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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們仨真的是把命搭上了,才把林軒從那火海裏扯了出來。


    他們剛從那火海裏跳出來,下一秒,那祠堂就傾然倒塌


    砰然倒塌的站著火舌子的木頭,就砸在他們的腳邊兒,還有火星子掉在了他們的小腿上,疼的他們仨——哦不對,隻有他跟二愣子被疼的哇哇亂叫。承樞外號冷靜小王子,他忍住了沒叫出聲兒。


    如果再晚了那麽一秒鍾稍微再晚了那麽一秒鍾


    他,承樞,二愣子,還有林軒,都得死在那祠堂裏。


    連骨灰都落不下。


    不止林軒一個人被燙傷,他、二愣子、承樞,誰身上都有燙傷。


    事後,他們仨加林軒,四個人一人被自家長輩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頓。


    同一個醫院,隔壁兩間病房,嗯,他們仨加林軒,一共住了足足兩個月。


    那都是後話,當時搭上命把林軒從火海裏扯出來之後,承樞都氣炸了,都顧不上喘氣兒,一巴掌就給林軒打趴在了地上。


    他,哪兒有點冷靜小王子的模樣?


    當然了他也是氣的不行,那傻妮子


    哪兒有往火坑裏鑽的道理?!


    還是二愣子,生生抱住了他跟承樞的雙腿,不讓他倆再去幹打女人這沒出息又窩囊的事兒。


    誰知道,林軒給打了,卻反而笑了。


    她胡亂的抹了抹眼睛,已經是花貓的小臉兒,更是連看都沒法兒看。


    可那時候,林軒笑的真是好看呢。


    那牙齒,真他娘的白!


    縱然記憶已經有些落灰,可他還是清楚的記得,那時候林軒咧著一口白牙,傻笑的看著他們仨,說了什麽話。


    “太好了。葉哥哥子墨哥哥諸遊哥哥沒有因為討厭我,不想帶我玩,討厭到寧願被燒死在祠堂也不肯出來的地步。”


    當時,他跟承樞都愣住了忘記去揍她。


    這二愣子從小都沒出息,當時就跪坐在地上,把林軒摟在懷裏,然後那倆沒出息的玩意兒,對著哭。好像在比賽誰哭的更淒慘似得。


    氣的他跟承樞,揪著二愣子的衣領,按在地上把他給揍了一頓。


    是啊,差點被燒死,林軒卻也不生氣他們捉弄她嚇唬她的舉動。


    而是在那兒傻兮兮的高興,高興他們沒有為了不跟她玩兒到了連命都不要的地步。


    真是個傻.逼!


    到了現在,權子墨都忍不住罵上一句,“小傻.逼!”


    誰會討厭一個人到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份兒上?


    可林軒夠傻,傻的讓他們心疼。


    她都差點因為他們仨的惡作劇死在那火海裏了,她卻不氣不鬧,連一點點的生氣都沒有。她隻是在興慶,在傻樂。


    這樣的林妹妹,怎麽讓他們仨不放在心尖兒上去疼去寵?


    沒能把那林妹妹狠狠的寵上一輩子,真是他們仨最大的遺憾,也是心頭不能解開的傷疤。


    這麽就就讓林妹妹嫁給唐棣那狼崽子了呢?


    到現在權子墨都想不通。


    “當初,我跟承樞怎麽就沒有再把那傻妮子按在地上打一頓,讓她清醒清醒。”


    讓她知道,唐棣,並不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唐棣,不是她的良人。是她這一生淒涼悲劇的開始。


    “別鬧了,當時我們怎麽可能知道唐棣會變成這樣?”諸遊冷笑。


    權子墨從沒想過,這張二愣子的臉上,也可以露出這般冰冷陰鷙的表情。


    “唐棣是陰冷了一點,也精於算計了一點。可我以為,至少他還是個人。畢竟是穿開襠褲的時候,你就把他帶來介紹給我跟承樞認識的朋友。”


    他再怎麽害怕唐棣眼睛裏的,當年的他無法準確形容的陰冷,他還是接納了唐棣這個朋友。


    子墨的朋友,自然也是他跟承樞的朋友。


    他跟承樞都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不是子墨,唐棣那個私生子,憑什麽能夠加入他們這個小團體?


    沒有子墨,唐棣永遠都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若不是唐棣跟他們仨成了好朋友,加入了他們的小團體,唐家人也不會開始看見唐棣。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當年是為什麽把唐棣當成朋友的?”


    “誰知道呢”權子墨扯了扯嘴角,擺明了不想說,“鬼迷心竅了唄。”


    他跟唐棣的認識其實也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


    很普通的碰麵,很普通的——


    “操。”權子墨惡狠狠的罵了一聲,“老子真不該對唐棣有同情心!”


    諸遊卻一臉了然的滋兒了一聲,“子墨,你這個從小喜歡撿流浪小動物帶迴家的習慣,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嫂子是子墨這樣撿迴來的。


    他媳婦兒也是子墨這樣撿迴來的。


    沒想到,連唐棣也是被他這樣撿迴來的。


    子墨這人,到底還撿了多少個他們不知道的流浪的小動物迴來?


    反正不會少就對了。


    抖了抖肩膀,諸遊打了個噴嚏,“進去吧,冷了。”


    心,也冷。


    權子墨一抬手,“你先進去,我抽根煙。”


    因為白秘書很龜毛,也很難搞。她嚴令禁止家裏有煙味,所以要抽煙,隻能在陽台。不知道是吹冷分,還是在抽煙。


    諸遊一伸手,“我也要。”


    權子墨挑眉,“你不用先跟你媳婦兒打個報告?”


    “不用報告。”諸遊笑了笑,“這幾天她可慣著我了。”


    要不是這種滋味太要命,他都想一直這樣下去了。


    他媳婦兒可從來不慣著他,對他嚴厲的要死。


    嗤嗤嗤的嗤笑著,權子墨將土豪金的煙盒跟土豪金的防風打火機給了諸遊。兩個男人,在陽台上沉默的吞雲吐霧。


    說真的,看見他們臉上這樣要死不活的表情,還有那窩囊勁兒,白晶晶真是想去廚房拿刀砍死他倆。


    “沒出息成這樣,你們倆還活著幹嗎?死去吧!”


    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白晶晶哐當就將拖拉門狠狠的摔上。


    可——


    她還是將兩個冒著白騰騰熱氣兒的馬克杯放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邊。


    權子墨撇嘴,“白秘書賢惠起來,蠻嚇人哦。”


    諸遊也是一臉受寵若驚外加忐忑不安,“對吧?她還是沒事兒了甩咱們幾巴掌,這樣至少我們心裏比較有底氣。”


    從白秘書的態度也不能看出,這幾個人因為林軒的死,到底有多心痛。


    以至於,連白秘書都開始當賢妻良母了。


    不但破例允許他們在家裏抽煙,還破天荒的親自下廚給他們兩個人做了一頓晚飯。


    雖然,那飯菜從味道再到長相都讓人想撒腿就跑。


    坐在餐桌前,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黑漆漆的一團,根本看不出原材料是什麽東西的玩意兒,權子墨嘴角抽了抽,“白秘書,你要是心氣兒不順,就給我兩巴掌。別用這種方法殺人於無形。”


    他跟諸遊要是真吃了這玩意兒,一準兒得翹辮子。她白秘書還愣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諸遊強忍住想跑的衝動,認真的說道,“媳婦兒,你能給我跟子墨衝兩杯熱可可,已經很賢惠了。這做飯你還是交給我比較好。”


    白晶晶怒了,“吃不吃?不吃就滾!”


    “白秘書,難得你下廚,我是很想捧場的。可你讓我怎麽吃?”權子墨哭笑不得的拿起筷子,猶豫了半天,根本無從下筷!


    隻有米飯能吃,而且還是夾生的。


    天知道傻子都會使用的電飯煲,怎麽到了白秘書的手裏,就變成了這樣兒。


    連一鍋熱米飯都做不出來,白秘書她還是個女人不?


    當然了,這話打死權老爺他都不敢說出口。畢竟,白秘書的眼神太有殺氣了一點兒。


    估計白晶晶也覺得挺丟人的,她冷哼一聲,手指勾了勾自己包包的肩帶,“愛吃不吃,你們倆要是不吃我就倒了去喂狗。”


    “白秘書,你就是喂狗,狗也不吃啊”


    這話,是權老爺硬憋到人白秘書換好了高跟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才敢說出口的。


    等白晶晶一出家門,這兩個男人極有默契的同時從餐椅上站了起來,動作麻利的將那些燒糊了的玩意兒倒進了垃圾桶裏。


    權子墨轉身走到陽台,探頭看了看,確定了白秘書的車子走遠了,這才重新迴到客廳,認真的說道:“走,倒垃圾!”


    瞧,權老爺就是心細如發。


    都知道不把證據留在家裏。一定要迅速的消滅所有證據才好。


    倒完垃圾,權子墨跟諸遊兩個人在馬路對麵的小餐館隨便點了幾個菜,打包帶迴家。


    一邊吃一邊喝酒,一邊閑聊。


    他們聊了很多,什麽都聊。


    但惟獨,沒有聊到林軒。


    兩個中年男人,暢快的迴憶著以前,迴憶他們的年少輕狂、迴憶他們的鮮衣怒馬,迴憶了很多。


    這一喝,一聊,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權子墨一驚很多年沒有這樣喝酒了。


    這個歲月不饒人,上了年紀,真是不能跟年輕的時候相比。


    想當年,他權子墨喝多少酒第二天照樣生龍活虎。可現在,不成了不成了。


    還沒喝幾瓶,他就站不穩了。


    諸遊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本來諸遊的酒量就不如酒罐子裏泡大的權老爺。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在客廳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跟兩個瘋子似得。末了,他們倆還要唱歌,唱紅歌。


    要不是知道這棟別墅裏住的是前任諸秘書長,估計鄰居早就報警告他們倆擾民了!


    “諸遊,高興不?”


    權子墨站都站不穩的勾搭著諸遊的肩膀,手裏拎著個酒瓶。


    諸遊也搖搖晃晃的不行,“高興啊!咱哥倆,多少年沒在一塊痛快的喝酒了?”


    “可我不高興。”


    “為啥?”


    “承樞沒來。”


    “他啊”已經喝醉了的諸遊都不會忘記這件事,“他忙著呢。沒時間跟咱倆一塊喝酒。人家可是省裏的一把手,要為人民服務呢!”


    “唐、唐那狼崽子也沒來”


    “你還提那狼崽子幹啥?”


    “對!不提那狼崽子,提起來就晦氣!”


    “子墨,你幹啥呢?”


    “找手機啊。”


    “找手機幹啥?”


    權子墨衝人諸遊的臉打了個酒嗝,熏的諸遊捏住了鼻子,差點給他一腳。


    “給、給人民的好公仆打電話唄。看看他現在幹啥呢。騷擾一下!”


    “別吧”諸遊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打擾了承樞工作,小心他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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