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看清那個女人的容貌,臉色猛地變了變,竟然是她······


    兩年不見,他幾乎要認不出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初神色生冷,找他墮胎的人,她看上去特別的憔悴,雙眼呆滯,似乎帶著揮不去的濃重灰色,他看著她被人帶進一個房間,跟這裏所有的病人一樣,關了起來。


    原本是與他無關的是,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就這麽走了過去。


    院長親自將人送了進去,陳瀟忍不住問道,


    “不先做一個檢查嗎?燔”


    院長不耐煩的揮揮手,


    “已經病了小半年了,剛轉到我們醫院,大醫院都確診了,還用得著我們嗎,忙你的去吧。窠”


    陳瀟皺了皺眉,他跟這個女人唯一的接觸就是當年那場手術,之後他離開那裏,就再也沒有跟她有過交集,當年雖然接觸短暫,但給他的影響卻很深,明明是一副嬌弱的女兒身,做出決定的時候卻那麽果斷狠戾,如果不是她那句話,他會以為這是個冷血的女人,但她說“我的女兒已經被別人分走了她的父愛,我不想再有人分走她的母愛”,就是因為背負太多,所以說出來的時候才會平靜到幾近虛無吧。


    他並不是什麽愛管閑事的人,但是卻偏偏對這個女人上了心,他延遲了離職時間,跟其中負責這個女人的醫生做了交換。


    跟其他的病人不一樣,她很少狂躁不安,多數情況下喜歡自己一個人對著窗戶說話,隱隱約約能聽見“姒姒”“寶貝”之類的字眼,然後又是沉默。


    他想帶她去做個檢查,但是院長那邊並不批準,他學識有限,隻能根據稀有的經驗給她配藥調養,他仔細的核對過,去掉了精神類的藥物,他不主張一開始就用藥物壓製,時間長了那會對病人的精神有副作用,不利於康複。


    可是她的病情並沒有向著好轉的方向發展,反而越來越嚴重,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一次偶然發現,每次飯後,都會有人送來一瓶乳飲,但其他病人並沒有,送乳飲的人說這是大戶人家的太太,上麵特殊照顧的,他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事,不太放心的留了一些東西送到化驗室化驗了一下,結果讓他大吃一驚,裏麵tcas(抗抑鬱的一種藥)含量嚴重超出了平常的用量,很顯然是人有意為之。


    他想過報警,但是他連來龍去脈都不知道,況且她現在神誌不清,就算警方介入,也不一定能幫到她,猶豫再三,他決定暗中停了她的藥。


    那些被送來的乳飲都被他悄悄倒進了衛生間,與此同時開始試探著跟她交流,起初她並不搭理他。後來,興許是停了藥的緣故,她的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開始有了意識,他每天聽她說得最多的就是“姒姒”這個名字,他知道他有惦念的人,卻無法幫到她,因為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事情的轉折是在一天夜裏,那天是他答辯的日子,因為路途較遠,中午就沒有迴來,等到晚上迴到療養院,突然被告知病房裏的女人跑了,開著車,在田海灣出了事故,連人帶車栽進了水裏,不見了。


    他不敢相信,早上離開前還見過一麵的人,怎麽會就這沒了。


    他跑到田海灣的時候,好幾輛警車已經停在那兒了,打撈的船隊已經將車撈了出來,但是人卻看不見,可能是被水衝走了,是死是活誰也不敢肯定。


    他沿著淺淺的河灘,安靜的走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不管她是因為什麽原因,他總覺得不值,他一直生活得淡泊,很少有能牽引他情緒的人,唯一一次認真對待的人,卻這麽不愛惜自己,他很失望。


    有些事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當他發現淺灘上唿吸微弱地女人時,突然湧起一陣失而複得的感覺,他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帶她離開了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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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瀟歎了口氣,抿了口茶,神色還算平靜,


    “她落水的時候傷到了頭部,加上當初那些殘留藥物的作用,等人清醒的時候,變得如同初生嬰兒一般,誰也不認識。”


    那段日子,也許是最難熬的一段,卻也是最幸福的一段,她學得很快,也很聰明,嫻靜的時候喜歡看書,文字是她唯一沒有忘掉的東西,他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喜歡上了這個人,所以在明知道她可能有家室的情況下向她求了婚,對他依賴過深的女人,怎麽會拒絕他,婚後的日子平淡卻很幸福,小煜的出生是個意外,她懷小煜的時候,已經三十八歲了,高齡產婦,生孩子風險更大,某些基因缺陷疾病的病發率也很高,他不太想要這個孩子,但是她卻不肯打掉,也就是那時候,他再一次聽見了“姒姒”這個名字,盡管記憶都沒有了,但是這兩個字卻像刻入了骨髓,忘不掉。


    “三個月前,我的工作做了調整,又迴到了青城,”


    陳瀟抬頭看著她,平靜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緩緩道,


    “同時也想幫她找迴當年的記憶,我想,她是不願意忘記的,至少不願意忘


    記那個叫‘姒姒’的女孩兒。”


    蘇姒握緊了鳳景琛的手,眼中的淚水差一點就掉落下來,卻隱忍不發,鳳景琛摸了摸她的頭發,無聲給她鼓勵。


    “也許是因為這個城市太過熟悉,喚醒了她一些潛在的意識,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說想迴家看看,我當時以為她說的是以前那個家,後來才知道她說的是她小時候住的地方。”


    蘇姒想到那套老房子,禁不住問道,


    “那是我母親的娘家?”


    陳瀟點點頭,


    “王家當年舉家遷到了澳洲,僅剩下的一棟房子,留給了一個老仆人來看守。”


    “那個婆婆······”


    “對,就是她,是她認出了你母親,告訴了我當年她嫁到蘇家的來龍去脈,以及怎麽跟家裏斷絕關係。”


    “那王家呢,這麽多年都沒來找過嗎?”


    “後來的事,我是聽李婆婆說的,當年你母親在田海灣出事的這件事傳到了澳洲,你舅舅曾經迴來過,直到一個月後警察宣布為失蹤人口後,才離開,後來就再也沒出現過。”


    這些蘇姒完全不知道,蘇耀天更是沒有提過。


    陳瀟告訴她的信息量太大,蘇姒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意思是她母親當年並不是在那裏呆了一年才出事,而是在她出事前的一個月才出現在了療養院,那麽之前的近一年時間她在哪兒,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後來的樣子,陳瀟所說的把她母親送到療養院的女人十有八-九是宋芷容,那時候她哪兒來的能力請那麽多人,不安在心裏擴散。


    她想起宋芷容交給她的那份dna鑒定書,正是她母親打掉的那個孩子的,上麵的比對結果並不是蘇耀天的,清清楚楚的告訴蘇耀天,他被人帶了綠帽子,她現在想的是,蘇耀天根本就不知道孩子這迴事兒,又怎麽會去做親子鑒定,所以那份親子鑒定有問題。


    “陳醫生,我想你幫我看一份親子鑒定書,十幾年前的,你能隻從紙上看出真偽嗎?”


    “十幾年前,國內的dna鑒定技術並不成熟,而且一次鑒定花費巨大,很少有人會做這個鑒定,就算要做也是需要院長親自蓋章,青城所有的醫院都是這個規定,隻要印章沒事,一般假不了。”


    蘇姒緊了緊拳頭,如果連報告都是假的,也就是說他父親誤會她母親出-軌,都是這份報告搗的鬼。


    她突然有些想笑,十年,十年的夫妻竟然比不過一疊薄薄的紙,他們就這樣用自己的自私,將她的母親逼上絕路,蘇姒渾身都在顫抖。


    鳳景琛環住她的腰,低聲道,


    “至少現在人還健康,過去的,我幫你幫咱媽討迴來。”


    說著看了一眼陳瀟,咳了一聲,問蘇姒,


    “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叫一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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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蘇姒媽咪跟陳叔叔的養成愛情,唔,好浪漫~周三加更,不出意外應該五更,我是拚了老命在寫啊,求撫摸,求安慰~~~~~(&g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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