你不該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


    這個宅子裏,有幾副屍骨,不是這個宅子裏的人,也不是老道士和那些商人的,隻是幾個誤入其中的槐陽鎮的人,和路過的遊人。


    林晚被一番質問,並沒有一絲羞愧,有的隻是理所當然:「我是鬼。吃人是我的本能,我不可能為了那些跟我無關的人,就放棄自己的本能吧?」


    末了她還撇撇嘴,說:「我可不是什麽爛好鬼。」


    顧安看著林晚,他想,或許他現在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林晚,而是一個占據了林晚屍體的「怪物」。


    或許那個明媚的少女,早就死在了那天早上。


    ——現在的「林晚」,隻是個用林晚屍體,「活」著的「人」。


    聽到林晚這一番話。


    明也用力扌由出林晚胸口的鎖鏈,手腕揚了揚,說:「你不能克製你的本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克製我的本能了。」


    林晚莫名感覺一陣涼意,不等她說話。明也就渾身冒出黑氣,他變迴了惡鬼相,對著林晚挑了挑眉,低頭沖她低吼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極強的威壓。


    明也本就比林晚厲害,加上她還受了傷,明也這一吼,直接讓她飛出一米遠,這還是明也收力的情況下,如果不收力,大概可以把林晚「吹」到牆上去。


    「照你剛才的說法,」明也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林晚,臉上帶著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令人不寒而慄:「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克製,直接吃了你?」


    林晚麵對此刻的明也,罕見的露出一抹忌憚,她說:「鬼是不會鬼的,你別騙我了!!」


    顧安挑眉,這位天真的「林小姐」,怎麽還沒有學乖,剛才的事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難道人死了後,臉皮也會跟著變厚?不怕臉疼了?


    明也懶得跟她廢話。


    他看著林晚一臉的「你做不到」,他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張開手,渾身冒起黑氣。


    黑氣像一張張開的巨大的嘴,往林晚趴著的地方飄去,所過之處,寸鬼不生。


    明也本身就以惡鬼為食,不過林晚這個級別的鬼,隻夠他塞牙縫的。


    林晚感受到那張嘴傳來的巨大威脅,她抖著身子,不住的往後退,並大聲說:「別過來別過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明也沒有信林晚的鬼話,他自然明白怎麽對付林晚,對付林晚這種類型的人或鬼,隻有讓她感受到疼了後,她才會乖乖聽話。


    大嘴飄到林晚身上,開始吞吃她的魂魄,林晚大叫著,哭喊著求饒,明也不為所動,隻一心吃著嘴裏的美味。


    不過吃了幾口,明也就收起惡鬼相,他還等著林晚帶他們去找花匠的屍骨呢,可不能一口氣把林晚吃完了。


    天知道,他剛才吃的時候,已經夠小心翼翼,就怕嘴張大了,林晚就沒了。


    不過這些就夠林晚喝一壺的了,她趴在地上,感覺渾身都沒有陰氣了,連身上的傷勢都加重了些。


    顧安問明也:「鬼是什麽味道的?」


    明也咂摸了一下後味,說:「有點像冰激淩的味道,不過比冰激淩涼一些,味道也沒有冰激淩好。」


    他摸了摸顧安的頭,又親昵的蹭了下顧安的臉頰,他還想親一口顧安,卻被顧安推開。


    顧安見明也一臉受傷的模樣,淡淡道:「你剛才吃了她身上的東西,她都泡在那口臭水井裏多少年了,骨頭都該泡入味了,你都不嫌臭的嗎?」


    「……」明也看著顧安一臉「你口味真重」的表情,他很想說他吃的是魂魄,不是骨頭,可他又怕顧安會對他產生害怕的情緒,他隻能說:「安安你誤會了,我吃的不是她的骨頭,是別的東西,反正不臭!」


    顧安有些好奇,問他:「那你吃的是什麽東西?」


    明也故作高深道:「這是秘密,不可說於人聽。」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顧安小聲嘟囔:「還說喜歡我呢,連秘密都不肯說給我聽……」


    明也:「……」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不待明也解釋。


    這邊林晚已經快要出了院子,明也瞅見後,冷笑一聲:「不長記性。」甩出鎖鏈,直接將試圖掏出院子的林晚拉迴來,並說:「帶我們去找花匠的屍骨,不然我就將你的魂魄打成碎塊。」


    「你如果想試試,我也不介意親自動手。」


    林晚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當即就說:「我這就帶你們去!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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